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历史遗留问题
周围的股东听到这戏谑的话语，禁不住哄堂大笑。
“对，就是这个擦屁股纸，将会成为我们的潜在威胁。”秦睿表情肃穆的说道，“从我得到的数据来看，大明宝钞目前在市面上大约有50亿贯，以今天的宝钞和白银的兑换比例来说，大约在1000-1200万两之间。”
“诸位，请想一下，宝钞为什么成为擦屁股纸？”秦睿提出了一个问题。
“还不是朝廷发得太多了！”一个股东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让朝廷代表很没面子。
“这位股东的话一语中的，我们先不讨论是谁的责任，我们就来说说发得太多了这个问题。”秦睿很随意的找了个桌子，靠在了上面，说道，“宝钞发得太多了就不值钱，我们反过来想一下，如果大明的物资多了之后，白银不够了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
秦睿这样一说，下面就炸开了花，三五成堆的小声讨论了起来。
“宝钞就值钱了？”下面一个微弱的声音猜测到。
“对，你说的很对。”秦睿用手指着说话的人，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宝钞值钱，或者说我们的真金白银不值钱了。诸位请想一下，全大明只有2.5亿两白银，而宝钞有50亿贯，如果大明真发展到那个阶段，吃亏的是谁？”
这还用说吗？自己辛辛苦苦帮大明发展起来，结果果子被别人摘了，这哪能忍？
“秦公子，你就说怎么办吧？”一个粗狂的声音喊了起来，“我们这些人对银行的操作不懂，你也别曲里拐弯的说哪些没有用的了，就说咱们该怎么干！”
“对呀秦公子，你就说吧！”有人开始跟风喊了起来。
“我有个想法，可以消除这个未来隐患，但各位股东可能承受短时间的亏损。”秦睿环视了一下这些股东，慢慢说道，“在大明没有这么多物资出来之前，用真金白银把宝钞收到银行中销毁，以绝后患。这个损失大概在1000万两左右，也就是说今年上半年，我们白干了。”
秦睿将选择抛给了股东，自己站在台上观察着，因为秦睿怕适得其反，有人会利用这个消息，回去囤积宝钞，他要看下面人的反应。
一刻钟之后，秦睿开口了，“各位是想选择目前微小的损失，还是想承受今后的巨额亏损，总要有个决定。不如我们投票决定？大家一定要想清楚，毕竟1000万两损失，不是小数目。”
“秦公子，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啊，朝廷出面宣布宝钞作废。”秦睿半开玩笑的说道，“但是这样一来，会损害朝廷的信用，也会间接打击人民币的信用，会让人们对人民币产生不信赖感，我个人不支持朝廷直接宣布宝钞作废。”
“朝廷的错，为什么要我们银行来担？”
“这钱应该让朝廷来出。”
“朝廷的代表怎么不说话。”
听着股东在下面的喊话，朝廷代表户部侍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今天算是丢脸丢大发了。
“各位，朝廷有朝廷的难处，而且这些都是历史遗留问题。宝钞已经有50多年没有发行过了，怪罪到当朝官员身上，是没有用的。”秦睿在台上为朝廷代表辩解起来，“我们现在是寻找解决方法，而不是追究责任，我们总不能跑到太祖陵前，哭求太祖他老人家出来给我们负责吧。”
秦睿的玩笑令现场气氛缓和了下来。
“这样吧，还是老规矩投票！赞成银行出面回购宝钞并销毁的请举手”说着，秦睿站在讲台首先举起了手，“说句实在话，1000万两确实是个大数字，但分摊到每个人身上，金额就会很小。”
“各位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秦公子的话已经很明了了，为各位长远计，我们晋商投赞成票。”
“宗正府赞成！”
“淮商赞成！”
……
很快投票结果出来了，80%多赞成，其他的都是弃权。
“既然大多数股东赞成，那我们就做成决议了。”秦睿很开心大家能够通过这个议案。
会后，大明商业银行发布公告，自即日起弘治十三年结束，大明商业银行及其合作伙伴开始接受宝钞兑换白银、人民币的业务，兑换比例白银1:500，人民币1:450。自弘治十四年开始，大明商业银行不再兑换任何大明宝钞。
同时市面上传出消息，朝廷正在讨论准备近期将宝钞作废。
秦睿做得更绝，百姓兑换宝钞时，当着百姓的面就将宝钞直接烧掉，有多少烧多少。然后放话出去说，大明商业银行听到朝廷准备作废宝钞，不忍百姓承担损失，所以斥巨资将百姓手中的回收销毁，这样既全了朝廷威信，又让百姓减少损失。
老百姓对大明商业银行的观感好了很多，仁义啊，宁肯自己承担损失，也要惠及百姓。
越来越多人开始到大明商业银行或者合作伙伴那里兑换宝钞，普通百姓都愿意接受人民币，因为人民币和银子的购买力相同，换人民币更多一些。
最让秦睿无语的是朝廷居然也来打秋风了，兑换了4亿多宝钞，这是近两年的财政收上来的，因为去年、今年户部商税增加，就没有再往外花宝钞。
银子交割完毕之后，银行安排人找来几个大盆，就在银行门口将这4亿宝钞点上了，整整少了一个多时辰。
好在朝廷顺手将钱还了回来，美名其曰还贷。
如此大笔的操作让百姓们彻底相信了，宝钞肯定会被朝廷作废，于是加快了兑换脚步。
“秦睿，有御史上书言大明商业银行回收宝钞并销毁，有藐视朝廷、收买民心之意，你如何解释。”内阁大臣谢迁开口说道。
“陛下，各位大人，大明商业银行回收宝钞并销毁，即为私利也为公义，这点我们从来不回避。”秦睿站在暖阁中，对着弘治皇帝、内阁成员和各部尚书，有种想竖中指的想法，鄙视一下朝廷的这种做法，得了实惠还兴师问罪，“昔时朝廷发行宝钞时，没有任何规划，随心所欲的发行，也没有想办法回收，不可避免的导致通货膨胀，宝钞贬值，民怨沸腾，朝廷信用轰然倒塌。众位大人知道大明宝钞已经名存实亡，为何如此发问？”
“大明商业银行出资近千万两回收宝钞，一则是挽回了朝廷颜面，二则给百姓实惠，这哪里有藐视朝廷之意？至于收买民心，更是荒谬，银行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朝廷也是股东，收买民心有啥用？”秦睿反问，一众大臣脸色不好看了。
“好了，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的，秦睿你也不用咄咄逼人。”御案之后，弘治皇帝做起了和事老，一脸肃容，开口说道，“还是讲讲你说的基础设施建设拉动经济发展想法吧。”
“是，陛下。”秦睿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牢骚准备发，只能适可而止了。没办法，谁让说话的是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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