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屠村
一连两天，野狼都没有再出没在村子，村民们不禁放松了警惕，宋阳的心却越来越沉。
他们不能无限期的在这里等着山里的人回来，而上山的人回来的越晚，说明他们的情况越不妙，那些村民们生还的可能性也很小。
将大部分的蒙汗药留在村子里，并留下一笔足够让村民们起新屋子和购买农耕用具的银子，还有一名等待同伴的衙役，宋阳便带着剩余的人，在百姓们的热情相送下先行离开。
“大人，是狼嚎声，野狼又进村了。”一行人刚走出去没多远，张强便打马上前，在马车旁边急声道。
“掉头。”宋阳想也不想的便做出决定。
得了宋阳的吩咐，张强等人没有任何迟疑，便快马加鞭的朝村长方向赶去。
狼群突然来袭，村民们根本就没有准备，尽管有陷阱可以阻挡一部分野狼，还是有不少的野狼冲入了村子，那些不能及时赶回家的村民，只能就近选择栖身之地。
也有少数几个来不及躲避的村民，被野狼袭击。
“不对劲儿，野狼的生活习性，应该是在夜间出行，且这些野狼的战斗力，好像比上次的更凶残。”一行人所处的地势比较高，发现情况不对劲儿的张强，立即勒住缰绳，转回身对宋阳禀报。
“你的意思是？”宋阳有些不解，他对野兽了解的并不多。
“这些野狼是被训练过的，看样子目的是屠村。”张强一脸紧张的道。
“屠村？”宋阳神色紧绷了起来。
“这里已经是边境地带，属下听闻赫尔巴族有一些人会训练野兽，就是军队里也会有野兽的踪迹，在大周国建国之初，曾经与赫尔巴族的人有一场战役，当时赫尔巴族的人就是用野狼作为先锋，害得我军损失惨重。后来太祖皇帝御驾亲征，才鼓舞了士气，将赫尔巴族的军队打退，但赫尔巴族属于游牧民族，太祖皇族因为缺少军需，便没有乘胜追击。这么多年来，赫尔巴族一直都很安静，不曾骚扰过边境的百姓，倒是让很多人忘了他们的存在。”张强语速极快的解释道。
“赫尔巴族……”宋阳虽不是军人，却也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很快便知道张强话里的意思，神色更为凝重起来，“即便是赫尔巴族的人在此，咱们身为朝廷官员，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村民被屠杀。”
“可是大人，若赫尔巴族的人后面操控这些夜朗，咱们根本就打不过。”张强试图劝阻。
宋阳没有说话，放下车帘沉思了几息的时间，在大家以为宋阳要选择放弃之际，却听到衣襟撕裂的声音。
来不及研磨，宋阳便咬破手指写下这边的情况。
“张强，本官命令你带着令牌，将这封血书送到京城宋家，亲手交给我妹妹宋星辰，既当今安然郡主。切记，不要让人知道你是捕快，只装作是旱城的普通百姓，去京城寻亲。”宋阳郑重的交代道。
“大人！”张强惊呼。
宋阳却是不看向张强，而是叫来两个家里情况不太好的衙役，对他们吩咐道：“你们两个，分成两路，一个去找李勇，切勿让他带人来寻本官，立即返回稳住府衙，等本官回去或是等朝廷派人来接手，若本官落入敌人之手，不准因本官一人之安危，而做出有损百姓和国家的事，否则本官第一个不饶他！一个去雁城，请求雁城知府支援，加强城门守卫。”
“大人！”被点名的两名衙役红了眼眶，他们很想留下来和心中敬仰的好官同生共死，可也明白这个任务是不能推却，且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家庭情况，宋阳这是明摆着给他们活路，好照顾家眷。
宋阳将身上的银票全部拿出来，分成三份交给三人，“若本官不能回去，这些银票记得给兄弟们的家眷均分了，切莫让兄弟们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大人，属下去救人，还请大人保重！”张强三人纷纷开口，不同意宋阳去冒险。
“若那些野狼真的有人操控，想必他们会因为本官的身份，而暂时不动杀戮。”宋阳望着村庄的方向，神色淡然道：“听本官的命令行事，只要你们能够完成命令，本官尚且有活着回去的可能，本官的妹妹必定会想办法营救本官。”
说完这句话，宋阳有些自嘲，到头来竟然还是要依靠自家妹妹博得生机。
张强闻言，想要劝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也明白自己身上的使命有多重，他能活着抵达京城送信，宋阳便多了一份活着的机会，毕竟他是这里身手最好的一个，活着进京的可能性最大，而且这件事也不适合再有人知道，所以决不能让他人接手，以免中途出了岔子，张强不敢对不起宋阳的信任。
“你们，若有谁想离开，本官绝不勉强，本官亦不会怪你们。”宋阳看着剩下的衙役道。
之前让衙役上山救人的决定，已经害了那么多的衙役，宋阳无法再独断专行，毕竟他不是将军，做不到宋睦的杀伐果决。
“属下等，誓死追随大人！”衙役们纷纷跪地，齐声高呼。
宋阳轻轻点头，心里已然做出决定，若他能和这些衙役们活着离开，必定会待他们如手足，给他们更好的前程，便是有不幸牺牲的衙役，他们的家人也会得到最好的安置。
若是他们无法活着回去……
宋阳苦笑，这样的可能性最大，但他相信宋家不会亏待了这些人的家眷。
想到家人，想到京城皇宫里等着他回去迎娶的周瑾，宋阳心中满满的不舍和遗憾，可他是旱城的知府，是这些百姓的父母官，他没有选择。
“出发吧。”宋阳缓缓吐出三个字，却是给大家都选择了不同的命运。
“是，大人！”衙役们齐刷刷的应声，在寒风呼啸的山丘上，有着五分豪迈，五分悲凉。
张强三人深深的看了宋阳的马车一眼，和多年的兄弟用眼神道别，先一步策马离去，以免耽误了正事，他们怕目送宋阳等人进入危险之地，会忍不住策马相随。
宋阳一行人来到村子里，被野狼攻击的村民已经被撕裂成碎片，一些临时藏身的村民正在被野狼攻击，有人吓得嚎啕大哭，甚为绝望。
“杀！”衙役们大喊一声，一手握着佩刀，一手紧紧的攥握着缰绳，目光充满了杀气，这一刻他们只有用无畏的精神，才能支撑下去。
很快，地上的野狼尸体便多了起来，即便是被蒙汗药迷晕的野狼，也没逃过被刺死的命运。
这些野狼都是被驯化过的，若是不将它们彻底杀死，迟早还会出来祸害同胞，那他们今日的牺牲将毫无价值。
是的，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些衙役的功夫好像是突破了瓶颈一般，勇猛的和那晚与狼群厮杀时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坐在马车里的宋阳，一直被保护在中心圈，因为人多的缘故，格外吸引狼群的关注。
不能与狼群厮杀，宋阳能做的便是隔一段时间便朝野狼最多的方向洒下药粉，为衙役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只是他们的人毕竟是少数，不论如何拼命，都难以将狼群消灭。
随着野狼的尸体越来越多，涌上来的野狼也越来越多，衙役们身上的伤也渐渐增多，杀招也不似之前那般有威力。
悠远的笛声传来，野狼的狠劲儿更甚，衙役们迫不得已都聚集到一起，尽可能的将宋阳彻底保护起来，用他们的鲜血来为宋阳争取生机。
“大家轮流到马车上来止血，咱们要争取更多的时间。”宋阳心中还是有所期翼，他不相信被驯化的野狼能如雨后春笋一般，一茬接一茬的出现。
只要他们能挺到最后，或许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这边衙役们轮番的处理伤口，野狼一时间还不能突破防线，但看它们的战术便知道，这些野狼的最终目标就是拿下马车，或者说是拿下马车里的人。
百米之外，一个身穿彩色服装的少女，正把玩着腰间的铃铛，嘴角洋溢着充满活力的笑容，眼中有着不适合她所看到的画面的光芒。
“这些人倒是有骨气，比那些村夫可强多了，可惜不能为我们所用。”少女开口，声音却不是清脆的，反倒是有着成熟女子的沧桑。
在少女身边的男子，专注的吹着笛子，好似他的使命就是为了笛子而生。
然而这婉转的笛声，却是宋阳等人的催命符，是指挥那些野狼的符号。
“阿浩，你说马车里做的是什么人？看马车的标志，好像是个不小的官呢。”少女再度开口，视线落在马车上，眸光闪烁了几下后，忽然拍拍男子的肩膀道：“让小家伙们休息一下，我去会会马车里的人。”
“公主，太危险了。”少年想要阻止。
“父王都阻止不了我的决定，你觉得你比父王的分量重？”少女咯咯的笑了一声，迈步朝马车方向走去，嘴里自喃道：“要是抓了一个大官，不知道大周国的皇帝愿不愿意用粮食和土地来换呢？有趣，真是有趣。”
少女漫步朝马车的方向逼近，男子也只能跟随其后。
衙役们有些发愣的看着静立在原地，随时可能会再度发出攻击的野狼，一个个都松了口气，至少片刻的喘息机会，能让他们轻松一些。
宋阳自是发现外面的异常，撩起车帘向外望去，视线中便多了一抹亮丽的身影。
没错，少女的衣裳是用各种羽毛和皮草制作的，眼色鲜艳的让人想要不注意都难。
不论在任何年代，皮草都不是普通人能够穿得起的，尤其是那些高档的自然色皮草。
少女的衣着，便证明了她的身份不寻常，又有胆子朝狼群的方向走来，宋阳便猜出对方定是与传说中的赫尔巴族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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