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意外
桐素已经能明显感觉周围的空气慢慢变得稀薄,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
“嬷嬷,我们不能继续往前走了。”桐素拉住李嬷嬷的手,带着她靠在墙边,不敢轻易挪动。
“夫人,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还会一直往里挤的,再这么下去,会出大事的!”
李嬷嬷哪里见过这样混乱的场面,吓得脸都白了。
“诶!诶诶!别往里挤啊!外面的别往里挤了!”
走在桐素前面的一个壮汉极力护着身前的孩子,似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回头高声往后喊,奈何根本没人能听见他的话,还是不停地往里挤。
“里面没有杂耍!不要挤了!”
壮汉的声音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吵闹声掩盖,即便他喊得歇斯底里,也没有人听见。
“啊!别推!别推啊!”
不知是谁先喊的,好几道惨叫声紧接着出现,人群变得骚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互推搡,光是桐素眼前,就已经有好几个人倒地了。
“有人摔倒了!别挤了!别再往里挤了!”
“孩子他爹!快拉我起来!快!”
“爹!我疼!爹……”
周围一片混乱,孩童的哭声尖锐刺耳,大人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桐素听着只觉心中绝望,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后面的人又不断往前推搡,倒下的人站不起来,都被后面的人踩在脚底。
等后面的人意识到时,已经为时已晚,惯性作用促使人继续往前走,停也停不下来。
“夫人”李嬷嬷有心护着桐素,但人太多,不知是谁将李嬷嬷推搡了一下,为了稳住重心,下意识松开了桐素的手,很快被人群挤散。
“嬷嬷!”桐素看着就要往前栽倒的李嬷嬷,顾不得那么多,忙挤过去抱住李嬷嬷的腰,将她扶住。
“夫人,您小心!”
李嬷嬷话音刚落,桐素只觉谁的手肘击在自己的后背,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栽倒。
“夫人!”李嬷嬷拼死往前挤,但人太多,瞬间她就被人群带着往前走,眼睁睁看着桐素被淹没在人海中。
“夫人!您快起来!夫人!”李嬷嬷转身都困难,但还是不停地往后挤。
“这位公子,您的眼光可真好!挑的都是时下小娘子们最喜欢的款式,贵夫人瞧了定然欢喜!”珍宝阁的掌柜笑得合不拢嘴,亲自将谢予安挑好的发簪和头面包好。
“多谢。”谢予安莫名有些心神不宁。
“不客气,您常来啊!”掌柜看着谢予安的眼神就跟看财神爷一样,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嗯。”谢予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随从见谢予安应下,心中暗自替他肉痛。
买了这么多东西,下次还来?
怪不得这势利眼掌柜能这么开心。
“哎呦!不得了!真死了不少人啊?”
“可不嘛!说是官差都围着不让人进去,说是人都被踩成肉泥了!哎呦!不说了……不说了!我还在吃饭呢!”
说话那人吃着馄饨都觉得口中一股血腥味,馄饨里面的肉都变味 了,有些生理反应,不想再说下去。
偏生馄饨摊的老板听见后跑过来继续追问:“是西街啊?就我们后面这条西街?”
“这不是废话嘛?我们庆乌县还能有第二个西街不成?”那人干脆也不吃馄饨了,转过来专心同馄饨摊的老板聊。
“就一个时辰前,西街那边太多人往里涌,踩死了好多人!你这小摊离西街这么近,你一点都没听见吗?”
“官府的人也是往你这边跑过去的吧?你这都没看见?”
“哎呦!那会儿人多,我光顾着给客人下馄饨了,我哪能注意到啊?不过那些衙役大人往这边跑我倒是瞧见了,但那会儿也没留心啊!”
馄饨摊的老板还真没注意,本身东街的店铺多,人流量就大,尤其是这段时间天气回暖,出来活动的人越发多,众人活动的声音确实也能将西街那边的惨叫声掩盖一些。
“你没留意便好,不然过去看见今晚怕是要做噩梦了。”那人想起当时自己看见的场景,缩着脖子不愿再说。
谢予安听见这几人的对话,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转身吩咐随从:“你去打听一下西街发生了什么?”
“是,大人。”随从刚刚就跟在谢予安身后,自然也听见了对话,正庆幸自己不用看见那般血腥的场面,就被派去打探消息,果真还是高兴太早了。
随从还没来得及同谢予安说一声,就见他拎着手中的东西,快步往回走。
“大人,这般着急回府做什么?”
随从不解,但谢予安却心急如焚。
之前路过西街时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似乎是想在其中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又或者是想要证明那个人不是桐素。
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千万不能是!
谢予安急忙回府,推开后院的小木门。
太安静了……安静地没有声音……
往常不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李嬷嬷应该会在院子里才对!
“是不是在厨房……”谢予安看着隔壁的烟囱开始冒烟,心怀期待往厨房走。
结果,还是没人!
谢予安心跳得极快,一股恐慌从心底升起。
“不会的……怎么会这么巧……”谢予安安慰自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碰见回程的随从。
“大人,西街今晚发生事故,不让小的进去,但小的听闻李嬷嬷在府衙,说是从西街被救出来……”
随从的话还没说完,谢予安便大步离开。
等他赶到县衙时,李嬷嬷也挣扎着要离开。
“我不要紧,快去救我家夫人!她还在西街里面,快去救我家夫人!”
李嬷嬷拖着受伤的脚,想要往前走也十分困难,泪眼婆娑的样子一看便是哭过。
“你们快放开我!”
“李嬷嬷!”谢予安抬脚往里走,越过那些受伤的人。
“将军!”李嬷嬷一看见谢予安就像看见了主心骨,“快去救夫人!夫人还在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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