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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蜜蜂英雄救美了吗


没让虎鲨单独一人开棺,多多和扶幽立刻上前帮忙,“三、二、一——”

        木质的棺材板在掀开过程中难免碰掉一些花儿,娇嫩的雪白花瓣散落在漆黑的棺盖上,黑的坚实与白的柔软碰撞出最极端的对比。然而小伙伴们无暇顾及被摧折得凄凄惨惨的花,他们完全棺材中的景象魇到止住呼吸。

        一个女人,准确来说,一具女尸安详地躺在棺椁中,身下垫着深紫色的丝绒软垫,左手侧放着一叠折叠规整的白袍,白袍最上面的纱质料轻盈而朦胧,透过淡白的轻纱,隐隐能看见袍上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以某种特定路径延伸。

        之所以乍一眼将她误认为一个活着的人,是因为女尸的头正祥和且安宁地闭目着,仿佛她并未死去,只是陷入平静的沉睡,除开过于苍白的唇色,整张美丽的面孔素雅而宁和,透着死气沉沉的生机。

        查理从未想过生与死可以完美结合在一个人身上,视线下移,先前粗糙的定论被骤然推翻。

        脖颈以下,她的身体竟是森冷的白骨,无数苍劲的柔软的粗砺的细嫩的带荆棘的平滑的花枝密密缠绕在全身骨骼上。墨绿、浅绿、淡棕、鲜红,深色主调的茎叶扎根自女人的尸骨,根系钻进骨中,或是缠绵在略微泛黄老化的骨隙,从死亡中抬起头,盛开出大片大片纯白之花。

        白总能令人联想起纯洁无辜的意象,可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纯洁或无辜的,因为这些看似美好的花朵吮吸着人类的骨髓,盈盈弱弱地绽放在田中,是恶贯满盈的骸骨之花!

        残酷的绝美,血腥的华丽,枯萎的生机盎然,花朵密集地从肋间盛放,仿佛为女人披上鲜花制作的华美婚纱,脆弱的花瓣经不住猝然掀棺的击打,在凉风里飘飘零落、铺散。

        白的发,白的骨,白的花,深色的枝叶,深紫的软垫,漆黑的棺壁。

        触目惊心的视觉反差足以在瞬间掳走观赏者的神魂。

        恐惧的同时,多多两腿战栗,强行将视线集中在还算正常的女尸脸上,忍不住惊呼:“这是蜂白?!”

        大家这才发现,女尸的五官与蜂白居然有七八成相似,若头发剪短、染黑,几乎是成年后的蜂白。

        可蜂白白天才活生生地和小伙伴们一起逛街,晚上怎么可能出现在可怖的棺材里?

        “难、难道是蜂白的家人?”多多咽了咽口水,干涩道:“蜂岛会不会有个隐藏杀人犯,将蜂白的家人残忍杀害,封进棺材中,然后埋入土壤,成为花肥?”

        “不。”查理语气低沉地否定墨多多的猜想,“棺材的材质显然价值不菲,你们看,底下的垫子取材自大雁绒,我想在蜂岛上没有凶手会为受害者准备如此高成本的葬物。”

        “而且别忘了,躺在棺中的她,是位祭司。”

        是啊!信仰蜂神的岛屿上,谁会杀死祭司?可这样一来,孩子们的疑惑更多了:从外表看,棺中祭司年龄不大,约摸三十左右,远未达到老死的极限,造成这位祭司英年早逝的原因是什么?而且为什么她死后被葬在白花田中?

        等等!蓦地想到什么,多多惊出一身冷汗,脱口而出道:“这些白花该不会都是吸收祭司血肉长出来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查理一下子抬起头,双眸在月光下折射出微光,“汪,我明白了!这些花正是吸取了蜂岛本土人的养分才会发生白化,也就是说——”

        语调一转,变得沉痛低落,“这一片白花田底下,或许全部埋葬着祭司,这里,就是祭司的坟墓。”

        “如此规模,已经不是普通的杀人能解释了,更像是当地习俗。”

        嘶!三人同时倒吸冷气,多多更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喃喃复述出蜂白的话:“这是神圣的土地,亦是苦痛的沼泽神圣的土地”他忍不住往前跨两步,愤怒道,“这究竟哪里神圣了?分明是啊!”

        一脚踢中棺材边缘,墨多多站立不稳失去平衡,身体前倾着就要摔进灵柩里。站位缘故,多多在长方形这头,虎鲨和扶幽在那头,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两人来不及拉住墨多多,伸出的手接了一空。

        关键时刻,一道黑影从背后窜出,牢牢抓住墨多多手臂,及时在他和尸骨亲密接触前挽救回来。面对近在咫尺的苍白头颅,阴冷的惊悚感游蛇似扑面袭来,从多多的眼耳口鼻钻进五脏六腑,惊惧之中,他发现女尸沉睡的面孔仿佛打蜡一般反射着光滑的月光

        “你们怎么在这?”

        回过神,自己已经站定在原处,蜂白放下多多的手,正微微蹙眉地看着他们。

        “啊、啊我,我们出来看看星星啊哈哈”多多讪讪一笑,目光躲闪,像个不听话被抓个正着的孩子。

        拙劣的谎言显然骗不过蜂白,但她并未深究,她的目的本就是引孩子们过来,目光扫视一圈,却并没看见重点关注对象婷婷的身影。

        “算了。”她叹口气,“还好我发现早上落了东西晚上才赶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遇上你们这几个小夜猫子。”

        “快回去吧,长时间待在这里会做噩梦——”

        视线不经意瞟到多多身后的棺椁,从善如流的关心戛然而止。

        她倏忽沉下脸,言语间透出森森阴郁,“你们做了什么?”

        但凡这群孩子挖出其他人的棺材她都不至于这样,可偏偏棺中祭司是蜂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激荡的情绪,将火气逼回胸腔,仍是掩盖不了咬牙切齿的怒意,“朋友们,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趁现在没人,快回去睡、觉、吧。”

        蜂白是真的愤怒了。意识到这点,小伙伴们歉疚地缩了缩脖子,怏怏地低下头。尽管他们有无数问题,但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候。

        “对不起,蜂白,这是我们的错,我们帮你把她埋回去吧。”孩子们羞愧的道歉让蜂白脸色稍有好转,她握紧手指,复又无力似地松开,神情发怔地立着,半晌后才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算了,是我的错,我不该遮遮掩掩引起你们好奇。”黑发少年俯下身,温柔地抚过棺中女子平和的脸庞,“愚人村的世代祭司死后都会埋葬在这,我们相信,祭司们的魂魄被神子带回神国,躯壳会保留下生前沐浴的神辉,成为守护村子、守护岛屿的力量,这片白花田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所有人看来,这是神圣的土地,祭司的安息之所。可不顾祭司们的意愿强行与家人分离,孤身沉睡在冰冷的泥壤下成为花的养分,这又何尝不是苦痛的沼泽?”

        她轻轻笑起来,“诅咒根源出自人类,承担后果的却不仅是人类。”手指拨弄尸骨肋间的白花,比起花田里的同类,这些花更小、更娇嫩,轻轻一碰便无助凋零,蜂白脸上闪过一丝苦痛之色。

        “只要人还存在,诅咒永不断绝。”

        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都没想到看似恐怖的花田背后竟藏着这样的真相。

        “那蜂白,这是你的亲人吗?”墨多多纠结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是的。”黑发“少年”眉眼低垂,眼中漾着温柔的浮光,“她是我的母亲,上一轮的第十祭司。”

        也是最耻辱的,一代祭司。

        多多还想询问为什么棺材上的名字被抹去,没等他开口,蜂白站起来对他们说:“感谢你们的热情,不过这里由我一个人来就好了,你们快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想继续谈论,孩子们也相继无言,怏怏离开。

        回去的路上,小伙伴们眼观鼻鼻观心,虎鲨第一个沉不住气,嚷嚷道:“查理老大说诅咒不是白化基因吗?听蜂白的话恐怕不是这回事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查理沉凝片刻,摇摇头,“也许诅咒的含义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有精神上的作用,况且白化基因只是我的猜测。”

        多多没听明白:“啊?查理你讲清楚点。”

        “诅咒造就的后果不能只看表面,明面上愚人村每年都会剩下畸形儿与智力障碍,可真的只是如此吗?蜂白也说了,蜂神无法摆平诅咒,只能赐下蜜酒改良局面,村民们觉得与诅咒敌对的蜂神拥有抵抗诅咒的力量,理所当然地以为,离蜂神最近的祭司也会带有神力。”

        “于是愚人村渐渐发展出埋葬祭司的习俗,希望借此改善诅咒,寻求庇护。”

        “可蜂神不是神吗?为什么不能祛除掉诅咒?”多多摇头晃脑。

        查理跳到多多肩上,前爪给了他一记毛栗子,“笨蛋多多,你从哪得出蜂神是神的结论?”

        “只有凭借严谨的的推理和周密的调查,才能揭穿看似无解的表象。不要被外因迷惑,想知道真相,必须着手调查,去寻找、挖掘一切的谜底。”

        听完,多多捂着脑袋沉思下来,坚定道:“你说得对,查理。我们得亲自上阵,才能找到诅咒的真相,而不是一味的纸上谈兵,轻易听信别人的各种言论。”

        “哈哈!说得对,多多。”虎鲨拍拍多多肩膀,力道之大拍得他肩膀一疼,“这什劳子诅咒害得蜂白与母亲分离,朋友有难,我们哪能坐视不管?”

        “是的,我也很好奇蜂神的真相。”扶幽慢腾腾地附和。

        “好!”多多蹦起来,小狗查理紧紧扒住衣服才没颠下去,“dodo冒险队的新任务:寻找蜂神与诅咒的真相!”

        孩子们离开后,蜂白蹲在棺材旁久久不言,方才与孩子们对话时强撑的轻松消失得无影无踪,面上浮现出近乎悲恸的哀戚。

        目光贪婪地描摹女人苍白的面容,眼眶不知不觉蓄满泪花,蜂白眨眨眼,抬手抹掉溢出的泪珠。

        她是个好妈妈,但不是位好祭司。

        妈妈在祭司那年与偶然漂流到岛上的父亲相爱,不顾村民反对毅然逃离蜂岛,与父亲私奔在外。几十年后,她带着父亲重返蜂岛,重新担任起祭司一职,并生下小小的她。尽管如此,母亲仍落下了背叛蜂□□号,这对祭司来说是极高的污辱。

        蜂白一抖右臂,袖管中落下一柄锋利的秘银匕首,她握住鹿皮制作的刀柄,刀身上古老而神秘的纹路在月光下流淌着金属冷光,这是她八岁生日时,父亲送她的最后一份礼物。

        她利落地扯过尸骨上较长的白花,割去根茎较粗的几枝,棺盖的孔洞结构注定了易开难合的特性,少女褪下伪装,眼眸中的冷漠与寂寥与夜幕孤零零的弦月似出同源。

        就同龄人而言,蜂白力气不算小,她吃力地拖着棺盖勉强合上棺,却怎么也推不动沉重的棺材。

        早知道就不让他们走了,自作孽啊,蜂白。她苦笑着在心里摇摇头。

        准备放弃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嘿,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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