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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死的绝望


  这一刻,温莎.巴塞洛缪整个人呆愣了好几秒,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那个婴儿就是自己,和阿德莱德.涅滋华斯生下的。

  之前的她或许还不明白,为什么k先生会在原本达成的交易中突然增添上一条,自己必须要怀上阿德莱德.涅滋华斯的孩子,但看到那漆黑婴儿的一瞬间,她顿时明白了一切,也搞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会获得神性,可以从厄拉休.惠蒂尔的手中逃离。

  原因在于那力量是原始母神的赐予,祂通过这力量想让自己摆脱k先生的掌控,然后生下真正完美的降临容器。

  但很可惜,从一开始她自己就没想过离开,毕竟k先生答应过会帮她找到黛布拉,让两人能离开圣约翰帝国,开始新的生活。

  “这就是属于魔女的命运吗。”

  温莎.巴塞洛缪心绪复杂的想道,表情变得极其痛苦,她突然感觉自己不仅可怜,天真,又非常可笑,愚蠢,居然会相信有真正摆脱命运的那一天,或许就是这种天真才让黛布拉失去生命,只剩下随时都会消失的灵体。


  “不,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找到黛布拉……。”

  想到这里,温莎.巴塞洛缪目光变得无比坚定,她双手撑地,缓慢爬起,低头看向小腹位置连接自己和婴儿的那根脐带,没有丝毫犹豫,温莎.巴塞洛缪让自己的指甲染上了一层金属色,从直观印象给人一种锋利感。

  “你疯了吗,快住手。”

  察觉到温莎.巴塞洛缪突然醒来,又要切断自身和婴儿的联系后,树人当机立断放弃了阿德莱德.涅滋华斯,转而让无数根藤蔓缠向对方,试图阻止她的危险举动。

  但树人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只见温莎.巴塞洛缪染上金属色的指甲在那根脐带上用力划过,一道深深的切割痕迹立刻出现在脐带上。

  它没有被轻易切断,可绝对无法承受第二次,只不过,树人已经不会给温莎.巴塞洛缪机会,一根根带有麻痹效果的藤蔓划破她的皮肤,将她死死捆住。

  “放,开,她。”

  仅剩下一丝意识的阿德莱德.涅滋华斯低哑出声,它那看似笨拙的身体,在瞬间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力量。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眼前的那位少女,它还依稀记得对方带给自己的欢愉,带给自己的温情,让自己重新回到年轻时,初恋的那种感觉。

  为了她,阿德莱德.涅滋华斯哪怕是清醒时都愿意放弃一切,乃至生命,更何况现在它意识只剩下疯狂的情况下,就更加不可避免的想要为对方做些什么。


  面对这种疯狂到歇斯底里的进攻,树人哪怕占据实力上的优势,也不得不正视对方,他抬起黑色木杖重重敲击了几下地板。

  砰砰砰……,前进中的阿德莱德.涅滋华斯身体明显变得僵硬,那一条条滑腻触手仿佛诞生了新的意识,想要背叛,想要离开它的身体。

  树人见到堕落效果已经种下后,主动迈步迎上了阿德莱德.涅滋华斯,抬起粗壮的枝干打在对方身上,被击中的部位瞬间生长出一朵朵长着尖锐口器的鲜花,然后啃食起它的滑腻身躯。

  阿德莱德.涅滋华斯也毫不退让,拼尽全力操控起滑腻触手,让它们抽打树人身体,造成一连串的诡异伤害,此刻,不管是树人还是阿德莱德.涅滋华斯都在用最简单,最原始的方式攻击对方,这就仿佛是两只野兽在搏斗,只有胜利者才能享受美味猎物。

  渐渐的,阿德莱德.涅滋华斯的动作越来越慢,受到深渊污染的滑腻触手已经无法继续挥动,但它却没有半分犹豫,就算触手无法利用,可它还有脑袋,还有身体,一样可以拯救那位少女。

  阿德莱德.涅滋华斯将自己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都当做了武器,它似乎忘记了,从名为堕落的种子被种下,生根发芽的那一刻,它的结局就注定了失败,注定了要死亡。

  突然,树人猛得向后退了几步,这当然不是他产生了退缩,而是阿德莱德.涅滋华斯滑腻的身体上多出了一层黑色雾气,那代表深渊,那代表堕落。

  如果不小心碰到,就连半神也难以承受,黑色雾气迅速弥漫阿德莱德.涅滋华斯全身,在它体内开展了一场外神神性和深渊的对抗,这是一场不会出现胜利者的战斗,因为阿德莱德.涅滋华斯会死在过程中。

  保持足够安全距离的树人已经无法继续维持当前形象,身影一寸寸变矮,重新变成五官中性的上位精灵,他脸上带着几分疲色,显然是几场战斗消耗了太多体力。

  紧接着,上位精灵便用自己那双碧绿色的眸子看向,已经彻底被深渊污染成怪物的厄拉休.惠蒂尔,目光带着深深警惕,温莎.巴塞洛缪为什么可以摆脱深渊海水的效果醒来他已经得到了答案,原因和厄拉休.惠蒂尔有关,来自魔女的换心。


  本来根据厄拉休.惠蒂尔的位格,她就算受到深渊的污染,也不会这么快就堕落,但如果她要是为了唤醒温莎.巴塞洛缪,将自己心脏给了对方,那就另当别论了。

  上位精灵之前面对厄拉休.惠蒂尔总是带着几分轻视,可随着对方一次次给自己制造出的麻烦,他才真正认清了魔女的可怕,对方就像是躲在密林中的毒蛇,只要稍不留神,就可以杀死比自身体积大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猎物。

  上位精灵看向厄拉休.惠蒂尔的目光当即变得锐利,全身麻痹的温莎.巴塞洛缪像是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冷声道:

  “黛布拉,在什么地方。”

  闻言,上位精灵连侧头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依旧打量着厄拉休.惠蒂尔,旋即,他抬起裂开一道口子的手掌,按向酒窖墙面,与此同时,厄拉休.惠蒂尔所在位置的地下瞬间生长出一颗高度数米,有着巨大花苞的诡异植物。

  豁然间,巨大花苞缓缓盛开,露出了一张遍布细密牙齿的嘴巴,它不断咀嚼着,时不时有黑色的液体滴落,刚一碰触到地面石砖,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殆尽。

  巨大花苞将目标锁定在了厄拉休.惠蒂尔身上,来自深渊的污染虽然让它感到畏惧,可上位精灵的命令却又无法拒绝,于是,它只好长大嘴巴,将失去理智的厄拉休.惠蒂尔吃了下去。

  一阵刺耳的咀嚼声中,巨大花苞显得非常痛苦,原本鲜艳的花瓣颜色就仿佛是染缸里的颜料,逐渐黯淡,绿色的植物根茎也在失去水分。

  仅仅十几秒钟,它就变得如同干草一样枯萎,凋零,长满细密牙齿的巨大嘴巴内吐出一道被严重腐蚀的漆黑身影。

  她全身上下的皮肤和血肉都已经消失,只剩下骨架,胸腹位置的心脏就像上位精灵猜测的一样不见了踪迹,此刻厄拉休.惠蒂尔失去了一切生命体征,但她也彻底摆脱了自己所背负的沉重压力,获得了救赎。


  这时,一道饱含激动的视线死死定格在了厄拉休.惠蒂尔的身旁,定格在一个不大的透明容器上,里面是一道虚幻的女性身影,她长相甜美,留着柔顺长发,眼眸紧闭,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黛布拉。”

  温莎.巴塞洛缪嘴唇微张,不自觉就吐出一个名字,她那张失去血色脸庞先是激动,接着是不安,最后是痛苦和绝望。

  明明已经见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找寻的人,却无法触碰的那种感觉真实而强烈,使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最关键的是,她即将就要失去生命,或许永远无法和对方再说一句话,一个字,这种感觉令她恐惧,令她难受,令她窒息,令她不知所措。

  上位精灵也发现了那个透明容器,以及里面的虚幻身影,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第一眼就确定它只是由普通材料所制成,用来储存灵体的容器,但就是这么普通的物品却完全免疫了足以杀死一位半神的腐蚀,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出现。

  “啪嗒。”

  念头未落,盛放虚幻灵体的透明容器上就出现了一道清晰缝隙,然后迅速扩散到整个表面,仿佛只要再有一点动作,它就会瞬间破裂,到那时,里面的灵体必然也会从世界上消失。

  “不,不要,黛布拉……。”

  见到这一幕,温莎.巴塞洛缪表情痛苦,眼角流下两滴泪水,无力的身体开始不顾一切的拼命挣扎,她想要立刻扑到透明容器前,用尽一切方法拯救里面的黛布拉。


  藤蔓上的一根根尖刺,随着温莎.巴塞洛缪的动作一点点扎进她的皮肤,将火辣辣的痛感传进她的脑海,可温莎.巴塞洛缪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口中低喊着一个名字,黛布拉。

  上位精灵没有在意温莎.巴塞洛缪的举动,他迈步走向祭坛,并操控起植物们将漆黑婴儿托起,和温莎.巴塞洛缪一左一右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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