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昏迷
“吱——”
校医院的门被推开，莉莉闻声抬头，看到是玛丽来了。
玛丽走近后将手中的百合花插进莉莉床边的花瓶里，阳光从窗外洋洋洒洒地照进来，笼罩在洁白的花瓣上，产生一种朦胧的美丽。
她将几只花摆了个好看的形状，轻轻地坐在莉莉床边，见她状态不错后又看向她旁边的床位，轻声问：“米亚还没醒吗？”
莉莉转头，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床铺，默默地摇摇头。
“这都已经三天了。”玛丽叹了口气说，“她这样身体不会垮掉吗？”
“庞弗雷夫人给她灌了些吃的，身体上的伤问题都不大，主要是这里。”说着莉莉指了指自己的头。
“脑子？”玛丽眼睛一瞪，惊讶地说，“那岂不是更麻烦，是伤到哪里了？”
“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莉莉也叹了口气，沉重地说，“就连庞弗雷夫人也不知道她昏迷的原因，而且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样了，你还记得之前的飞行课吗？那次米亚也是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身体没有异常，但就是醒不过来，不过上次只有一天，这次已经三天了……庞弗雷夫人已经联系了圣芒戈，如果今天她再不醒来，就要给她办转院……”
“怎么会这么严重！”玛丽难以置信地说。
虽然现在米亚身上打满了绷带，但整个人面色红润，神态安逸，如果没人提醒，看上去就像是睡熟一般，丝毫不像受了重伤的人。
“希望她今天能醒过来……”玛丽喃喃地说。
“是啊，希望米亚快点醒过来吧。”莉莉附和着，她的脸色虽然还算平静，但是紧抓着床单的双手暴露了她心里的不安。
“对了，”玛丽话锋一转，问道，“知道这次事故的原因了吗？我之前看到麦格教授气得不轻，好像跟海格在争吵些什么？”
“不知道，”莉莉摇摇头，拉着嘴角一脸不高兴地说，“他们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但却什么都不跟我们说，认为我们是小孩子。可是我们这些小孩子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玛丽不置可否，她耸耸肩说：“可能他们认为告诉你们了也没有用吧，有了这次的意外，估计以后‘禁林巡逻’这项惩罚就要取消了。”
“那可不一定，”莉莉似乎想起什么般，说道，“西弗可能知道些什么，他之前说过一句……好像是‘他们早该预料到可能会发现这种事’之类的话……”
“说到这个，他人呢？怎么这两天都没见到过他？”玛丽好奇地问，“布莱克就不说了，可能他高兴都来不及，可是你和米亚受伤，按理说他不会不闻不问。”
莉莉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西弗到底是怎么了，但显然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最开始见两人皮外伤都不重的时候还好，然而在米亚过了一天还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后，他就像发疯了一般冲出校医院。
这两天他每天一早会到校医院看两人一眼，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从不停留超过五分钟，不知道在忙什么。
“你叫我干什么？”
一个慵懒随意的声音响起，莉莉和玛丽转头去看，是对面床铺的人睡醒了。
莉莉看着他即使卧病在床，依然不忘傲慢又略带挑衅的表情，突然觉得她是想多了，说不定西弗不来看她们，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见到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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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石门吱呀一声打开，屋里昏黄的灯光倾泻而出，里面伏案疾书的人有着一头浓密的稻草色头发和姜黄金色胡须，他头都没抬，只慢悠悠地吐出一句：“什么事？”
“斯拉格霍恩教授，”来人嗓音有些沙哑，仿佛多日没有好好休息一般，他声音低沉地说，“我想问您借一本书。”
浓密的稻草头这才抬起一点，他瞥了一眼来人说：“借书的话你应该去图书馆，斯内普，我这里只有魔药。”
“是一本被您借走的书，斯拉格霍恩教授，”斯内普不慌不忙地解释说，“平斯夫人跟我说，那本书被您借去了一直未归还，所以我才来找您问问看……”
“什么书？”斯拉格霍恩教授问道，然而问完又大手一挥，继续专心致志地看着桌上的羊皮纸，随意地指着办公室的一个堆满了灰尘的角落说，“你自己去找吧。”
斯内普虽然面上看上去波澜不惊，其实刚才紧张得很，他很怕斯拉格霍恩教授问他为什么要借这本书，这会儿见他让他自己找，反而心里松了口气。
角落的书不多，边角处甚至结生出蜘蛛网，斯内普翻出一本十分不起眼的硬皮黑书，书本不算厚，只有两指宽，他用袖子将书皮上的灰擦了擦，看清书名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书后，迅速地跟斯拉格霍恩教授道谢后离去。
他没有回到图书馆，而是拐到人少的一条走廊，随便找了张椅子，迫不及待地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脸色倏地变了模样，将书本重重地合起，疾步像城堡二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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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的变形课真的太难了！我花了一节课都不能把面包变成茶壶，还有魔咒课……”
“砰——”
正絮絮叨叨地跟莉莉将这周课程的玛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一惊，她还未转过头就听到莉莉率先开口。
“西弗！你在做什么？”莉莉不满地说，“这里可是病房，你需要保持安静！”
来人正是刚从地牢来到校医院的斯内普，他脸色阴沉地似乎能滴出墨，嘴角紧绷着，只见他大步走到莉莉面前，沉声问：“米亚一直都没有醒吗？”
莉莉虽然恼火斯内普的行为，但是见他一副严肃的模样，还是回答他说：“还没有。”
斯内普慢慢走近米亚的病床，看着眼前躺在床上的人——安安静静，毫无声息。
与往日她惯来张牙舞爪的模样大相径庭，让他心底突然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然后闷闷地堵在胸口，无处宣泄。
他坐在米亚的床边，看到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不由自主地，他伸出右手，握住了她的手……
“庞弗雷夫人之前说，如果今天米亚再不能清醒，就要转院到圣芒戈，那样的话，可能就要休学一段时间了。”莉莉沮丧地说，她虽然希望米亚能赶快好起来，但也不希望她休学。
“要我说，应该早点就送她过去，早点送过去说不定她早就好了。”
说话的是对床的布莱克，说起来他的皮外伤其实最严重，尤其是腿部，因为骨断后还过度使用，发生了严重的畸变，至少要躺上一周才能好。
现在他被固定在床上不能动，只能老老实实地养伤，见几人讲起米亚的事，忍不住插嘴。
但显然，不管是心情低落的莉莉亦或是若有所思的斯内普都没空理他，而玛丽，她向来不爱掺和他们的事，更不可能理他了。
“说了什么具体什么时候吗？”斯内普问，他握着米亚的手紧了紧，因为他此时坐在米亚右边，莉莉则躺在米亚左边的床上，所以并没有看到他的动作。
“应该是晚饭的时候。”莉莉说。
斯内普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表，蹙起眉头说：“那也没有几个小……”
突然，他感到一股强大无比的冲击力从米亚的手中直冲到他的身体里，通过手臂直击心脏，在他胸口猛烈地一击。
他不受控制地松开握着米亚的手，而后一个不稳，从床边跌倒在地。
“西弗！”莉莉从床上直起身，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玛丽绕过米亚的床铺去看斯内普的情况，看到后者像失了魂一般茫然地坐到地上，她上前几步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你还好吧？”
斯内普并不好。
他说不上来刚才自己经历的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感，仿佛将他的心脏紧紧栓起，又重重敲打，似乎下一秒就会裂成碎片……
那是什么？
“西弗勒斯……你为什么……坐在地上……”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自斯内普的头顶响起，他猛然抬头去看，然后就对上了米亚那双半睁着的灰蓝色双眸——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但确确实实是睁开的。
斯内普心里那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没再去纠结之前奇怪的感受，撑着床沿起身，一直紧绷着的嘴角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
他坐在米亚床边，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声音说：“你醒了。”
“米亚！你终于醒了！”一旁的莉莉这才反应过来，她身上的伤没好，行动不便，但是不断向前探出的身子彰显着她的激动，她关切地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完又招呼玛丽，让她去找庞弗雷夫人。
米亚倒是没有觉得不舒服，她就是感觉很累，仿佛围着禁林跑了一圈般那样累。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她肯定这个时间不会短，因为……她真的好饿啊！
努力睁开仿佛有着千斤重的眼皮，米亚看着眼前的熟悉无比的人，第一反应是——西弗勒斯又瘦了；第二反应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好奇怪。
米亚不是没见过斯内普发火的样子，但是他现在的模样好像还不单单是生气，似乎还掺杂了许多复杂的东西，比如说……怜悯？
她不解地眨眨眼，他有什么可怜悯她的？
怜悯她好几天没吃饭？
对面的人并没有解答她的疑问，只是眼神复杂地深深看了她很久后，将落在地上的一本书塞进校服袍子，而后坐在一边不再说话。
这下米亚是彻底看不懂了，她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个疑问直到她一周后出院时都没有得到解答。
原因无他，斯内普在那之后再也没有来校医院看过她！
莉莉比她早出院三天，天知道最后三天她跟布莱克天天大眼对小眼是怎么熬过来的。
于是等到出院这天，整整憋了一周怨气的米亚没有丝毫犹豫。
她直冲图书馆，果不其然在斯内普的惯坐位置上找到人后，不带解释直接将人抓到地牢的废弃教室一把丢在椅子上，然后大门一关，“啪”的一声将魔杖压在桌子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冷言冷语地对着斯内普说——
“你可以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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