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争锋相对
莫褚寻要了个包间，偌大的包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过了片刻，莫城才敲开门走了进去，向老板汇报这段时间的跟踪成果。
照片，甚至是录音，全都应有尽有。
但莫褚寻只看了几眼照片，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那些照片上，全都是宋棠和叶明珠相处的场面：他们面对面的相视而笑，手牵手穿过喧嚣，一起去吃街摊的刀削面，并肩站在港边吹着凉风，宋棠把她送到宿舍楼下，依依不舍饱含深情的缱绻目光……
一幕幕，一帧帧的画面，都让他觉得无比刺眼。
“啪”的一声，照片被他摔在茶几上，往周围撒开。莫城的拍照技术不错，明明是偷拍，却把每一帧画面都拍得就像唯美的广告海报。画面里的叶明珠，晚风吹起她微乱的发丝，露出藏在刘海下，一双灿若星辰的漂亮眼睛，以及不经意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羞涩浅笑……
笑？
从把她抓回来后，叶明珠就从没有笑过。即便有时候笑了，也是冷笑苦笑虚伪的笑，从来就不曾对他露出过这样真心流露的笑容。毫不怀疑，她和宋棠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开心，开心到让她看起来居然该死的有些好看！
如果说宋棠之前的话，只是让他心情不好，那现在这些照片，无异于雪上加霜，向来理智冷静的莫褚寻，终于在这一刻，波动的情绪暴露了他混乱不悦怒意汹涌的心情。
莫城在一旁，看着老板坐立不安的表情，眼底闪过诧异。
“把这些照片，还有录音笔都拿去烧了。”
“是。”莫城对他的命令只有遵从，然后又想到什么，“那以后还要继续跟拍叶小姐吗？”
他其实不明白，为什么老板对叶小姐那么憎恨，却又一反常态地对叶小姐那么关注。
在莫城看来，既然憎恨，那索性再把叶小姐送进监狱去，要不就直接让徐从容给她找几个特殊一点的客户，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女人，就算被那些人玩死了也算不上什么。
可，他却宁愿把人困在这里，又不许徐从容给她安排客人，更不许她接近那些特殊癖好的男人。
越来越不了解老板的心思了。
“拍！怎么不拍？”
莫褚寻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仰头大口大口地吞下去，幽暗的眼底掠过冷酷和残忍。
情比金坚？
他就不信了，如果宋棠在知道那个恶毒女人做过的事后，还能对她一如既往的深情。
只要叶明珠一天还在这世上，她身上的污点和肮脏就永远都清洗不掉。
看来宋家那边，他得去运作运作了。
——
宋棠自从那次见了莫褚寻后，心里就一直惴惴，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想到了长辈的反对和阻止，就不会无动于衷。所以当天回去后，宋棠特地去了爷爷的书房里，宋晨鸣正在书房里看着书，金框的老花眼镜下，一双精明锐利的老眼没有任何浑浊。
“爷爷。”宋棠敲门进来后，先恭恭敬敬的问候了声。宋晨鸣这才将眼睛从书上挪开，抬头朝孙子看了眼，不怒自威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对孙子的赞赏。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把书放下后，宋晨鸣正襟端坐，一身灰色中山装衬得他威厉庄重，一只手抓着拐杖正要站起来，宋棠连忙走过去要扶他，被宋晨鸣挥手拒绝，“你爷爷我这把老骨头还走得动，先说事吧。”
宋棠抿了抿嘴，思考片刻正色道：“爷爷，你上次不是说要把我调到销售部黄经理处吗？我决定好了，明天我就去黄经理那里报道。”
宋晨鸣诧异：“你之前不是决定，从基层开始学习吗？”
“我改变主意了，那些工作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挑战。爷爷，我想接手更有挑战性的工作。”宋棠直视着老爷子审视的目光。
宋晨鸣呵呵一笑，将孙子打量一番，点点头：“我就说，虎父焉有犬子，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掌控公司大权了。如果我老了，你父亲顾着海外的那些生意拓展，这港城的基业，就指望你来发扬光大。
你有这个野心，爷爷和你父亲，都会替你高兴的。”
“谢谢爷爷。”
“不过，你从国外回来不久，有些事情还是要多多听从黄经理的意见。”
“当然。”
宋明晨点点头，对孙子的表现满意到了极点。其实不用宋棠跟他提，宋老爷子也没打算一直让他待在基层工作区。自己孙子的能力有几斤几两，他这个当爷爷的怎么会不知道。说来说去，还是这小子没什么野心，一直散漫惯了。
“不过，男人要想撑起家业，还需要稳重些，这点你还不够。”老爷子毫不犹豫地指出他的缺点：“你父亲前些天跟我说了，你眼下年纪也不小，俗话说男子先成家后立业，正好爷爷这里有几个不错的孙媳妇人选，都是出身名门、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赶明儿我让人安排你去看看。”
宋棠心头“咯噔”一下。
他就怕的就是爷爷和父亲提起他的婚事，这次难得野心一回，也不过是怕莫褚寻告状告到宋家来，所以先下手为强，让自己的实力强大起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爷爷居然主动提到了这点。
“爷爷，什么结婚不结婚的，我现在还不急。”宋棠推诿。
“你不急我还急呢，爷爷现在没别的要求，就想赶紧看到你娶妻生子，然后抱着孙子颐养天年了。你有野心我理解，但这婚事，也由不得你抗拒。”
宋老爷子强硬的语气，终于让宋棠感到了危机。
“爷爷，反正我不会去的。”
“不去？”老爷子冷哼，精光内敛的眸子定定看着他，“如果你不去，以后除了上班，就别想离开宋家一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着什么花花心思，地下城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是你可以经常去的吗？”
宋棠心下骇然，他本来还打算抢在莫褚寻前面先把爷爷搞定，可是听这语气……爷爷到底已经知道了多少？
“爷爷，我已经是成年人，哪些地方该去，哪些地方不该去，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有数，你个屁的数！”宋晨鸣气得直爆粗，拄着拐杖警告他：“明天，我会安排你和程小姐的见面相亲，如果你不满意，后天还有吕家的二小姐。总之，你要是再敢去那种鬼地方，我非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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