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战争的荣耀
“我们两个，算是谁赢了呢？”
“老师赢了，无可否认，我早已改变了内心对老师的看法。”她回答得毫不犹豫，但紧跟着却又补充道：“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背叛了诺克萨斯，而这短时间跟随老师修行，更是让我愈发坚定了以前的一些认知。”
“什么样的认知？”
“德玛西亚的堕落和腐朽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缇娅娜那类人的肮脏与阴险，把诸如塞拉斯那样真正纯粹的人给逼得走投无路。”
“这种事儿在德玛西亚太常见了，能力和才华得不到真正的施展，人人都讲出生、讲血统，整个社会充满了不公与贪婪，伪君子大行其道！”
“他们和老师您不一样！或许有人觉得诺克萨斯发动战争是为了更多的疆土和魔法能量，但在我这里，某些类似德玛西亚人的那份儿肮脏与丑陋，唯有用剑，才能消除，战争，绝不会停止！”
这是一个诺克萨斯人最标准的回答。
但卡特琳娜也很清楚，对身为德玛西亚人的老师来说，这个回答就相当讨人厌了，不仅仅是因为话语中对德玛西亚人的评价，更因为那颗时刻都想挑起战争的心。
老师或许会训斥她，甚至对她失望，但卡特琳娜从不会撒谎，何况是在最敬爱的阿方索老师面前。
其实不止是德玛西亚这样想，只怕这整个大陆，除了好战的诺克萨斯人和巨神峰以外，其他所有人都会将侵略思维视为一种原罪，老师的格局即便已经大到了不受德玛西亚眼光的局限，但又怎能不受符文大陆的局限呢？
果然，她看到阿方索略一沉吟。
卡特琳娜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有些忐忑的等待着老师的结论，可没想到阿方索又接着问道：“所以，你的剑是为了消除丑陋？”
“也为了荣誉！”
卡特琳娜毫不掩饰自己的另一个目的，但阿方索却笑了起来：“如果你是为了永不停止的战争，那可不是真正的荣誉。”
卡特琳娜皱了皱眉头：“老师，我不懂。”
“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在很久很久以前，一片辽阔的土地上有着七个国家，它们中最强大的一个，被称为大秦！”
从始皇即位到焚书坑儒，战国七雄、始皇一统的故事，简略讲起来其实并不复杂，
卡特琳娜听得入了神，灭六国、焚书坑儒、万里长城，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是累累白骨，这位秦王的杀伐果断，感觉和她认知中的斯维因大统领简直太像了……
这不就是一个翻版的诺克萨斯吗？
“当然不一样，秦王是为了一统而战争，是为了停止战争而战争，他的目的很明确，他也确实开创了一个民族的万世基业，让这个民族团结一致，造福了子孙万代，让他们凝聚不散！”
“这与诺克萨斯为了荣耀而战争，以及你那句‘战争永不停止’，有着本质的区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评价你的对错，但只是想告诉你……”阿方索说完，微微一笑：“秦王的战争，才是真正的荣耀！”
卡特琳娜愣住了。
坦白说，对于战争的理解，这个世界是非黑即白的，要么是弱小民族哀嚎祈求的和平。
要么就是另一个极端的，像诺克萨斯那样为了追求更多魔法能量而发动的、所谓的荣耀侵略，掌权者追求辽阔疆土的丰富魔法能量，将士们则追求无上的军功荣耀。
祈求和平的，和祈求战争的，两者间有着本质的矛盾区别，符文大陆数千年来，都没人能解决这个问题。
可没想到，在老师的形容里，竟然还有这样一种战争！
它兼顾了诺克萨斯最想要的荣耀，甚至也兼顾了那些和平爱好者真正渴望的和平……
突然间，卡特琳娜豁然开朗，曾经在乎的所谓军功和荣耀，在这瞬间变得仿佛无足轻重，她已经有了更大的目标和追求。
【崇拜度：肃然起敬，999+（你需要的只是一点契机）】
……【收益：记名弟子可收获第二项S能力，绝对统御（初级，52）………】
【崇拜度突破‘自愧不如99+’的十倍极限，自动晋升一阶，特此说明】
阿方索的脑子里闪现出了系统提示，以如今他已经超过二十万的基础属性而言，卡特琳娜那几千点属性给的收益已经是无足轻重了。
死亡莲华那种招数，仅仅是初级熟练度，对阿方索没什么太大意义，现在每天要练习的东西很多，也根本没空再去练什么死亡莲华了，还不如拿下卡特琳娜的天赋能力绝对统御，多少是个可以增加忽悠属性的能力。
当然，以卡特琳娜未来的成长性而言，成为精英英雄是必然的事儿，甚至有可能超凡，所以作为自己的记名弟子，往后的持续收益才是让阿方索真正期待的。
此外，他之前一直困惑的崇拜度那个‘99+’到底是多少，也终于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原来那个‘+’号最大的极限是十倍，崇拜度超过显示出来的十倍，那就已经是越两阶了，即便不认真拜师，也会自动晋级一级。
而再看眼前的卡特琳娜时，已经虔诚的身前跪拜下去。
“谢谢老师指点！”
阿方索满意的点了点头，为人师长，总要做点老师该做的事儿。
可他真正能教卡特琳娜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格斗柔道之类，卡特琳娜都用不着深学，她有她自己的刺客之路，瞎教反而耽误了对方，也耽误了自己的收益。
精英弟子嘛，反正是天才不愁成长，教个三观一致就够了。
这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阿方索可不希望可爱的小卡特今后成为别人手中的屠刀。
…………
德玛西亚皇城，一间昏暗的地下室内……
漆黑的房间中跳动着诡异的紫色烛火，地上画着复杂的古老法阵。
埃尔德蒙德站在法阵中央，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一个古老的召唤术，身为前搜魔人军团的团长，世人大多都觉得魔法是他最为痛恨的东西，可世人错了。
他痛恨的只是无能和无权无势。
如果禁止魔法可以给他带来荣耀和地位，那他就会不惜一切去推动禁魔令的推行；可如果使用魔法能给他带来权势……那他也会毫不犹豫。
他杀过数之不尽的魔法师，也得到过这些魔法师身上所携带的数之不尽的各种魔法。
皇家学院的那个瑞兹真能算得上是魔法化石吗？
埃尔德蒙德觉得不以为然，至少那老家伙绝对不懂怎么使用黑魔法。
嘭~~
法咒生效了，地上的召唤法阵猛然一亮，四周的紫色烛光也随之炸开，一个浑身裹挟在斗篷中的虚影出现在了埃尔德蒙德的面前。
“又是这种阴暗的地方！你就不能去外面拥抱一下月光吗？”
虚影的声音透着一股厌烦的意味。
“抱歉，尊敬的大人，这毕竟是德玛西亚城，我不能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呼唤您。”埃尔德蒙德跪在地上虔诚的说道：“但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瑞兹的计划绝对无法干扰伟大的造物主，神的旨意终将降临世间。”
“愚蠢的奴隶，你总算说对了一次话。”斗篷中的虚影冷冷的说道：“月亮终会升起，一切都将成为过往！”
说完，她微一抬手，四周的空间微微一颤。
一张透明的卷轴、一个装满了蓝色药剂的小瓶子，从微颤的空间中轻易穿破虚空而出，缓缓降落在了埃尔德蒙德的身前。
埃尔德蒙德的目光炙热的落在那只蓝色瓶子上，那是他不断变强的基础。
跟神明合作，他永远都不会缺乏力量，而更重要的是……
他要让嘉文三世知道，听信那个大法师的话解除了搜魔人兵团，那将是他嘉文三世这辈子所做过的最蠢的选择！
“拿好你本月的配额，然后把卷轴名单上的人都干掉，一个都别漏！”
“是，大人！”
“答应得很爽快，效果如何呢？”虚影轻蔑的说道：“但愿你不是塞拉斯那个蠢货，千万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失败的消息，否则你就要小心了，我能赐予你一切，也能剥夺你的一切！”
“是！”
埃尔德蒙德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而等他话音落时，房间中的虚影已经消失无踪，四周紫色的烛光也随之恢复为了明亮的火红色。
他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捡起了地上的卷轴翻阅了一遍。
暗杀、清除。
神明总是有办法看到那些来自未来的威胁，任何一个会影响他们计划的可能，都会被他们提前很早就掐死在摇篮中，他们没有失败的可能。
不出意外，名单上的大多数名字都让埃尔德蒙德耳熟能详，几乎都是德玛西亚军方、政坛的各种人物。
不是最大那个，因为那样太显眼，也不是现在的埃尔德蒙德所能办到的事儿，但却全都是拥有着巨大潜力的中坚力量。
这种事儿，埃尔德蒙德已经做过很多次了，通过他那个大权在握的大元帅妻子，清理一些还没有完全展露头角的家伙简直是轻而易举，而且方法千变万化，让人根本就察觉不出来这个人已经消失了。
名单越往后，分量也就越重，而当看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埃尔德蒙德的脸上浮现出了微微的笑意。
不出所料，正是如今德玛西亚城里窜起最快的那个年轻人——阿方索·罗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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