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于班主
“媛儿,近来可见过殷王?”袁太后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还没呢!”袁秀媛一想到殷王,面露羞涩,任谁瞧了都觉得是个怀春少女,“殷王殿下这段时间忙,媛儿自然也不好去打搅他。”
“这怎么能算打搅,你二人已有婚事,不日就要完婚,见面也是人之常情,多培养培养感情。”袁太后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嗯。”袁秀媛含羞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周围夫人们异样的神色。
“媛儿向来乖巧惹人怜爱。”袁太后见状很是满意。
不需要太聪明,只要能为自己所用便可。
区区一个旁支庶出,能谋得一个侧妃,已是恩赐。
西南的局势显然已经不是朝廷能压得住的,北疆那边殷王也没守住,将虎符给了谢予安那个贱种,现在唯有江南和西北还算稳固,只能同殷王联手了……
袁太后思绪万千,听着这丝竹声都觉得吵,正要开口制止,葛嬷嬷突然靠近低声道:“娘娘,于班主来了。”
“快请!”袁太后肉眼可见地激动,连手中的茶都洒了也感觉不到。
“诶!奴婢这就去。”葛嬷嬷转身去请站在门帘后面的于席。
而袁太后端坐在高位之上,矜持高贵,但眼中的笑意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思。
“草民,见过太后娘娘。”于席恭恭敬敬行礼。
“起身吧,于班主。”袁太后嘴角带笑,心情显然很不错,“哀家听说于班主近来又排了些精彩的戏,不知今日带了那一场戏来?”
“今日的戏说出来不如太后娘娘先看,看完便知。”于席还留了个悬念。
“好!那便先看!”袁太后欣然同意,似乎是个极好说话的性子。
坐在底下的一位夫人,侧身同身边交好的夫人说着悄悄话:“这于班主是什么来头?居然能逗得太后这般开怀?这样放肆都能安然无恙?”
“方才那白氏不过迟到一小会儿,现在还在外面跪着,脸上一块好肉都没了……”
“你之前参加宴会少,自然不认识这个于班主,他啊!可是太后娘娘最中意的戏子!”身边的那位夫人多解释了几句:“这个于班主一排出好戏,都会进宫先来给太后娘娘演一遍!”
“那待会儿的戏定然十分精彩!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你……算了,你先看吧!”身边那位夫人,显然并不认同。
“开始吧。”袁太后抬手,示意对面戏台上的戏子们,可以开始演了。
配合着戏子们的表演和唱词,不同的乐器轮番响起,衬得亭子里格外热闹。
可亭外跪着的白氏却冻得瑟瑟发抖,刚刚才结束行刑,不止脸,就连整个脑袋都发昏,眼前一片模糊,实在撑不住要倒下时,黄嬷嬷伸手托住她。
“嬷嬷,松开我……不然一会儿太后娘娘怪罪下来……”白氏实在没力气说话,一说话扯到嘴角越发疼了。
“夫人,您靠着老奴吧,她们不会看见的,里面正看戏呢!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您安心。”黄嬷嬷看着被折辱得不成人样的夫人,眼泪止不住地流。
可恨那些人还有心思看戏!
黄嬷嬷听着里面唱戏的声音,心中越发怨恨太后。
“好……”白氏本来绷着一根弦,一听黄嬷嬷这般说,彻底坚持不住了,靠着黄嬷嬷的肩想歇一会儿,却不想昏死过去。
亭内的戏已经演到一半,之前还很期待的那位夫人,已经靠在椅子上,无聊到将腰间挂着的玉佩拿在手中晃,也不愿意去看台上演到高潮的剧情。
她还不忘小声嘟囔,吐槽道:“这也不怎么样嘛!瞧着还没茶楼演的戏新鲜。”
“低声些,看个热闹罢了。”她身边坐着的那位夫人,开口提醒,还不忘看一眼太后。
“嗯。”
在场的没人是傻子,除了袁秀媛拎不清之外,大家都精明着呢!
这不,戏一结束,大伙夸赞的话一句接一句。
“于班主这次有功!赏!”袁太后听着这些恭维于席的话,比恭维她自己还要开心,大手一挥,直接让葛嬷嬷送了赏赐过来。
众人开始还不以为然,直到于席掀开盖在上面的红布,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金子时,坐在下面的夫人们,都低头窃窃私语。
要知道能坐在这下面参加宴会的大多都是家中有人在军中任职的,尽管妇人不管外院的事情,但免不了还是能察觉到一些变化的,比如现在朝中局势早有不是先前那般。
武将有多得势,她们自然清楚,可武将得势也要靠手底下的兵,而养着手底下的那些兵,都要吃饭,那可不是一两张嘴,动辄几百上千人。
这样一笔花销可不少!
当初朝廷说国库空虚,她们这些夫人,可都是从内宅里拨了好些银子去支持自家夫君的。
如今太后不过是打赏一个戏子,就要用掉将近一万两黄金!
这叫她们如何能平衡?
且前些日子,还听说宫中打杀了几个太监,为的不过是没找到合适的珍珠给太后敷脸。
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怎能不叫人寒心?
众位夫人神情的变化,太后不可能不知道。
于席掀开红布的时候,太后也是一愣,她自然清楚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太过张扬,可是人一高兴,总做不到面面俱到,会出现些纰漏。
不过好在,这些人便是有怨气,也不敢做的太过明显。
“谢太后娘娘赏赐。”于席跪在地上谢恩,袁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于班主起来吧。”袁太后抬手让站在一侧的婢女去扶,“让人领着你出宫去吧。”
“多谢太后娘娘。”
一场戏看完,宴会也进行得差不多了,袁太后给葛嬷嬷使了个眼色,葛嬷嬷立刻会意。
“砰”
原本好好放在桌边的酒壶被葛嬷嬷一个转身碰倒,掉在地上,洒出去的酒水溅到袁太后裙摆上。
“太后娘娘恕罪,老奴愚钝,弄脏了您的裙子。”葛嬷嬷慌忙跪在地上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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