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真正意义的容器
除了这些普通人，由红色血肉组成的小岛上还有数只超凡生物的尸体，不乏巨龙，偷猎者，甚至还有一只精灵。
而在它们旁边则是身穿黑色神职人员长袍的神官，气质端庄妩媚的厄拉休.惠蒂尔，以及身高堪比小巨人的克利夫兰·布赖特，他们每一个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伤害，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激烈战斗。
“仪式被成功阻止了。”
看到这一幕后，克伦斯脑海下意识闪过这个念头，但不等他因为成功而喜悦，就察觉到了一个古怪现象。
“温莎.巴塞洛缪呢，还有扎克里.涅滋华斯费尽心里利用商船运输来的金属箱子去了什么地方，既然是要打开深渊之海，让虚空降临到现实，这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呵呵……。”
就当克伦斯因为各种疑惑陷入沉思时，对面响起了一阵轻笑，让他不得不从镜子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对方。
“你，包括黑夜都被骗了。”
这话顿时让克伦斯心里一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
“那座小岛并不是正确的仪式地点。”
“不。”
年轻男性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毫不在意的口吻给出了答案:
“这里不管是对造物主，还是祂的追随者来说都很重要，它可以让普通人成为罪民，也可以通过祈求获得新生，如果不是借助那些神官，恐怕就连神灵也无法找到它具体在什么地方，可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仪式地点。”
“是扎克里.涅滋华斯。”
克伦斯似询问，似肯定的说出了一个名字，然后就得到了对面那道身影的点头颔首:
“是的，他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决定，至于新的仪式地点，或许还在虚空内，或者是在现实之中，总之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可能让你们去寻找。”
说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但这不符合命运，不符合我的理念，造物主不应该在此刻醒过来，太早了，它的醒来必然会让这颗星球外蠢蠢欲动的外神们全部降临，到那时，不要说人类，这颗星球都会彻底被毁掉。”
这话一出，克伦斯的呼吸差点停滞，虽然知道一旦造物主醒来，它必然会像第一纪元时，重新改变这颗星球的格局，也就是让超凡生物重新拥有统治地位，但外神们降临，星球毁灭，是他从未，也不敢去想的。
这代表他之前所尝试做的一切都会被毁掉，他所关心的人都会死，不再有任何的未来，也不会迎来改变，这是他自己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念头起起伏伏，克伦斯握住旧日之书的手掌关节已经隐隐泛白，他竭力维持住内心翻涌的情绪，但嗓音不自觉变得低沉:
“你对我说这些，是不是代表你知道真正仪式地点在什么地方。”
两双相同颜色的眸子安静对望着，仿佛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彼此的心里，克伦斯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和渴盼，就仿佛印证了他的心中所想，而年轻男性眼中却只有讽刺，他在讽刺那个和造物主信徒合作的某人。
“很遗憾，我并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他忽然顿住，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眸，仿佛要看穿面前克伦斯的灵魂般说道:
“但有一个尝试，或许可以让你从命运中窥探到，只是要付出一定代价。”
“是什么。”
听着这番像是神棍的口吻，克伦斯下意识反问，随即就发现对方微微转身，面朝餐厅内的几扇凸肚窗看去，克伦斯的目光下意识跟随，随着视线一直延伸往外，停留在某道因为高大巨人攻击，不得不快速躲闪的身影之上。
“布拉德莱克。”
这一刻，克伦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又为什么会说从命运中窥探到仪式地点，原因在于自己的左眼就来自布拉德莱克的遗留，借助它可以看到未来的一些场景，可局限很大，无法涉及高位存在，但只要能彻底补全，就一定可以跨过这个门槛，看到真正的未来。
至于对方口中的代价，不就是成为祂们所希望的容器，帮助那位陨落的神灵重回神座，这对于克伦斯来说几乎等同于死亡，不，或者说比死亡更加难以接受。
气氛短暂沉凝，他从那只怪物管家的触手中接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轻轻抿了一口，似乎这件事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呵，这就是我的命运吗，努力反抗了那么久，最后还是会成为容器，实在太可悲了……。”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脑海涌现，克伦斯心情变得愈发低沉，消极，他轻呼出一口气，嗓音低哑道:
“我需要怎么做。”
“很简单，只需要一个简单的仪式。”
放下手中的精致茶杯，他抬头望着克伦斯，笑着开口:
“但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抓住他，因为现在的布拉德莱克并不想立刻掌控这具身体，他会一点点剥离掉你的命运，以及和你相关的一切。”
“如果没有剥离我的命运，他会怎么样。”
克伦斯微微皱眉，不解的望着那张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孔，而他则回了个古怪的笑容:
“布拉德莱克会被你影响，直到彻底成为你的一部分，因为现在的你实在做了太多改变，在现实留下了太多痕迹。”
他稍微停顿，目光幽邃的打量着克伦斯，缓声开口:
“但是在你彻底容纳掉他之前，你的精神状态会极为糟糕，或者说就是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这个过程我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随着你的命运一点点加深，疯狂会加速减退。”
“居然还能这样。”
克伦斯顿时有些诧异，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从开始所做的一切，心里忍不住产生了某些思索:
“女神帮我从命运的掌控中摆脱出来后，不管是成为治安官，尝试改善帕安区的现状，还是接下来参与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在这个世界留下更多痕迹，难道祂早就预示到了这一幕，等等。”
豁然间，克伦斯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般心中猛地一跳，一股寒流从背脊升起，让他的思绪差点凝固，眼前恍惚中闪过两道身影，正是梅微丝和莉娜。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短暂失神后，克伦斯似醒悟般低喃道，嘴角不自觉上扬，神情不再有之前的那种低沉，然后看向对方:
“你为什么要帮我，毕竟你同样是祂的一部分，让祂重临神座，不应该是你们共同的想法吗。”
面对这个问题，和克伦斯拥有一样脸孔，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年轻男性，抬起茶杯的手掌僵在了半空，旋即笑了笑:
“现在还不是祂归来的时间，几位正神更不会允许多出这么一位喜欢玩弄命运的神灵，那会带来无法预测的结果，但我相信，等祂重临神座的时候，这个世界的命运将会发生截然不同的改变。”
“真是标准的神棍式口吻啊。”
克伦斯默默腹诽了两句，不在浪费时间，开始询问起对方接下来的计划，而他的结论只有两个字，诱饵。
“就像你能感受到恶意一样，他同样能够察觉，所以我会让布里奇斯为你提供相应帮助，记住，必须让他进入这栋建筑内，才能让仪式发挥效果。”
简单交代过后，他抬头克伦斯一眼，然后从高背椅上起身离开，餐厅内就只剩下克伦斯，和那只被称作布里奇斯的怪物管家。
就当克伦斯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发现布里奇斯滑腻的触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张餐盘，里面摆放着和之前差不多的金黄肉块，隐约还能看到它在蠕动，克伦斯愣了愣，竟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拒绝对方的善意，毕竟他还不想成为怪物。
“嘿，我记得当初那位巨人之神是最信任你的，只可惜祂陨落在了战神手中……。”
虚空内，身穿黑色双排扣呢质风衣的布拉德莱克，利用预知灵活躲过了高大巨人下落的白骨斧头，口中喋喋不休说着自己所知道有关对方的历史，让巨人显得极为愤怒，皮肤上覆盖了一层诡异花纹。
“小偷，杀了你……。”
巨人口中连连发出怒吼，它的声音致使周围的一切虚空生物都远离了这片区域，就仿佛是君主发布的命令一样无法违背。
这时，巨大斧刃上突然腾起一抹金黄的火焰，它的高温似乎连虚空都在灼烧，高大巨人发力挥动起了白骨巨斧，看似庞大的体积，在他手中却发挥出了极快的速度。
“这下变得有意思了。”
见状的布拉德莱克暗道一声，不同场景在他的右眼内连续闪过，预示着接下来的一幕幕，双手用力握紧。
那朝他砸落的巨斧突然减缓了速度，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般，但那抹金黄火焰却突然脱离了斧刃，直接朝布拉德莱克冲去。
“啪。”
他突然打了个响指，下一瞬，金黄火焰穿透了布拉德莱克的胸口，迅速蔓延到他的全身各处，眨眼间，布拉德莱克的身影就被火焰所淹没，随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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