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 137 章
这个世界的脑花被彻底消灭之后, 孔莜也是卸下了好大的心理负担。
在那个东西聚集起来的那群人当中，除了那个叫真人的缝合脸咒灵值得人担心一点之外，其他咒灵哪怕实力已经是特级也不足为虑, 更别提被他鼓动的更外围的诅咒师什么的了。
可以说它就是那次如果成功必定会彻底改变咒术界的涉谷事变的灵魂人物, 只要它死了, 其他小鱼小虾慢慢清理就是，反正现在那些特级咒灵应该都还没诞生呢，以后出现说不定还能成为杰的收藏, 特级咒灵可不常见。
只不过, 这件事的结束让孔莜的心情轻松了不少的同时, 也并不代表她就能完全无忧无虑的享受她所剩不多的学生时光了。
还有件她非常不想做, 但不得不下定决心去做的事，而且绝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这天做完任务回到高专之后, 孔莜就站到了夏油杰寝室的门前, 边深呼吸边给自己打气，加油，你可以做到的，不, 你一定能做到的。
片刻之后，孔莜敲响了房门, 房间门从里面被打开, 出现在孔莜视线中的黑发青年明显才起床没多久，还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衣服。
在看清楚是孔莜之后，夏油杰嘴角一扬就笑了出来, “这么早就回来了？”他知道莜莜今天要回高专, 不过他以为还会晚一点。
“是啊。”孔莜喉咙有些发干, 却还尽力露出笑容, “比之前预计的早了不少，才刚到学校。”
听孔莜说才到学校就过来找他了，夏油杰眼底都溢满了笑容，他伸手抚上孔莜的脸，声音温柔，“你看起来有些累，先去休息，我给你带吃的回来？”
孔莜捉住了夏油杰的手，脸上努力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等会儿休息，”顿了顿，“我有话和你说。”
怎么看孔莜的脸上都称不上好，夏油杰若有所觉，眼底的笑意逐渐散去，但还是让开了些，“先进来再说吧，我给你倒杯水。”
日本人和中国人的习惯完全不同，整个高专包括那些硝子她们，就只有孔莜一个人是要喝温水的。
甚至是每个月的特殊时期她们也喝，她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影响，冰水不是还能止痛吗？
当时孔莜才到日本的时候，简直是被震碎了三观，她甚至都没办法让很多日本人了解什么是喝的温水。进了高专也一样，也是很长时间才能相互了解。
所以这时当夏油杰把一杯温水熟稔的塞到孔莜手里的时候，她突然有些发呆，想起些才进入高专时期的往事。是什么时候起，杰都已经不需要询问她，就会给她倒温水的呢？
在心底叹了口气，孔莜端着杯子喝了几口水，从外面回来，她确实也口渴了。而且喝水，也能缓解紧张的情绪。
看孔莜喝了水，夏油杰才拖了椅子在孔莜侧对面坐了下来，温和的问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孔莜放下手里的杯子，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能交握住双手才能强压下思绪，“就是，上次你和我提过的那件事，我考虑好了。”
夏油杰见状心底一沉，他原本就是心思细腻的人，又对对方足够的了解，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孔莜想要说什么，但就算从心底泛出凉意，却仍旧不死心的抱着些许的希望，“那莜莜你的答案呢？”或许，不是他想的那样呢，或许，还有什么其他事呢……
孔莜舔了舔嘴唇，明明就是刚才才喝过水，但她又觉得嘴唇发干了，握紧了双手，她才把话说了出来，“抱歉，杰，我不能答应。”
虽然并不是全无心理准备，夏油杰却仍旧是呼吸一窒，再开口时声音温和得有些怪异，“你不用这么快答复我的，我不急。”
孔莜低下头，已经不敢去看夏油杰的表情了，“……对不起……”她必须得这么做。
夏油杰握紧了拳头才抑制住似是有些发颤的手，他的手向来很稳，攫取咒灵的时候稳稳当当的抓着咒灵球，绝不会让咒灵逃脱，“能告诉我原因吗？”
声音依旧温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舍不得对喜欢的人有半点不好的。
“……”孔莜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她能说什么呢，她还能说什么呢，再多的借口也都仅仅只是借口而已。
孔莜不说话，夏油杰却继续开口了，刚那句为什么问出口之后，他说话反而顺畅了，“是因为悟吗，你要答应悟吗？”
“答应悟？”孔莜惊讶的抬起头，对上夏油杰的眼睛后就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打算答应他。”该说果然不愧是挚友吗，这方面杰的思路和悟还挺一致的，都是想到对方。
听到孔莜的话，夏油杰奇异的松了口气，却又有种更难受的感觉涌上来，“这么说，你是要连悟一起拒绝吗？”不答应他，也不答应悟，是让他似是轻松了些，但是如果他们两人都拒绝的话，他或许知道莜莜会拒绝的原因了，而这，就是个更难以解开的死结。
“嗯，我会和他说的。”孔莜早就下了决定，现在既然夏油杰问起，也就一并说了。
夏油杰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他还是说晚了，如果能更早的发现自己的心意，更早的和莜莜说的话，那事情的结果大概会不一样了，“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
孔莜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夏油杰笑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孔莜，半晌还是孔莜先移开了目光，“抱歉，我也不会答应。”
“还是因为悟吧，”夏油杰语出惊人，孔莜蓦地回过头来，就见黑发的青年手搭在一起，侃侃而谈，“因为我们两人都向你告白了，所以你只能都一起拒绝了。”
就算莜莜对他和悟现在还没有抱有那种爱恋的喜欢，但只要其中一人先向她表白，以她对他们的感情，或许她都会答应尝试看看。但现在，她只能都拒绝了。
孔莜咬住了下唇，半晌才放开，“对不起……”除了这句，她说不出其他的来，她觉得杰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要道歉，”夏油杰俯身过来，安慰的轻轻碰了碰孔莜的脸，“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对我们很好而已。”好到他和悟都舍不得放手了。
“我和悟之间，其实你更喜欢悟吧，”就在孔莜瞳孔猛地一缩的同时，夏油杰笑笑又接了下去，“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虽然我会有点难过，但是比起悟，我才是占据你更多注意力的人。”
他的笑容里，加入了两分自嘲，“悟是最强的，不但是实力最强，连心都很强，强到似乎不需要人担心。”所以自然而然的，莜莜的心力就会放在更需要人担心的他身上。
夏油杰对上孔莜的眼睛，眼底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来，“你总是担心我会堕落到叛逃成为诅咒师，但你从来不会这么担心悟，”他笑容发苦，“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甚至可以说，平行世界发生的事实也证明，她的担心是正确的，在没有她的那个世界，他真的走上了不归路。
孔莜下意识摇头，心底很难受，“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也相信你。”杰从来不会对人说这样的话，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说出这样的话。
“我很高兴，”夏油杰重新调整了下笑意，看起来又是温柔的模样了，“你总说相信我，我很高兴。”
这些话，他以前不会对任何人说，所以他这么说的话，莜莜也会舍不得的吧，相处这么些年，只能说他们相互都太了解对方了。
孔莜看着夏油杰的笑容，心底更难过了，“我们都相信你的，悟也是。”
“我知道。”夏油杰从来没怀疑过这一点，不过他现在想说的不是这个，“你看，你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心力。”
只有莜莜，会给他做和他口味的糖果，会盯着他少抽烟多吃饭，会担心他走上那样的道路……回忆起来，满满的都是她……
他扬了扬嘴角，试图让语气更轻松点像个玩笑，“现在收手的话，之前的投资不是血本无归，不是太不划算了吗？”
孔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夏油杰，眼底似乎比他还要哀伤，片刻之后她坚定的摇头，“对不起，但是我没有办法答应。”只要下了决定，她就不是那么容易动摇。
在夏油杰脸色微变的瞬间，孔莜站起身来，强忍着难过，“这段时间我会申请长假回国一趟，等我回日本的时候，我们这年也应该毕业要离开高专了。”
她话说成这样，杰肯定很长时间不想再见到她吧，将心比心，如果她对人告白，被人拒绝，她也不会想看到对方的。
然而就在孔莜话音刚落的瞬间，原本还只是微微色变的夏油杰脸色大变，感觉心跳都快停了，“你要离开？”
孔莜咬着牙，“是啊，我之后留校当老师估计会很忙，正好趁这段时间回国一趟也好陪陪父母。”
下一刻，夏油杰缓缓收敛起表情，再开口的声音温和如昔，“夏天到了，硝子原本就不会去危险的任务，悟是最强，任务一个人也能完成，你再离开的话，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轻轻的说着那些以前从不会示人的话，“我不喜欢夏天，天气特别热，咒灵的味道很难吃……”
夏油杰伸手，拉住了孔莜的手，在她低头看过来的瞬间温柔的笑了，就仿佛是说着别人的话般不在意，“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夏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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