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基层改革实验

　　“师父，能不能别耍帅了，宵夜，走起！”外卖只吃了很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周莲儿建议道。

　　“你就不怕吃成猪？”秦睿觉得收了这么个徒弟，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我胖了也是熊猫！你说得。”周莲儿毫不留情的怼道。

　　“我有说过吗？”秦睿表示怀疑。

　　“说过的，我7岁……”周莲儿准备开始诉说革命家史。

　　“好好，我说过，我说过。”秦睿不打算跟周莲儿掰扯这件事了，只能表示服从组织安排，掏钱吃宵夜去。

　　在天津卫停留了3天，和程敏政谈了一下希望工程的一些操作模式之后，同时谈了一下对程敏政本人以后定位——教育部部长，询问了他本人的意见。

　　这一点是秦睿和弘治皇帝达成一致的，等到希望小学有1500所之后，就将原来的礼部拆分成外交部、礼部、教育部三个部门，本来礼部主要的责任就是掌管五礼之仪、科举之法、外交之政、民族宗教之策，一拆三，术业有专攻。关键是等到希望小学有1500所时，大明50%以上的读书人，都会出自这个体系，就有了跟儒家对抗的实力。

　　本来秦睿觉得至少需要15年，但没想到程老先生太有魄力了，一年直接干350所，大大出乎秦睿的预料，所以不得不提前跟程敏政说出来，让他提前物色一批人，搭建起教育部的骨架，省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程敏政自科举弊案之后，就熄了从政之心，说要是心甘情愿那是不可能的。寒窗十年，一朝高中，不就是为了光耀门楣，以显父母吗？

　　乍一听秦睿的话，程敏政也是愣住了，朝廷改制这种大事件一点风声都有，秦睿却能提前几年知道，可见秦睿和弘治皇帝之间的联系，有多深多密切。

　　“秦公子，这事确定了吗？”回过神来的程敏政，略带兴奋的问道。

　　“大致应该如此，至于时间上面，陛下应该还在考虑，现在正是藩王海外就藩和军制改革的关键节点，不宜妄动。”秦睿笑着说道。

　　“这个我明白，只不过，这样改制会不会遭到百官的反对。”程敏政也是有所担心。

　　“反对必然会有，但支持的会更多，毕竟会有很多人从中受益，因为会有更多人得到梦寐以求的官职。”秦睿笑着说道，“我们是做加法，不是做减法，历史大势如滔滔洪水啊！”

　　程敏政听了之后，点了点头。

　　“程先生，这件事要秘密进行，不能声张，否则……”秦睿盯着程敏政说道。

　　“明白，这我明白，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程敏政一脸严肃的说道，“改制这种大事，一旦祸起，就是滔天巨浪，其中利害程某自知。”

　　两个人又密议了一会，秦睿才走。

　　几天后，朝廷下旨天津卫、天津左卫、天津右卫三卫调往北京进行训练整编，天津卫更改为天津县，翰林庶吉士唐寅出任天津县知县。

　　唐寅到达天津之后，一上任就大肆招聘人手，除去县丞、县尉、主簿之外，招聘了60人。

　　这次是公开考试招聘，人员招聘第一个要求就是初中毕业，考试内容以数学计算、逻辑推理、阅读理解、资料分析和申论。参加考试的人员按照成绩高低排序，取前80名，先进行审查，看看有没有前科，有没有不好的社会舆论。然后进行面试，按照综合成绩排名前60名获得公务员资格，公务员实行聘任制，每次聘任期5年，连续聘任10年以上就是长期合同，前提是不能违反《公务员规章制度》。

　　这些公务员被分配到县令办公室、财政局、教育局、公安局、法院、检察院、水利交通局、审计局、人事局、税务局。

　　唐寅身为县令，负责全县所有工作，主管财政局、人事局；县丞负责教育局、水利交通局、审计局、税务局；县尉负责公安局、法院、检察院；主簿作为县令办公室头，协助县令管理工作。另外唐寅规定公安局负责户籍管理及各类案件侦查，检察院负责代表政府进行公诉，法院负责审判，以确保司法系统的公正。

　　这是一场小型的基层改革实验，秦睿按照后世的国家部委的设置，简化了一些部门，结合大明的实际情况，进行了设计。经过弘治皇帝的同意，推出了唐寅这步棋子，成则大力推广，败则调整修改。同时实验的还有上海县、太原县，派去的知县都是五道口经济学院能力比较强的学员。

　　一时间天津县群情汹涌，什么时候当吏员也需要文化了？以前的吏员不都是城狐社鼠、地痞无赖吗？

　　唐寅将《公务员规章制度》在天津县四处张贴，欢迎百姓监督。监督归监督，刚开始实行公务员制度，肯定方方面面都不熟悉，需要一个磨合过程，毕竟5年的合同已经签了，不能随意开除啊。

　　唐寅召集了所有公务员开了一次大会，将公务员的定性、工作职责、需要的职业素养、晋升方式、薪资组成进行了详细的解说，并指定了每个局临时负责人。

　　“各位，作为大明历史上第一批公务员，我们身上肩负着探索大明吏治改革道路的重担，希望大家能够团结一心，执政为民，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服务好天津县的人民。”唐寅站在台子上说道，“我们是先行者，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肯定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问题，要学会分析问题的来龙去脉，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要勇于面对失败，善于总结经验教训。通往成功的路途中，必然充满荆棘，我坚信在座的各位能够创造奇迹……”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唐寅在天津县的动作传到了京城，京城的很多大佬也泛起了不同的心思。他们很清楚唐寅和秦睿的关系，唐寅在天津县搞这么一出戏，背后是谁他们很清楚。

　　文官们也开始彼此串联，商讨对策，所有的动作弘治皇帝通过锦衣卫掌握的门清，双方都是看破不说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但和秦睿有关的一些企业和商户，开始或多或少的受到一些打压，好在秦睿在朝廷中，还有一些利益攸关的关系网，没有受到重创。

　　范少卿这两年日子过得很滋润，有个好女婿在后面出谋划策，工部在黄河治理、高速路修建过程中，成绩斐然，获得内阁和弘治皇帝的一致赞许，最近弘治皇帝放出风声想扩充内阁，范少卿成为热门人选。

　　然后就在此时，有御史上书攻击范少卿“阋墙谇帚，帏薄不修”，说范少卿时常狎妓，且在外私置外室，有违圣人之训。范少卿只能上书自辩，却难辩其污。

　　狎妓这种事在士大夫群体中很是常见，毕竟大家都是文人，一起到青楼听个曲，顺便找个名妓聊聊天，陪宿一下，这很正常。狎妓是违法，这是肯定的，《大明律》明确规定，“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人减一等，若官员子孙宿娼者罪亦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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