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趁着池非行出国不在家,池非简这几天对便宜哥哥让他好好照顾客人的叮嘱,他是谨记在心,身体力行。
他每天都去阁楼给裴绎送饭,端着一副你不吃我就立马喂你的架势。
不知不觉中,裴绎也开始适应,吃饭的时候,身边有个气场两米八的池非简。
或许池非简和池非行是一丘之貉,但是对方说的话,让裴绎内心生出一丝希冀。
看着裴绎吃饭细嚼慢咽,很是斯文的样子,池非简不由得感慨,以前在急诊科每天忙的天昏地暗时,一碗饭他扒拉两口就能全部装进肚子。
池非简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
嗡——
震动让池非简的手指微麻,他点开消息框。
【周钰:池少,什么时候赏脸出来玩儿啊。】
原身作为豪门阔少,狐朋狗友也罢,家族盟友也好,反正‘朋友’不少,周钰就是其中家世最好的,在书里也算是和池非简玩得比较好。
池非简略一思索,懒散地打起字。
【有事,你们玩。】
对面消息回的极快。
【周钰:那你有事就找我们,或者你不忙的时候,我们去找你。】
看这话,多半是对方有事。
【怎么?】
【周钰:周葶天天念叨你,我耳朵都快生出老茧了。】
周葶?
差点忘了,书里的池非简有一众单相思得爱慕者,其中周钰的亲弟弟周葶,位居池非简众多爱慕者之首,不仅出场多,还爱给裴绎使绊子,凭借一己之力助力主角攻每一个荤头情节的脑残配角。
【我有事,还需要重复?】
【周钰:不用不用,瞅我净顾着打字,你忙完再说。】
摁灭手机,池非简把目光投向安静吃饭的裴绎,裴绎吃饭慢吞吞得,莫名有点乖,和那清冷的气质一点不搭调。
见一切停当,池非简挑眉道:“既然吃饱了,就出门散散步。”
裴绎这几天完全体会到池非简有多闲,已经没什么心力厌恶池非简了,他目光投向窗外,白色的窗棂上蔷薇花开得格外浓艳,“这是你家,你想散步就散步,难道还需要我陪同。”
“庄园里的花草又不吃人,而且有你陪同,我自然更高兴。”池非简面色如常,言语却在打趣。
除去送饭,池非简的第一任务就是盯着裴绎看,裴绎总是小心翼翼地瞅着窗外爬进来得蔷薇,恐怕他的便宜哥哥还没回国发疯,裴绎就先把自己憋坏了。
两种情况没一个顺心的。
听到池非简说更高兴,裴绎修长干净的手指用力地捏着衣摆。
看着裴绎指尖捏的发红,池非简默然一瞬,缓缓开口,“就算待在阁楼好好吃饭,也不可能几天内就吃成胖子。”
“与其等他放过你,你就不好奇,这个圈住你的笼子长什么样吗?”池非简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往日的懒散和淡漠。
美丽的庄园被说成丑陋的笼子,这是裴绎的境地,他没想到身在庄园的主人也会这样说。
良久后——
“走吧。”裴绎说。
那声音轻的像只停在花朵上的蝴蝶,好在这地方安静地落针可闻,池非简毫不费力就捕捉到了。
池家在书里算是整个秦城最大的老牌家族。
只可惜到池非简父亲池越山这一代,子嗣稀少,分出去的旁支都已经散到全国各地,池越山当初凭借和池非简母亲丘如的强强联合,一举拿下池家最主要的家产。
其中就包括这座池家最大的私产,辉月山上的蔷薇庄园,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古早玛丽苏。
但好不容易拥有健康身体的池非简,最近把整个庄园逛了个遍,比起名字,一切古朴的亭台湖水、新修的现代建筑、交相辉映得景物都风雅至极。
当年池非简母亲快要临盆的时候,池越山把15岁的池非行带回家,以丘如在书里的身家,她不但不怪罪、不发难自己的老公,还大方得认下池非行做池家长子。
后来丘如顺利生产,直到池非简14岁的时候,丘如突遭疾病去世,池越山不久也随亡妻而去,一时传为整个秦城的佳话。池非行继承池越山大部分的遗产,保管着池越山和丘如留给池非简的小部分遗产,借此机会顺利上位。
到池非简成年,池非行竟然如约归还遗产,从此只在商业上独揽大权。
辉月山上的蔷薇庄园历史悠久,但一大半都属于池非简,如今池非行住在这里,花费了不少金钱一直在修缮,除了适宜人住和车进车出,倒一点不失古色雅致。
转了半天,两人都有些疲乏,他们顺着种满青竹的小道走到凉亭,石桌上不知道从哪跑来一只橘猫,静静坐在上面,见有人走来,也不害怕逃跑。
看到滚圆的橘猫,裴绎心中的郁结稍稍消散许多,或许是怕美好的事物轻易烟消云散,他站定在离猫咪一米远的地方,目光冷清。
见裴绎停下,池非简也顺着人不动,裴绎虽然平静得看着猫,但是那双桃花眼,就算看石头也是含情脉脉。
石桌上的大橘猫,突然跳下来,轻轻摆着尾巴,在裴绎跟前坐定。
“喵!”
正所谓十橘九胖,这一声猫叫实在中气十足,加上是个破锣嗓子,池非简不免伸手清清耳朵,见裴绎还不动,他就主动走到裴绎身边蹲下。
大橘猫偏头看向他,又看向裴绎,像是在斟酌什么大事一样。良久,它朝着裴绎靠过去,破锣嗓子一开腔就停不下来,一边叫一边蹭着裴绎不放。
裴绎只好蹲下身,伸手摸着大橘猫蹭着他小腿的脑袋,手指微微陷进一片柔软的猫毛里,暖烘烘得。
忽然身侧的人靠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
对方的手比猫晒得暖烘烘的毛还热,骨节分明有力,他一时挣不脱。
“你又做什么?”裴绎恼怒道。
“它脖子下面都是猫藓,”橘猫在裴绎摸着它的手下舒服的不行,一抬头蹭,池非简才看清,猫脖子下面的毛都掉光了,上面布满白色的皮屑,“会传染。”
池非简没放手,只是缓了力度,一边拉人起来,一边习惯性地用空着的手拨通管家的电话,吩咐人拿消毒药水过来。
这园子虽然大,但离管家和下手住的小楼近,不一会儿就来了三个人,一男两女。
为首的男人不过30多岁,气质周正,他不免看向池非简拉着裴绎的手,然后快速收回视线,拿着消毒物品走过去,打了招呼就开始给裴绎和池非简周围喷消毒液。
喷完管家端着托盘站在一边,垂眸等池非简发话。
这些人裴绎或多或少都见过,他是被池非行带回来的,现在却被池非简拉着,裴绎有些不自在,他干脆抬头看向远处已经跳上石桌的大橘猫。
池非简没见过什么富贵人家,此刻他很震惊,这豪门世家的规矩这么利索吗?
他不过是顺着记忆拨给管家,实在没想到这种场面。
不过想是这样想,装还得继续装。
他抬手拿过托盘里的消毒物品,把裴绎的手拉得更近。
这样的消毒他曾经一天能进行几千次。
为不显露过于熟练的职业技能,他放缓速度,仔细地处理完,轻轻放开裴绎的手。
然而在管家的眼里,现在的场面有点刺激,虽然他的雇主是池非行,但池非简也算这庄园的主人,裴绎是池非行带回来的,他们这些人虽然不理解雇主的爱好,但私底下已经把裴绎当做池非行所有物。
最近池少和先生带回来的裴绎来往亲密,现在甚至不避旁人拉拉扯扯。
想到这,管家眼观鼻鼻观心,他回去得敲打敲打自己身后的下手,这庄园里的事,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指间被消毒棉签蹭的发痒,洒在手上的消毒水冰冰凉凉的,裴绎忍住想收回手的冲动,好在没多久池非简就松开他。
池非简一边给自己消毒,一边嘱咐管家把那个破锣嗓子橘猫送去宠物医院。
管家轻松带走橘猫,快步和一行人离开。
池非简重新把目光投向面前的裴绎,这会儿已经到正午,裴绎额间起了些汗珠,面色红润,眼尾的红泪痣也变得浓艳起来,比起在阁楼里的苍白,看着健康很多。
“我送你回阁楼。”
听到话,裴绎第一次静下心打量池非简,他以为这个人和他哥哥没什么区别,可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对方虽然言语和动作霸道,但没做过一件羞辱自己的事。
一片竹影落在池非简身上,裴绎微微抬头,对方眉眼深邃,黑眸沉静,不染一丝尘埃,个子也比池非行高,宽阔的肩膀挡住刺眼的阳光。
裴绎收回视线。
或许在这笼子里,也非人人都是洪水猛兽。
对方第一次这样打量他,池非简心里着实好奇他在想些什么。
裴绎的眸子颜色清浅,透着水光,抢走了眼尾红色泪痣的欲气,这目光实在没什么攻击性。
他转身原路返回,身后的裴绎也举步跟着,亭台周围得深深草木间,虫鸣鸟叫声四起。
也许能留在这个世界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曾经在病魔的牢笼里挣扎时,裴绎也在书里的命运牢笼中挣扎。
救赎别人和救赎自己本来就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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