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认可


二人一连拆解了数十句,子元已然是面色苍白,冷汗连连,云离歌却仍旧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眨眼之间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二人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子元面色不善,云离歌却似笑非笑,好似猫捉老鼠一般。

        终于,在子元要变脸之前,云离歌扇子一敲桌案,开口道:“这么比下去,你我二人自是分不出胜负的。何如你我二人现作诗一首,令在座诸君品评。得票多者为胜,阁下以为如何?”

        如此简便公平,何况在场众人都是公允君子,子元一时应了。

        云离歌立即缓缓开口:“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一首诗念完,云离歌蓦然转身,笑着同子元道:“我好了,该轮到兄台了。”

        云离歌话音落定,只见子元终于神情崩溃。

        “想不到我一世学诗,竟还比不上这么一个尘俗浪子?我还有什么面目以名士自居?”

        子元摇头叹息,显然已经是一副自暴自弃的状态。

        云离歌在心里为这个输给了诗仙李白的少年才俊默哀了一会儿,打着扇子笑的愈发灿烂:“兄台,这比赛还是要讲究个时辰的。你这思考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些吧?”

        子元面色灰败,垂头丧气的将手中的画作交到云离歌的手上,紧接着大声道:“在下有眼无珠,今日甘拜下风。此画,还请兄台珍惜!在下去也!”

        云离歌今日在诗会上大放光彩,一上来便得了彩头,让一些本就对他报以鄙夷之心的人皆叹为观止。

        而那个子元,在之后更是紧紧跟随在两人身后,向云离歌讨教方才作诗之法。

        云离歌身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富二代,肚子里翻来覆去也就当初上学时那点东西,哪敢再细细拆分,只能故作高深不予回答,却不想这姿态让子元觉得他是胸有成竹,更加的敬佩他。

        三人正在闲聊之时,脚下也慢慢行路,不拘于走到了哪里。谈笑间,云离歌余光里一闪而过一个小小的身影,他还微细看,像是个孩子,但早已没了踪迹。

        许是谁家带来的小孩子吧,云离歌也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三人却听到前方竹林处有一曲琴声,而这厢忽的闻到了一阵清香。

        文人雅士皆好此风,子元顿时一副及其感兴趣的样子,道:“此曲是名士楚臣所谱,当年正值战火纷飞,断了一半的曲谱,竟是被找到了?”

        陶雨伯笑着摇了摇扇子,“即是感兴趣,不如前去看看是谁。”

        子元欣然答应,云离歌倒是无所谓,随意的跟了过去。

        竹林间有一股清爽的味道,初秋的天,有小部分的竹叶尖微微泛黄,放眼望去也不是一片青绿倒是有一番景色。

        三人往竹林深处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见那竹林小亭里端坐着一个男子正在抚琴,而一旁有一个小书童手持紫檀壶在石桌上斟茶。

        琴音与清香都找到了。

        “原来是瑾之兄!”子元一下子认出了此人,而琴音也恰好停止。

        只见那人起身抬眸,身穿一席青衣,长发用一红绳随意束在脑后,颇有一副仙风道骨之姿,只可惜此人面色苍白,身长却赢弱,在看到云离歌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桀。

        这人眼眸中的神色没有人察觉到,只见他向几人微微拱手,自我介绍道。

        “初次见面,在下刘善,字瑾之。”

        陶雨伯和云离歌也向他简短的介绍了自己,只见刘善仔细眼眸定定地打量着云离歌。

        “我这茶刚好,诸位不如一同品茗,闲聊几句。”

        子元点头,对两人道“我认识的人中当属瑾之兄的茶艺最好,你们可不要错过了。”

        “那就打扰了。”陶雨伯笑道,和云离歌入座。

        几人说笑了片刻,便见有人也往这林间来往,有子元熟悉的人便喊他们一同去前院看对诗习文,子元问几人是否一起,云离歌正想赶紧离开刘善的视线之外,自然忙不失的应了下来,陶雨伯也跟着他。

        “既然如此,你们便去罢,我身体不适,家中要我早些回去。”刘善道。

        子元便也不强求,与他道别后便和云离歌两人一同与那些人前往院前。

        而目送三人离去的刘善,端坐在席前,小书童抬手为他斟茶,刘善则从袖中拿出了纸墨,写了几个字后将纸卷成细卷交给了书童,眼中一改方才的温文尔雅,只有掩不住的阴桀。

        “传信给太子殿下,就说他在此地。”

        小书童应声跑了出去,若是云离歌在此,必然会认出,这个身姿与他之前所见到一闪而过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日落西山时,云离歌和陶雨伯意犹未尽的出了晚亭。

        子元在两人面前站定,抬手行礼道。

        “今日云兄让在下见识了,改日我们再叙诗文格律。”

        云离歌经过了一整天的熏陶,拱手行礼也做的有模有样,道了句“改日再叙。”

        陶雨伯也同他回礼,“子元兄慢走。”

        子元点了点头,便上了面前的马车。

        看着马车远去,四周那些名人雅士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两人沐着夕阳往自家马车的方向走去,四周人稀稀拉拉的极少。

        “今日之事,多谢云兄了。”

        陶雨伯怀中小心翼翼的抱着那方乌木匣子,难得认真的给云离歌道了声谢。

        “要谢,拿出点诚意来。”云离歌明显不高兴,这是他打算高价转卖的画,居然半路就被陶雨伯以“侧妃一事的谢礼”给要走了,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

        陶雨伯也被他给逗笑了,道:“扶风的银子我可没多少。”

        云离歌哼哼两声,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晚亭地处京郊山野,他们的马车停的稍微远了些,如今四周无人,而原本应该在车上的马夫如今也不知了去向。

        四周寂静。

        一片绿叶落下,陶雨伯率先反应过来,立即将手里的乌木匣子快速甩进了马车之中。

        而另一侧的树林里,已然闪出了几个黑衣刺客。

        “你们怎么阴魂不散的!”

        云离歌经过这几次的刺杀,如今见到黑衣人早已淡然处之,甚至有空吐槽一下。

        “别废话。”陶雨伯拔出剑几步冲进刺客中左右开打。

        而刺客显然是冲着云离歌去的,与陶雨伯毫不纠缠。

        云离歌因着今日是来参与诗会的,没有带佩剑也没有带云墨,他在现代学的几下子拳脚如今也被三两人围攻也使不出来,只能不停的躲避着打。

        抓住一个空隙,云离歌连忙闪到陶雨伯身侧,与他成背对背之势,迎着五六个黑衣刺客。

        “兄弟我没带人没带剑的,可全靠你了。”云离歌侧目对陶雨伯说。

        陶雨伯盯着面前的几个人,捏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点头道。

        “跟紧我。”

        话落,对面的刺客突然动了起来,而下一瞬陶雨伯也迎了上去。云离歌紧紧跟着他,又怕自己碍着他的手脚,那几个黑衣刺客也默契,一来二去的直接将他隔了过来。

        陶雨伯伸手矫健,那几个刺客都不是他的对手,从而有三四个人拦着他。

        而云离歌仗着毫无逻辑可循的打法也勉勉强强的撑着。

        正在此时,丛林中有突然冒出了一个刺客,手提着大刀脚点树梢就飞身冲向了云离歌。而此刻云离歌正背对着他,一时间无暇顾及。

        陶雨伯瞳孔紧缩,手提着剑擦过一个刺客的脖颈,带出了一串串血珠,狠狠地向那个飞身而去的刺客掷去,直接插进了他的胸膛。

        而那大刀上的厉气也无法阻挡的打到了云离歌的背上。

        一切在一瞬间发生,云离歌只觉得背后一阵锐利之气犹如锋芒,在他反应过来时便觉得肺腑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

        “云离歌!”

        陶雨伯见他受伤,便拎了已死刺客身上的剑,不再犹豫留情的将所有刺客解决掉。

        “喂!你怎么样了?”

        云离歌痛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觉得冷汗还没有下来,陶雨伯就把人都给撂倒了,此刻咬牙忍着痛,从牙缝里艰难的回答他。

        “你……要是早些解决了他们……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陶雨伯一阵无语,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就见云离歌眼眸阖上痛昏了过去。

        云离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处在一个宛如火山一样炽热的地方,连五脏六腑里都像是岩浆流过一般,灼烧而剧痛。

        而他却被钉在原地什么都动不了。

        直到云离歌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久到他觉得自己已经痛到了麻木时,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

        陶雨伯收回放在云离歌背上输送内力的手掌,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又捏起了云离歌的手腕细细探他的脉。

        云离歌睁开眼时,便看到陶雨伯握着他的手腕满脸凝重的表情,吓得他急忙把自己的手腕抢了回来。

        陶雨伯更加不解地看着他。

        云离歌咽了咽口水,不知自己脑补了什么,张口就道。

        “大夫,我还有救吗……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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