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探底
“将军您的意思是？”朱文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不确定心中的猜测。
“今夜先去探探底。”谢予安等的便是这个时机，“让影三和影四二人去足以。”
“先上船给些警告，总不能一直缩在岛上。”
谢予安已经扛过最难挨的时期，之后的恢复只会一日比一日强。
“是！主子！”血影也憋屈许久了，总算能小小释放一下。
阴沉沉的天空，不再飘雪，可天空中仿佛笼罩着一层薄纱，叫人看不清真实的模样。
冬日里天黑得早，夜晚的河面上闪烁着零零星星几盏灯，这些灯是袁家那艘大船上亮起的灯，也是为数不多的能在洛水河中央停留的船。
葛虎带着刘为一起站在甲板上，寒风吹拂着他们二人的脸，毫不留情地将冬夜的冷拍打在他们身上。
“镖主，若是没有意外，照这个速度前进，最迟十日内就能登岛。”刘为将目光投向漆黑的水面，心中生出一丝恐惧。
这是他登船的第四日，已经见过太多人葬身在这条河当中，不乏有自作自受之人，但大多都是些来碰运气的人。
真正有准备且打定主意要登岛的人，不管是船只还是船上的人，皆不好对付，也不急在一时。
反而是等着前面的人先探路，每日只派出一两艘小舟出去打探消息，夜晚也从不冒进行船，只等白日里天气和河水条件都适合的时候，才会往前走。
袁家的船便是这般，明明已经出发小半月，却只行到洛水河中央，甚至比不上那些晚出发的人。
当然，稳扎稳打总是没错的，这半月来，身边经过的船只数不胜数，但上岛的却没有一艘。
“要不了十日。”葛虎心中矛盾，既期待船靠岸快些上岛又不希望这些人那么快上岛，“这半个月，他们的人已经弄清楚洛水河涨水的规律，只会比现在更快！”
“先让兄弟们准备着，若是真的靠岸，切不可冲在前面，都让他们往后躲。”
若是岛上有人，定然会有所准备，他们冲在前面，岂不是自己人误伤自己人？
葛虎心细如发，自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既然无可避免，那就只能尽量往后躲。
刘为还来不及应下，身后便传来一声噗笑。
“没成想，往日在周公子面前一派正气，却不想在真正需要你出力的时候，只会交代手下的人往后躲，简直就是个缩头乌龟！”
王申从桅杆后面走出来，面上的嘲讽毫不掩饰。
他也是袁子平招揽的人，但从上船开始便一直暗中同葛虎较劲，葛虎不理他，他越发在意，私底下没少挑衅，今日碰上他，恐怕有些麻烦了。
葛虎不清楚他听到了多少，眸中杀意渐起，回头和刘为交换一个眼神，避开换班的侍卫，慢慢朝他走去。
刘为稍微落后几步，绕到他身后，和葛虎一起形成一个包围圈。
“你便是听到，周公子也不会信你，你且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葛虎试探性地开口，他在赌，王申根本没有听出他们对话中的深意。
“何须他现在信我？我只要将此事告诉周公子，到时候你们若是不冲在前面，他事后必定会找你算账！哪里还需要我多说一个字？”
王申仿佛终于找到了能赢过葛虎的事情，表情越发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葛虎被厌弃的样子。
“你且等着吧！”
葛虎闻言，前进的步子一顿，收回了握在手中的匕首。
他果然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葛虎这就放心了。
王申此人，若是真的知道了其中的秘密，在刚刚的试探中，必定会全盘托出，如若没有，那就证明他也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那便不足为惧！
半夜，冰凉的河水如墨一般漆黑，飘荡在河上的船如同落入巨兽嘴中的猎物，冷森森的气息笼罩着整艘船。
“今天好像比往常要冷一些，早知道就多穿一件衣服过来了。”守夜的侍卫站在船头，搓着胳膊，心中后悔。
“这阵风吹得邪门，你还是少说几句，专心站岗吧。”同他换岗的侍卫缩着脖子，神情有些不安，“最近这河里死了不少人，你还是打起精神来，莫要被什么脏东西找上了！”
“你别吓我，我可不信那些鬼神的……”那侍卫嘴上说着不信，可声音都在发颤，根本稳不住身形，身子也开始发颤。
“噗”站在下面的侍卫，笑容中带着些幸灾乐祸，“你怎么这么不禁吓，这么久都不知道你的胆子这般小，你不会是”
侍卫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着前方，原本还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突然倒下，身旁还溢出鲜血。
“死人呃”话还在嘴边没来得及喊出来，人就已经倒下了。
“就这样的货色也想来分一杯羹？莫非他们以为咱家主子真的已经柔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了？”影三一边扒衣服，一边嘀咕。
“少说话，多做事。”影四手脚利索，已经将侍卫的衣服扒下来穿在身上了。
“扑通！”两声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甲板上的侍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影三和影四二人。
这次他们上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正面和这些人起冲突，只是想弄清楚船上到底有多少人，再送他们一些小礼物，顺便警醒他们一下。
“分头行动！”影四提着一个竹篓往船尾走，影三见状，也毫不犹豫往反方向离开。
一般这样大型的船只，若想稳稳停在河中间，必定少不了一个重量足够的锚，只是抛锚的位置在什么地方还得摸索一下。
影三来之前已经向影五取过经，知晓船下锚的地方无非就那么几个位置，很快就在船头的位置找到了下锚的位置。
“明日一觉醒来，发现船飘远了，你们会感谢我的！”影三利落地割断了约束着船锚的粗麻绳，心情愉悦。
“抓紧时间离开，换班的侍卫马上要来了！”短短半个时辰，影四摸清了船舱的数量，大致就能判断出船上的人数。
“我们给他们带的东西放进去了吗？”天太黑了，影三没看清楚影四手上的竹篓不见了，顺嘴问了出来。
“放了，厨房里的米面我也扔进河中了。”这是按照原计划定好的，只是其中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影四摸了一把怀中的东西，没打算现在说出来，不然很可能没法完整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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