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精神上的平衡
克伦斯迈步走上准备好的祭坛后，一颗颗璀璨宝石同时闪烁起了光芒，各种混杂神秘气息的药剂挥发在空气中，带给人无尽的安宁和平静，克伦斯开始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思绪也逐渐模糊，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紧跟着，属于布拉德莱克的虚幻身影，丝毫没有抗拒的飘向了克伦斯，从身心灵方面一点点进入这具身体，成为它的一部分。
渐渐的，一只巨大的眼球凸显在克伦斯身体背后，它不停转动，带给人极强的邪异感，以至于让他都不敢多看。
当布拉德莱克彻底融入这具梦寐以求的容器时，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兴奋，口中喊道:
“克伦斯，那就让我们玩一场有趣的游戏吧，最后的胜利者只有一个人。”
说完这句，整个房间短暂陷入了死寂，不论是他还是布里奇斯都将专注望着克伦斯，等待起这场来自命运的争夺，谁会成为赢家，谁又会成为失败者。
大约十几分钟后，克伦斯的眼皮微微跳动，然后一点点睁开，露出里面的暗金色眼眸。
每只瞳孔内都有一圈圈不停交织旋转的复杂圆环，上面还爬动着一只只长满眼球的白色蠕虫，它们的存在就仿佛是在为金色圆环提供动力，保证它能呈现出一幕幕场景。
“克伦斯。”
站在不远处，手中捧着一杯红茶的年轻人试探着问道，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存在着许多不确定性。
听到问询声后，克伦斯的反应慢了半拍，他先是低头审视了一下自身，然后才侧头看向对方，嘴角一点点勾起，最后定格成既讽刺又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
“不，我是布拉德莱克，当然，你也可以称呼我克伦斯，这个名字还不错。”
话音刚落，不等表情剧变的年轻人做出反应，布拉德莱克，或者说克伦斯就突然抬起了手掌，准备打响指，利用完整的能力朝对方发动攻击，顺便夺取他的位格，踏出进一步重返神座的准备。
可是，那只抬起的手掌却突然不受控制般又落了下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包括克伦斯在内的两人都有些始料未及，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就在这时，克伦斯脸上的笑容在一点点消失，眼眸中蕴含的恶意也在减退，他再度审视起自己，语气惊愕道:
“布拉德莱克的精神好像和我都没有被另一方容纳，让这具身体产生了类似严重精神分裂的情况。”
“不，怎么会这样。”
突然间，原本平静的克伦斯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他像是记起了什么般看向年轻男性，眼底蕴藏着难以想象的疯狂:
“我知道了，平衡，这是平衡，都是你做的，不论我和他谁在命运中留下的痕迹更深，都不会出现一方被另一方完全压制的局面，而想要解决这种状况只有我们之一在命运中做出更多改变，才能占据主动权。”
他停止了继续说话的打算，目光直勾勾地盯住对方，脸上的疯狂之色越来越浓厚:
“要么让你通过仪式进入这具容器，要么直接杀了你，施加的能力失效。”
布拉德莱克抬起手掌就要抓向他的脖子，却忽然失控般僵在了半空，脸上的疯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暗金色眼眸中流露出疑惑和警惕: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等他做出解答，克伦斯的嘴角就重新上翘，抬手捂住脸孔，笑道:
“哈哈哈……，克伦斯你被骗了，当然，我也被骗了，这个胆小鬼是通过让我们对抗，彻底摆脱成为祂的命运。”
说到这里，克伦斯重新将目光投向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被戳破想法而心虚的对方:
“相信我，只要干掉他，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我向你保证。”
“不，我拒绝，这样一来你将彻底掌控这具身体。”
等到表情重新恢复平静后，克伦斯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拒绝了布拉德莱克的提议，他完全可以想象，要是真的干掉对方，恐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面对表情不断变换，仿佛是患上严重精神分裂的克伦斯，迟迟没有开口的他叹了一口气，道:
“很遗憾，我并不希望祂回来，因为那样一来，我就永远无法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抬手从面前抓出来一副由木质相框装裱的画像，里面是一位金发黑瞳的美丽少女，她面带笑意，穿着一件洁白的长裙站在大树旁，抬头仰望蔚蓝天空。
“她是谁，似乎对他很重要。”
之前就见过这幅画像的克伦斯并不算陌生，可下一秒，他努力维持的平静表情就重新被疯狂代替，布拉德莱克随即耻笑道:
“呵呵，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这是那个胆小鬼的孩子，只可惜已经在大海上失踪了太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具体时间，但可以肯定，她还活着。”
“他的女儿，不过这也难怪，几个纪元的时间中发生什么都不值得奇怪。”
听到这个解释，克伦斯顿时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是的，他说的没错。”
来自布拉德莱克的嘲讽让他嗓音有些低沉，转而说道:
“之前因为他们的关系，我一直不敢离开这里，但现在我想是时候去将菲洛米娜找回来了。”
他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带着笑意，身影一寸寸消失在原地，布拉德莱克当即就要利用能力阻止对方的离开，但念头刚有产生，身体就突然僵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该死，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是个非常善于躲藏的胆小鬼，让他离开，就很难再有机会找到。”
等到对方彻底消失在房间内，布拉德莱克的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了，他忍不住低声骂道。
“呵呵呵……，不要忘记，现在我们是在一具身体内。”
克伦斯故意做出提醒，此刻的结果对他谈不上太过糟糕，比起被布拉德莱克剥夺掉命运，成为完美的容器，现在他还有一份希望，尽管这份希望显得十分渺茫。
“不，不，还有一个办法，找到那个老家伙，用祂的能力去篡改某些事情，让我获得更多主动。”
布拉德莱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就要抬手撕开虚空，重新返回现实，但他同样遭到了克伦斯的阻止，随后，在一番自我的交谈中，克伦斯和布拉德莱克达成了一个短暂的交易。
“无尽黑暗的化身，您是红月蓝月的主宰，宁静神国的主人，我向您祈祷请聆听我的话语……。”
一阵祈求声中，克伦斯向女神转达了有关扎克里.涅滋华斯的内容，虽然他已经可以通过那座岛的坐标前往亚岱尔.尤利塞特大主教身边，但因为有了布拉德莱克的存在，他非常担心这个家伙会策划某些恶作剧，让神官们受到损失。
等克伦斯的祈祷完毕，露出讽刺表情的布拉德莱克抬手抓向虚空，轻松撕开了一道通往现实的裂缝，随后跨越进入了其中，让整栋建筑重新归于平静。
拉克丝雷，圣塔区，屹立在城市中央的巨大钟楼发出一阵悠扬的钟鸣声，猩红月光的照映中，表盘上的金属指针不停转动，为这个特殊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别样色彩。
钟楼不远处，空间突然裂开了一道不知通向哪里的缝隙，从里面传来一阵诡异恐惧的声响，就仿佛有什么怪物在互相啃咬。
这时，一道身穿黑色风衣，头戴圆顶礼帽的身影从缝隙中走出，他的体型不算强壮，长相和气质却极为出色，就宛如上流社会中彬彬有礼的贵族。
然而最为诡异的是，他有着一双暗金色的眼睛，瞳孔则是由不停交错旋转的圆环所组成，映照出一幕幕未知场景。
“呵呵……，果然还是拥有真正的身体更能让我感到愉悦。”
他摊开双手，深深吸了一口夜晚冰冷的空气，嘴角带着难以言喻的笑意，然后抬起脚步，准备前往某个地方，但下一秒，他的动作就猛然僵住，那只抬起的脚无论如何也无法下落。
“你的方向错了，现在我需要找到扎克里.涅滋华斯，阻止造物主的仪式，而不是满足你的恶劣心态。”
一张脸孔之上，诡异的分裂出了两种不同表情，一半是平静，另一半则是愤怒，短暂静默后，愤怒的那半边脸孔冷笑一声，道:
“呵，你是在担心我掌握更多控制权吧，现在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被那个胆小的家伙欺骗了，因为你们都是蠢货，白痴。”
听到这话，另外那半边平静的脸孔丝毫没有愤怒，转而回了几句:
“不要忘记你现在的状况，就是你口中所谓蠢货造就的。”
愤怒的半边脸孔顿时微微扭曲，他张了张嘴本想做出反驳，但最终又收了回去，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疯狂和玩味:
“可悲的容器，不要太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会彻底取代你的命运，哦，对了，在你的记忆中，我看到了那只小精灵的身材非常不错，皮肤很白，腰部很细，只可惜最能展现女性魅力的胸部太。”
“闭嘴。”
不等愤怒的半边脸孔继续往下说，另外半边就直接将其打断，随即泛起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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