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二更）
某个完全不怕死的人形“警灯”在家里响得太过壮烈，以至于看了全程的百惠琉加是直接愣在了当场，好半天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啊啊啊松田！！！”
一回过神，百惠琉加便拖着警灯先生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厨房，等水龙头拧开后才意识到水量不太够。
是以黑发少年拽起大号警灯健步如飞，“噔噔噔”地就撞开了浴-室的门扉：“再坚持下就好了松田！你一定要挺住啊！！”
病急乱投医的百惠琉加只想将红通通的警灯给洗干净，物理意义上的。而还在鸣响的警灯先生则没有半点发言权。
百惠琉加手忙脚乱地按下浴缸边缘的开关，随即就有水流开始迅速在浴缸里积蓄了起来。
等到上涨的水位差不多了后，少年果断地就把人往浴缸里面丢，而被丢进浴缸的人影却是穿透了浴缸（物理）。
百惠琉加一拍额头，想起来还有必不可少的流程忘记走了。
是以在浴缸旁边，闭上双目的黑发少年，再度虔诚地开始了自己百惠式的“祈愿”——结合了古今内外、东西海岸的融合大杂烩。
该有的迷信流程走完了，百惠琉加睁开眼就看到警灯先生已经“咕噜噜”地沉进在了浴缸里。
太好了！！
百惠琉加激动万分，起身就跑回了厨房，准确来说，他是跑到了家里的双开门冰箱面前。
冷冻区的冰块盒被他一股脑地全抽了出来，接着百惠琉加飞速地回到浴缸旁，将凝固的坚-硬冰块全都倒进了浴缸之中。
渐渐升温的热度被瞬间冷却，百惠琉加望着缸中“红灯”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应该再加一把劲才行。
于是黑发少年抓握住花洒，便开始了创新的碎碎念流程：“诸天神佛满天神祇、耶稣上帝神王仙后……总之各位卡密sama拜托了，请一定让我手中的水流能够喷到松田！”
真挚诚恳的心愿祈祷完了后，百惠琉加十分干脆地将花洒对准了“冰海”中的卷发警官，接着毫不犹豫的便按下了开关。
是以当某人回神过后，迎接他的就是喷溅散开的强压水花。
让人滋了一脸水的“顺毛”警官：……
被“洗”回来的松田阵平·湿淋淋ver从浴缸中站起来，对着满脸激动神色的百惠琉加裂开了恶里恶气的笑容：“我这可算是‘正、当、防、卫’啊……”
虚影飘出，笑容逐渐消失的百惠琉加睁大眼睛，以眼神谴责着对方的“忘恩负义”，随后他当机立断地丢开花洒，直冲浴-室门口迈开腿。
可有时候，差点的希望真就只是差点了。
“x月x日，东京时间十四点三十六分五十七秒……”堵门的松田阵平一扫远处挂钟，笑意盎然地冲着黑发少年开口道：“编号01松田阵平，成功逮捕现行犯~”
百惠琉加：！！！
尔后，浴-室内里活泼的“叮呤哐啷”声便不绝于耳。
晚上睡觉前，百惠琉加还有些不甘心的气呼呼——可恶，他根本就打不过松田，什么叫做警察的直觉预判，这也太犯规了吧！！
是以打定主意暂时不给对方好脸色的百惠琉加，冲着飘到他房间的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
“我睡了！”
“家里没有什么限-制你可以到处逛，有什么想做的事明天记得提醒我。”
“还有……晚安！”
话落，少年拉起被子就直接将自己从头盖到了脚。
松田阵平：噗。
没有将被逗到的笑声扩大，松田阵平随意朝着少年和照片挥挥手后，就穿墙出了百惠琉加的房间。
唔，忽然感觉自己原来也是有带孩子的天赋啊，以后要是有机会见到降谷和诸伏那两个突然搞失踪的混-蛋，也算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打脸回去了。
不过说起来，最混-蛋的果然还是你啊，萩。
……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时，作为导火索的辣咖喱给少年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至于百惠琉加在梦里也仿佛嗅到了辛辣的芬芳。
闭眼睁开，出现在百惠琉加眼前的，便是一盘比白天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红通通，可是当他品尝入口之后，传递到大脑中的感觉却是美味、以及稍许犹有不足的遗憾。
百惠琉加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自己的辣度接受等级又上升了？第二反应才是意识到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梦境，是不是有点太真实了？
要知道上一个给他这么真实感受的梦境还是松田的……
后知后觉，百惠琉加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他又进入了别人的过往。
“织田作之助，你可以出去了。”
有人出现喊了他的名字，然后，饱餐过后的他就被人带到了阳光之下。
不同于有单线延伸的松田阵平，织田作之助其人的记忆开场，就是冰冷监狱里唯一温暖的咖喱。
从前于对方而言好像是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翻年累加，百惠琉加都是到织田作之助翻阅小说时才知道，原来他过去曾是一名杀手。
他试图握起笔写作，可是眼前出现的并不是白底黑字，而是泼洒着鲜红的斑驳幻象。
由此百惠琉加便知道，他写不了的，起码现在的织田作之助，是写不了的。
而不愿意再走上老路，有着案底的他又只会被那些担惊受怕的老板们惊恐拒绝，于是找来找去，最后他只找到了一份黑手党的工作。
曾经能成为金牌杀手，织田作之助当然是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依仗，那就是哪怕在异能力分类中都十分罕见的时间类异能。
——「天-衣无缝」的先知，让织田作之助可以预见接下来五秒内发生的事情。
可即使港口黑手党，将异能者待遇从优从重的招揽文字写得再大再显眼，织田作之助还是没什么表情地选择了、集苦累脏差于一体的底层工作，并且从此埋头苦干就是打死不晋升。
哪怕后来养了孩子交了朋友，令织田作之助有些苦恼于薪水的不太够，他也只不过是默默地多接了点任务。
孩子照样养，酒吧照样去，辣咖喱依旧一周n回，织田作之助的日常生活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然后他就死了，死在了一夕之间，死在了一个阴雨绵绵的冷天。
姗姗来迟的绵绵细雨，根本浇不灭近在咫尺的冲天火光。他是亲眼看着他想保-护的东西，就在咫尺之间与他彻底断绝。
友人挽留不住心胸填满了怒火的行尸走肉，织田作之助擦亮双枪，找回了曾经杀手的一切。
他开枪了，大肆地用着自己的异能力，他知道他再也无法提起笔了。
但是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后悔。
只不过在完全倒下之前，织田作之助对着奔来的友人有些愧疚，于是他跨越了旁观地推了对方一把。
——到光亮处去吧，起码那里会更加温暖一些。
男人彻底地闭上了眼睛，可浓重到化不开的哀伤却一直残存在了少年的心中，就仿佛那天的绵绵雨丝，一直在无孔不入地穿透着这具身体的四肢百骸。
卧室床上，闭眼沉睡的百惠琉加并没有什么锁着眉头的困苦表情，可是从湿了大片的枕头往上追溯，他眼角的滴滴答答就一直没停下来过。
雨天里，倒下的织田作之助没有哭，他的友人也没有哭，只有百惠琉加和火光里的孩子们，同步滚出了无法抑制的眼泪。
水花滴落、滴落，随后，有浅淡的白色虚影忽地从少年体内慢慢透了出来——
楼下，飘飘悠悠的松田阵平忽地顿住了身形，接着他锁定了百惠琉加的卧室，二话不说便像是灿金光箭一样直射而出。
——失策了，还以为会慢点来的，结果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啊。
这是穿透进卧室后，松田阵平在看到白色虚影的第一感受。
而且这家伙……
褪去表情，卷发警官毫不掩饰自己的打量目光，将有些憔悴的男人从头到脚扫了好几遍。
随即便发出了不太友好的嗤笑声：“啧，能不能把你的脏手拿开一点，小鬼要是晚上做噩梦了可不太好哄。”
听到松田阵平这么说，织田作之助收回了在百惠琉加眼旁僵硬了许久，却仍然未曾更进一步的指尖。
有点失焦的暗蓝瞳孔扫向戒备十足的卷发警官，织田作之助回忆着他所亲眼看见的“累累罪行”，以及还有……
——“你把他，放到了危险之下……”
织田作之助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接着，他踩着话语落下的尾音，以不符合外在表现的迅捷，猛然出现在了松田阵平的身前，一同袭来的还有刚猛至极的拳风。
松田阵平黑眸一闪，矮身躲开了拳头的同时，自己握紧蓄力的拳腕也毫不客气地冲着对方腹部重击而去。
不同于和百惠琉加的玩闹嬉戏，此时此刻，面无表情的松田阵平是直接用出了自己保留着的全部实力。
可惜，对方就像是早就发现了他的攻击轨迹，硬是改道侧身躲开了这一拳。
松田阵平也不在意这点失误，将挥空的右手改拳为掌，顺势猛然拍出的同时，连贯动作的左腿更是提膝鞭踢，惯性带动的左手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三管齐下，他就不信对方能全都躲开。
但冰冷的现实无情打碎了松田阵平的想法，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老男人，不仅完美地闪避开了他的每一个攻击，回过来的拳头更是直接打中了前者愣神一瞬的俊美脸庞。
fck。
感受着久违地痛感，在心里骂出脏话的松田阵平算是看明白了，他们绝对是相性最糟糕的那一类人。
累加已久的怒火直接在心中熊熊燃烧了起来，松田阵平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迁怒，飘身就向着织田作之助再度冲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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