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拦截
“停手!”
秦问天与钟离情之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二者的气势使得周围空气仿佛都在震动,其中弥漫着杀意,源自于秦问天。然而,就在这一刻,一名男子快速出现在二人中间,此人正是刚刚赶到的钟离殇。
钟离瑞紧锁眉头,未曾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昨日尚且把酒言欢,今日却反目成仇,刀剑相向。他长叹一声,神情复杂地对秦问天说:“我钟离氏仍旧欠你一份人情,你走吧!”
话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尽管欠下人情,但交情就此为止。多数家族面对此种情形,绝不会因一些魔兵而心生芥蒂,因为他们视子民如草芥,可任意辱骂乃至杀害。然而钟离氏却恰恰相反,以爱护子民士兵闻名,家族规矩与风气较之玄土更为严格。
秦问天面色依然淡漠如常,心中并无丝毫波澜,携同身着黑袍绣有秦问天图案的叶秋,无视周围居民与魔兵的目光,径直走向城门。
援助他们,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至于那份额外的人情负担,秦问天并未挂在心上。夕阳余晖洒落在钟离城的街道上,两位身披黑袍的男子,身影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在守卫不满的目光中,两人离开了钟离城,秦问天悄然收回宽大的衣袖中藏着的一张符箓,将其无声无息地放回空间背包内。钟离城强者如林,他自然不会盲目自负到认为自己无人能敌,心中早有防备,一旦形势不利,便会立即抽身离去。
“哎!”钟离疡发出一声惋惜,旋即忆及此事的始作俑者,胸中不禁燃起熊熊怒火,正待返回钟离宫之际,却察觉钟离情的面色颇为异常。
“终究是有大恩于我们,总不能立即翻脸相向吧!”钟离殇揣测钟离情是对这个处置方案有所不满。
“他实在太像那个人了!”钟离情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辉。
“哪个人?”钟离瑞下意识地追问,随即便紧锁眉头,在钟离情的提示下,他突然感到秦问天与某个故人有着相似之处,然而绞尽脑汁也无法忆起那人究竟是谁。
“你跟他仅是萍水相逢,记不得也是应当,而我……”钟离情面露微妙之色,思绪飘回到青春年华,那个曾让她默默倾心关注的人,心中涌起一抹苦涩。
直到他离世时,她才鼓足勇气怀抱冰冷遗体诉说少女的心绪,这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也因此,至今没有任何男子能够真正走入她的世界。
“他是我闺密纳兰婉婷的兄长,纳兰天恒。”钟离情轻声低语,沉溺在过去的记忆中,良久之后才无奈地自语:“追查了数十年,始终未能查明凶手的身份……真是愧对他们!”
钟离殇安抚着钟离情的情绪,待其平复后,二人共同返回钟离宫。不久之后,钟离宫的执法大殿内,传出了钟离霸君震怒的咆哮声,其愤怒之情无法遏制。
“把他打入虚无囚笼,未满十年不准释放!”钟离嚣跪在大殿中央,双瞳骤然紧缩,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片刻后才惊恐至极地转头看向大殿左侧,大声求救:“祖父救救我,我不要进虚无囚笼啊!”
一位闭目养神的老者,双鬓斑白,形容枯槁,仿佛已有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此人正是钟离嚣的祖父——钟离霸生。他与钟离霸君同辈,但一个是半圣,一个仅为半皇,两者之间的成就可谓云泥之别。钟离霸生睁开双眼,平静地望向满怀期盼的钟离嚣,继而又阖上双目,默然无声。
最后的希望破灭,钟离嚣内心充满绝望与懊悔。虚无囚笼正如其名,那是一个空洞无物的囚禁之地,除了无边无际的虚无,再无他物存在,甚至没有一丝光线。一旦被关入其中十年,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变成精神错乱之人,要么变成修炼狂人。在那里,除了通过修炼来消磨时光,再无任何事情可做。
钟离霸君所下的决定,无人敢有异议,事情已然尘埃落定,众人纷纷离场。钟离霸生缓步走出大殿,原本平静的双眸忽地掠过一丝阴狠毒辣。
那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岭,虽然林木茂密,古木参天,但却丝毫不见春意盎然的气息,因为目光所及之处,全然不见一丝翠绿。秦问天携带着黑色叶秋离开钟离城后,一路向西徒步跋涉,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然而对于秦问天而言,平稳就意味着没有任务降临,这并非什么好事。
这里是钟离氏领地的边缘地带,约莫再过一两日行程便会抵达边界。此刻,秦问天心念微动,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持续后撤,不得停下!”秦问天挥手间射出一道隐秘光华,悄无声息地飞向黑衣叶秋,面色平静地下达命令。
黑衣叶秋心头一惊,面露惶恐,尽管不明所以,却依然遵循秦问天的指示,转身沿来路疾退,纵然面临抛弃,亦无丝毫怨尤,只是坚定地不断后退,直至生命的尽头。
“钟离霸生?哼,果真出现了。”尽管任务探测范围内并未出现红点标识,秦问天略微思索后,仍决然向前迈进。既已到达边界,必然设有重兵把守及传送阵,敌手想必正潜伏前方等待自己。
既然接到任务,秦问天自然不会逃避,甫一越过山坳,眉宇间不禁略显皱褶。秦问天的神识在血脉觉醒后,其探查范围即便与皇级强者相比也不逞多让,他瞬息之间便感知到,前方聚集了至少百余名魔兵,且周围零星分散着十几个隐蔽的气息,皆是隐藏起来准备伏击。
“嗤!”
秦问天原地留下一道残像,真实身形却刹那间闪现在一名伏兵面前,轻轻一点便将其击杀,随后身影如同鬼魅般快速穿梭,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杀!”
钟离霸生凌空而立,手中紧握一根暗红色的手杖,轻喝一声,指向秦问天。
轰隆隆!
魔兵们闻声纷纷扑向秦问天,气势骇人,行动之时连山岳也为之颤抖。短短几个呼吸间,所有伏兵尽皆丧命。接着,秦问天召出方天画戟,悍然冲向那蜂拥而来的上百魔兵,犹如砍瓜切菜般来回冲杀,无人能抵挡得住。
血雨纷飞,残肢遍地,一片山丘被染得通红。就在这时,钟离霸生突然发动袭击,手持暗红手杖红光熠熠,直指秦问天。
砰!
秦问天举戟抵挡,然而紧接着一股巨力涌来,整个人被震飞数百丈远。好强的力量,此人绝非寻常半皇,恐怕已接近真正皇境。稳住身形,秦问天眉头紧锁,凝重地注视着钟离霸生。秦问天的判断无误,钟离霸生的魔体已完成九成塑造,即将跨入皇者领域。
嗤啦!
一对血色羽翼在他背后张开,轻轻一振避开钟离霸生的再度攻击。然而对方如影随形,瞬息间再次指向秦问天,看似闲庭信步,实则蕴含致命杀机。
锵!
秦问天自然不能一味躲避,面对凶猛袭来的杀招,急速挥舞方天画戟,以硬碰硬的方式悍然迎击。山峦间两人身影交错,摧毁了一处处山丘古木,动静之大震撼天地。钟离霸生虽看似年迈垂暮,实则老当益壮,霸道之势不减,全身魔焰翻滚澎湃,每一击均具有崩山裂石之力,轻易地压制住了秦问天。
一股震撼的音波涟漪四散,瞬间搅动起无数古老树木与巨石,秦问天竭力驱动金丹之力,手持战戟,正面迎击钟离霸生的血红权杖,乌黑长发随之狂舞飞扬。
“你毕竟曾对我钟离家族有过大恩,老夫今日也不会轻易取你性命,以免遭人背后非议!然而,死罪虽可饶恕,活罪却难以逃脱,若你愿意接受老夫废去你的灵海,或许能减轻些痛苦!”钟离霸生稳稳退后几步,将血红权杖插入大地之中,话语平静却充满无法抵挡的自信与强横。
砰!
秦问天面容冷峻,心境如深潭止水,不愿与其过多纠缠,径直破开空间发动攻击,戟身闪耀夺目的金色光芒,电光缭绕,刹那间逼近。钟离霸生随手抬起权杖一挡,轻松化解攻势,冷声道:“既然你不珍视老夫的宽容,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话音甫落,钟离霸生气势骤然暴涨,转瞬之间魔焰熊熊,仿佛要遮蔽天空,实体化的杀机笼罩全身。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鸣,空间瞬间破碎,血红权杖疾如闪电般指向秦问天,其上流转着神秘的法则力量,威势惊人。
嗡!
秦问天急速运转金丹,牵引出道道细微的道纹痕迹,极为艰难地挡住了这一击,紧接着双手紧握戟柄,横扫出一道金光新月,撕裂空间直扑对手。
轻易瓦解了新月形气劲,钟离霸生身形一闪来到秦问天背后,权杖尖端犹如毒龙吐信,穿透了秦问天的防御金光,如同刺穿软泥一般,直入其中。
就在此刻,一道金光陡然朝钟离霸生横向激射而去,其速度比雷霆还要迅猛。
噗!
刚刚洞穿秦问天身躯的瞬间,钟离霸生察觉到了异常,脸色骤变,惊骇不已。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他几乎是在生死关头抬手抵挡,但由于反应稍慢,未能及时聚拢魔气,魔焰瞬间被破,伴随着血液飞溅,一根手指应声断落。
刹那间退至数里之外,钟离霸生止住了流淌不止的手指血流,面色铁青。原本那份居高临下、从容自若的神态已然消失,心中暗自思量:“匪夷所思!这是何种秘术,竟能将攻击完全吸收,实乃前所未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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