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小贼
凌沐妍正纠结怎么攒钱买玉石的时候，云公子却派人送来一个锦盒。
她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满满的玉石。
一块块被人割成拇指大小，水头都是极好的，叫凌沐妍不由满心诧异，叫来青霜问道：“可是你跟云公子提起此事？”
不然云公子怎么知道自己想要玉石，这就送过来了？
青霜听了，连忙摇头道：“奴婢不曾跟外人提起，不过是跟采买的管事提了提，让她去府外的铺面瞧瞧，看能不能捡漏什么的。”
要是捡漏的话，不需要花多少银钱就能买些还不错的玉石回来。
凌沐妍一听，就明白管事去府外问的时候被云公子身边人知晓了，这才直接送了一盒子的玉石来：“送东西的小厮还在吗？”
“在的，奴婢这就把人叫进来。”
青霜把小厮叫进来，小厮隔着屏幕答道：“云公子知晓凌姑娘想要一些玉石把玩，恰好府上的库房里有不少这样的小东西，就让小的送过来了。姑娘若是不够，库房里还有许多……”
“不必，替我多谢云公子的美意。”凌沐妍该是把这一盒子的玉石都拒绝，让小厮送回去的。
只是看见言恒虚弱的模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把玉石收下了。
反正对云公子来说，这些不过是把玩的小东西，在他眼里不值什么钱。
对言恒来说，却是救命的东西。
小厮原本还担心凌沐妍不肯收下玉石，得费尽口舌才能让她收下。
如今见她没拒绝，小厮满脸欢喜地退下了，离开别院后就连忙回去给云公子禀报。
云公子听说凌沐妍收下了玉石，不由微微一笑：“一般的姑娘家喜欢锦衣首饰，唯独凌姑娘这般与众不同。”
送首饰的小厮是他的心腹，知晓云公子的心思，连忙附和道：“凌姑娘自然不是一般的姑娘家，京中各家贵女怕是没一个能跟她相比的。”
小厮这话叫云公子心里快活，又交代道：“看看库房里还有多少上好的玉石，若是没有，就去府外采买，有多少好的都买下来。”
他就不信了，自己把玉石都买下了，凌沐妍买不到，不就会求到自己这里来了？
小厮自然明白云公子的心思，连忙去府外采买了，务必把上等的玉石通通买回来。
凌沐妍得了玉石，迫不及待要送给言恒，打发青霜出去后，拿出黑珠子轻声问道：“言公子，玉石有了。”
黑珠子一动，小小言恒打着哈欠出来，指挥她道：“把玉石通通拿过来给我。”
凌沐妍把一盒子的玉石摆在他的跟前，就见小小言恒伸出短短的小肉手，捡起一块玉石拿在小巧的掌心里。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玉石就化成尘土，小手掌张开，便消散开去，再也不见踪影。
言恒再次拿起一块玉石，反复之后，一盒子的玉石都化为了灰烬，什么都没留下，空空如也。
小小言恒打了个饱嗝，满意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上等的玉石，果真不错，你从哪里得来的？”
吃完才想起要问吗？
凌沐妍一直在旁边盯着，听了这话不由好笑：“是云公子送来的，管事出去采买的时候被他知道了。”
“原来如此，他倒是对你不错。”小小言恒一个转身就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俊脸上有些不满道：“云公子的东西是那么好收的吗，无功不受禄，你就不怕他以后有什么事要你去办，因为欠下人情还不得不办？”
“云公子是个有本事之人，只怕没什么需要我去办的。对他来说，这些于是也不算什么。”凌沐妍看着他的脸色颇好，欣慰道：“而且这些玉石能让言公子尽早恢复，就算云公子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办，只要不过分的，我也愿意答应下来。”
云公子等于是救急了，都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他等于是后者了。
若是凌沐妍能办到的，又不是杀人放火之事，为了感激云公子，说什么都不会拒绝的。
言恒睨了她一眼，有些无奈道：“你这性子，若是没我护着，迟早要吃大亏的。”
闻言，凌沐妍笑笑道：“那就有劳言公子在我身边久一些，就不会让我走错路，吃大亏了。”
“这话倒是有些厚颜无耻，却不是不能答应的。”言恒说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总觉得凌沐妍是求着他留下来，在她身边长长久久的。
只是凌沐妍终归是普通人，对她是长久，对言恒不过是弹指间之事了。
言恒感觉耳根有些烫的时候，又听凌沐妍问道：“这些玉石帮言公子恢复了，以后言公子还是少出来为好。”
刚才他还想着这丫头是不是在跟自己表明心意，转眼间凌沐妍就说出拒绝的话来，简直像是扇了言恒一巴掌。
言恒顿时有些不快道：“怎么，云公子主动示好，你瞧着他不错，就打算把我一脚踢开，好叫你们两个恩恩爱爱的？”
凌沐妍哭笑不得道：“言公子说得什么胡话，不过是言公子帮忙一次，身子骨就要虚弱一次。玉石不好寻是一回事，我也舍不得言公子这般操劳。只是言公子素来热心，每回出来都帮我大忙。”
如此，言恒倒不如少出来些，能够养精蓄锐，他们两人才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听了这话，言恒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我明白你的担心，不必多想，总不能为了养精蓄锐，我就躲在珠子里一直不出来，不就得闷坏了？大不了我以后少出手，让你多忙活一些。”
“是我该多忙活，以后言公子只管张口提点一二，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凌沐妍笑着应下，言恒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很快就回到黑珠子里。
凌沐妍了却了这桩心事，胃口大开，还多用了半碗米饭，叫青霜心下欢喜。
夜里她早早就倦了，揉着眼睛躺下后，青霜也跟着退了出去，在外间的小榻上睡下。
凌沐妍觉得这一晚睡得特别沉，仿佛卸下了重担，于是有了一夜好眠。
只是睡到半夜，她感觉自己醒了，身上却沉甸甸的，像是压着千斤顶一样，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这不对劲，凌沐妍动不了，就连咬一下自己的舌尖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心跳如故，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下一刻，她就感觉到有人在榻前走动，似是在翻箱倒柜之中。
很快那人就摸了过来，在凌沐妍的床榻上搜了一圈，却是一无所得。
她想到自己袖子中贴身藏好的黑珠子，只觉得手心都惊得出汗了。
要是被这贼人发现，黑珠子是不是要不保了？
想到言恒会离她而去，凌沐妍只觉得胸口像是刺了一把匕首，疼得几乎要呼吸不了。
好在那人仿佛找不到，又在床榻上搜了一圈，这才不情不愿地退走了。
房间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凌沐妍依旧不能动，却是浑身冷汗连连。
幸好，幸好对方并没有发现黑珠子。
只是黑珠子就在袖子里，那人怎会发现不了？
凌沐妍按捺下心里的惊惶和疑惑，直等到手脚重新恢复了力气，这才慢慢睁开眼。
窗外昏暗中透着一点亮，将要天明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少个时辰，只是手臂能抬起来的时候，挣扎着摸向袖子里的黑珠子。
真实的凉意在掌心里蔓延，凌沐妍几乎要喜极而泣。
凌沐妍这番动静不小，外间的青霜却没有进来，这不对劲。
她把黑珠子重新藏好，抓起榻前茶几上的瓷杯，狠狠砸在地上。
破碎的声音响起，外头这才有了一点动静，很快青霜就惊慌失措地进了来，连忙告罪道：“姑娘，奴婢睡得太死了，竟没立刻进来伺候。”
“不是你的错，有人进来过。”凌沐妍直接告诉她，青霜不由惊呆了。
“这不可能，外头有护院在，大相师的别院，怎会有人敢闯进来，还没惊动任何一个人？”
凌沐妍也觉得不可思议，这里的护院并不少，能完全不惊动任何人闯进来，一是可能这贼人是内鬼，出入并没有任何会怀疑。
二是此人身手了得，功夫在护院之上，才没让人发现。
不管是哪一种，这都是不得了的事，青霜连忙道：“姑娘，奴婢这就去禀报大相师，再请些护院过来重重把守才是。”
如今凌沐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这人能够犹如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这次是没出什么事，下一回谁知道？
若是来人想要的是凌沐妍的小命，那该如何是好？
青霜不敢冒险，稍微想一想，她就一阵后怕。
她上前扶起凌沐妍，却见自家姑娘摇头道：“不必惊动大相师。”
见青霜有不解，凌沐妍又解释道：“此事不能大张旗鼓，若是真有内鬼，那就是打草惊蛇了。”
闻言，青霜连连点头，表示绝对会守口如瓶，暗地里去查探一下府中下人的口风。
见她走了，凌沐妍这才紧张地看了眼袖子里的黑珠子。若是大张旗鼓，必有人会疑惑贼人究竟想偷什么，言恒岂不是就要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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