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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石头


  回了邱毅一条消息后,林鸿把手机装回裤兜,散漫走着。

  他路过小巷口准备右转过马路时,被突然从侧边小巷里冲出来的人撞翻在地。

  呼,还好,眼镜虽然松垮,但两只脚还是牢牢勾住耳朵,没有掉在地上。

  那人也一同倒在他身侧,又迅速爬起来。林鸿瞥了一眼红灯后,打量起那人。

  “看什么,长没长眼!”

  对方身着一身黑色风衣,比林鸿稍高,长眉吊梢眼鹰钩鼻,二三十社会人,有着风衣掩盖也明显可见结实的肌肉,此时一脸凶相,毫不掩饰威胁意味。

  风衣...这个天气可不常见,林鸿暗自想到,他的额头没有出汗,呼吸平稳,就像是刚开始奔跑一样。

  他为什么突然奔跑?过马路?刚才是红灯,车流量大,这个速度肯定会出车祸。

  对方见林鸿一声不吭,哼了一声,转身走回小巷。

  林鸿一愣,往回走?他跑过来有什么意义?莫非......

  “请等一下。”

  马上叫住对方,林鸿站起来拍拍裤子,两只手都只拍到了隔着裤子的大腿,果然,手机不见了。

  “干嘛?”

  林鸿慢慢向他走过去,对方有些戒备。

  怎么办,硬刚我肯定打不过,得奇袭。

  看着对方壮实的肌肉,林鸿当即想象这人,是之前偶然见面向自己打招呼,自己却不记得对方名字的小学同学,脸上不由自主浮现生无可恋的尬笑。

  “你没事吧?”

  这让对方放松了警惕,应该是把他当成那种好欺负的老好人了吧。林鸿当即配合着尬笑用右手扶眼镜,半边身体摆出拳击的姿势。

  趁对方张口答话,林鸿乘势打出一记刺拳。

  对方踉跄后退时叫出一声:“你!”而后再不说话,不知为什么掏出了一个褐色东西,应该是武器之类的。

  林鸿当即趁对方下盘门户大开,一记撩阴脚踢上去。

  林鸿大学里体育选修过跆拳道,课上老师什么都教,从刺拳,飞身十字固,到日字冲拳,不过老师闲聊时说这些街头打架都没啥大用,男人打架最关键还是踢蛋,所谓“打架先踢蛋,踢到赢一半”,所以课上练的最多的还是跆拳道的前踢。

  看对方痛得弯下腰,林鸿也有些不忍,不过还是按住他的头,狠狠抬膝撞上来,两三下后,对方软绵绵地倒地晕过去。

  将这人翻过来,林鸿摸索一阵从风衣内侧口袋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这是?”

  林鸿目光一动,看到那个掉落在地的盒子,褐色,巴掌大小,狭长扁平,金属质感,盖子经刚才一摔已经开了,此时盒身倒扣在地上。

  林鸿把盒身捡起来,就看到下面压着一块黑色小石头。

  石头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形状不规则但总体上像一滴眼泪,上面遍布着丝状的黄色细槽。表面平滑但不反光,有一种奇特的妖异感。

  眨眨眼睛,林鸿发现石头不见了,同时感到胸口一阵闭塞,低头发现白色衬衫左胸位置破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有少许鲜血开始侵染出来。

  “唔,好难受。”

  出血量并不多,只渗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斑,不仔细瞧的话只会觉得是衣服上本就存在的装饰。

  林鸿拉下领口,拇指刮下胸口的少许血液,看见左胸口出现一道细小伤口,如同子弹留下的弹孔一样,不过这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于此同时,他感到四肢的力量正在逐渐消失,左胸口剧痛,呼吸困难,心脏好像被人捏住一样。他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正在逐渐地放缓。

  也许是那枚小石头,林鸿想到。

  倒在地上的那个小偷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呻吟,得在他醒之前离开这里。

  暂时还没有路人注意到小巷的情况。退出小巷后恰巧是绿灯,林鸿踉跄穿过马路,进到对面街道正对斑马线的那家餐馆里头。

  为了不被那个小偷找到,林鸿趁自己还有体力,扶着扶梯勉强登上二楼,到最外侧的餐桌那里趴下休息。

  这家餐馆二楼临街一侧全是透明的玻璃,林鸿将自己趴在桌上的脑袋往窗那边挪了挪,侧头透过眼镜勉强能看到对面街道巷子里的小偷轮廓。

  眼镜架咯得脑袋有点疼。

  原以为休息一下后就会好起来,可林鸿感觉身体状态在不断变差,他的眼前开始发黑,趴在桌上开始大口大口呼吸,思维迟钝,意识开始模糊,没办法出声呼救,就是撑起身体也没有足够力气,整个身体好像经历高原反应一样,几乎很快就会陷入昏迷。

  失策!要是知道身体会变成这样,刚才一出小巷就该呼救。

  从刚才找回手机后手机一直拿在手上,林鸿摁电源键快捷开启语言助手,尽力把手机举到嘴边,深吸一口气,用现在能发出的最大声音说到:“设置......设置一个一.......分钟后的闹钟。”

  即使竭力发声,也是低声细语,不过语音助手发出了设置成功的声音。林鸿说罢,手无力下垂,手机摔在地上。

  接近饭点,餐馆二楼人并不少,林鸿上来的时候就脚步轻浮,然后又一副肾虚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喘气,引来不少关心的目光,他设置一个闹钟,确保手机闹钟响起能够吸引餐馆食客上前来确认他的状况。

  我也想设置个马上响的闹钟,为什么设置闹钟的最短间隔是一分钟啊,希望能撑到救护车赶到吧,呵呵。

  林鸿一边想,他眼前不断模糊,不过还是注意到对面巷子里的那人已经翻身坐起,站起来的时候一只手似乎还捂着胯下,他四下张望后立刻出巷混进了商业街人群,不知所踪。

  这.......看起来就......痛啊,林鸿思维像塞上了胶水,眼前发黑,他干脆闭上眼睛,在昏迷之前,默默吞咽着心里涌现的绝望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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