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当前存档
“结束了吗？”
港口黑手党一楼大厅，织田作之助接到了乘坐电梯下楼的太宰治。
“是的哦。”迈出电梯的下一刻，太宰治就把自己的全部重量压了上去，而在友人的感知之中，也不过是一点点重量，轻的像一张薄薄的纸。“不过争斗永无止境，横滨还不能平静下来。”
太瘦了。
青年捏捏对方的胳膊。
没有多少肉。
“织田作——”
完完全全的没有在听。
“因为我是纸片人嘛。”年轻的干部似乎冷笑了一下，随后是有些甜腻的撒娇，“我们走吧——去找安吾。”
“……首领应该有下发其他任务吧。”
太宰治装傻，“啊？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安吾要更重要一点啊。”
他拖着织田作之助出了大楼，完美的和几秒种后路过的芥川龙之介错开。
直到坐上副驾，太宰治才真正放松下来。
这一次的交锋，勉强算是他赢了。
森先生想将他调离横滨，就像调离中也一样，但森先生绝对承担不起双黑全部折在北地的后果。太宰治要比森鸥外更早一步得知来自极寒之地的杀意，那些杀手的某些特征可以吻合这份来自虚无之中的恶意，更何况，在通过自家情报员远程勾搭上死屋之鼠这一情报机构时，对方有好心的提醒过。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他。
又千里迢迢的，从北地而来。
但无论怎样，以此为名义，完完全全的把他自己摘出去了。森先生要他去圣彼得堡，可以，他没有任何意见。可是下达留守横滨命令的也是森鸥外自己，与他无关。他没有在中也和织田作之间有任何迟疑，因为根本不需要。从一开始就不需要选择。
太宰治看着窗外逐渐西沉的太阳，忽然道：
“织田作，我饿了。”
东九区，日本标准时间下午五点。
织田作之助问他：“一会要去中华街取资料，是去那里吃还是……？”
织田作之助现在对于寻找安吾这件事并不是那么急切，他可以肯定安吾现在十分安全，甚至可能过得比他们两个人还好，但是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联系好的情报还是要去取一下的。
一些视频资料，比如监控录像。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织田作之助还是稍微有点好奇是怎么做到的。安吾失踪后相应的监控肯定会被各方都筛查一遍，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都差不到……
除非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彻头彻尾的阴谋。
又或者，整个城市都在帮忙遮掩罪证。
更离奇一点的猜测，或许有可能是那些神话传闻里的“神隐”。
织田作之助相当好奇。
太宰治随手一指前方的荞麦面馆，“就那个吧。”
与他的声音一起传入织田作之助的耳朵里的，还有电话的铃声。
织田作之助把车停好，善解人意的先一步进去点餐，也是避讳。
其实没什么好避讳的。
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拐入小巷，情报员的第一句话就令他有些惊讶。
“不是我。”
电话那头的情报员十分紧张，试图甩锅，“中原中也的情报不是我泄露的。”
太宰治：“……我没说是你，你怎么这么敏感。”
情报员明显被噎了一下。
“中也身份特殊，政府对他的监控一直不少，发现对方失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虽然在国外。
这也是森先生犹豫的原因之一，中也失联的消息被政府获取了。
毕竟两个干部连夜出国这件事，瞒也不怎么好瞒，被获取不过是时间问题，异能特务科也不是吃白饭的。
“让我想想，他们现在在想什么。”太宰治轻点自己的脸颊，触到了缠绕着的绷带，“最好死在外面，不要回来了。”
“对么？”
“……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无论是a5158还是甲二五八番都是十分危险的存在啊，最好和它的制备强停装置一起毁灭好了。”他的声音莫名有点尖锐和咄咄逼人。
“……”情报员没有吱声。
“嘛，我开玩笑的。”
“……这并不好笑。”对方踌躇了一下，“其实一开始异能特务科就是打算让中原中也来处理mimic的事。”
只是现在中也离开了横滨，还带走了两个杀器，而横滨现在的战力……并不算多么充足。太宰治离开横滨最好的时间就是被下达命令之后，错过了就走不了了。
政府不会允许的。
“我知道啊。”太宰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起来，政府有察觉到你的存在吗？”
“……没有。”情报员低声回复，“我很小心，最近并没有出门。”
“那就好。”他说，“帮我查一件事吧，关于森先生。这点对于你来说并不算难，只要通过政府的资料库，我记得你有权限？”
“帮我查一查，森先生的过往，以及异能战争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场战争里，他失去了什么。”
谁死了，谁活着，谁痛不欲生，歇斯底里，状若疯狂。
“比如？”
“妹妹。”太宰治轻笑了一声，语调急转直下，透出一股森然，“又或者是——”
“女儿。”
情报员：？？？
虽然但是，那个时候森鸥外才多大，会有女儿吗？？？
“还有他的敌人。”森鸥外费尽心机也要杀死的不仅仅是纪德，应当还有别人。
“一个女人，枪法很好。”太宰治回忆着和森鸥外的对话，思考着对方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怀念？怨恨？冷漠？还是痛苦？
“参与过常暗岛之战，此刻位高权重。是某位王上忠诚的臣下。”
他稍微顿了一下，“或许，也与这次的mimic有关。”
情报员沉默了两秒，给了太宰治一个答案，“有一个人或许符合。”
“嗯？”
“阿加莎·克里斯蒂。”电话那头的声线明显抖了一下，“英国的女爵，最强异能组织「钟塔侍从」近卫骑士长，被称为‘女王的鹰犬’1。战功卓著，权倾大英。”
“异能名「无人生还」。”
情报员想起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什么“伦敦上下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谒赞不名。”“白金汉宫是我家，我想住哪就住哪。”“女王想见就见，议员想打就打。”2等等等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花边秘事和八卦，比如“夜宿白金汉宫，与女王高谈阔论最后抵足而眠。”……
得益于这些消息，阿加莎的形象在情报员的印象里迅速妖魔化，就差吃小孩了。
“这次多国联合以mimic之事施压政府，有她的参与。”情报员尽量委婉的提醒，“无论是什么让你对她产生兴趣，我都劝你不要有不该产生的念头。”
阿加莎权势太过，虽然隔了两个大洋，但他依然害怕对方找上门来。
情报员对于太宰治的搞事能力心有余悸。
啊……这样吗？
原来如此，是敌人太过强大了，所以无法正面硬刚，只能在纪德身上找回场子吗？真惨啊森先生。
微妙的有点幸灾乐祸（？）
还有这个听起来就很恐怖的异能。都说异能是灵魂的反馈，个人经历也会影响异能效果。而异能者大多都有一段不怎么美妙的过往。
啧……
这位女爵，大概也有自己的故事吧。
血腥的，残忍的，绝望的。
正事说完，太宰治也没什么要避开的，他踏进荞麦面店的大门，下意识看了一眼门牌。
42号。
“是的，这位先生。”美丽的女店主仪态端庄，正在往桌上放置一叠配料，小心的回着客人的话，“从前是关东煮店。”
她的丈夫在吧台桌后忙碌，伴随着“蝶子3”的轻声呼唤匆匆离去。
“……你现在在外面？”
情报员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太宰治坐在织田作之助身边，拿起了一张菜单，友人已经帮他把餐具摆好。
“是的呀，我在和织田作一起。”他故意在名字上加重了读音。
情报员陷入了沉默。
每次提到织田作，对方都会微妙的沉默和紧张。
“是朋友吗？”织田作之助问，“我帮你点好了。”
太宰治又自己加了一份别的，“嗯哼？”
没有正面回复这个问题。
“你还没吃饭吧。”他对自己的情报员说，“不过是你的话，大概午饭也没吃。”
“真是的，明明冰箱里有食材。算啦，我帮你点一份外卖。”
他的视线在菜单上滑动。
42咖喱饭。
“咦？”荞麦面店竟然有咖喱饭哎？
“这个。”太宰治趁着织田作之助去拿甜酱油的间隙对着蝶子比划了一个数字，在女人堪称惊悚的眼神中为自己的工具人点完了餐。“要辣的，有多辣放多辣。”
“肠胃不好的人最好不要吃辣。”织田作没看到太宰治凶残的点单，只是提醒道：“你那位朋友……嗯，我是说，他能吃吗？”
宰宰撇了一下嘴，“嘛……也是，那就一半一半好了。”
“我点了双数份的哦。”
情报员：不祥的预感。
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这顿饭吃的比中午要舒心，没有奇怪的事情打搅，再加上宰刚刚做了一件有些“缺德”的事，完全可以拌着他得到的一些笑料下饭。
蝶子送走了这两个有些奇怪的客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还是如此温柔啊。”她稍微有些感慨。
“是啊。”她的丈夫同样感慨，“织田先生真的是……”
门铃发出一声轻响，大门随即被推开。
进来的人一身和服，手臂拢在袖子里，稍微有些长的藏蓝色发快要触及肩头。
蝶子还没收拾完碗筷，来人一眼就看到被太宰治挑出来的配菜。
“……又挑食。”
他发出一声叹息。
“夜安。”美丽的店主夫人行礼，“檀君。”
“您来晚了，那两位刚刚离去。”
“不过他们有点外卖。”她的视线移向后厨，打包好的外卖堆成了小山，只是借着吧台的遮掩，在外面看不出来而已。“呃……”
“我去吧。”
檀君揽下了这个任务，他稍微停了一下。
“我也有好久，没有见他了呢。”
…
华灯初上。
这个地方其实离中华街不远，转过几条街就到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间，太宰治隐约看到了一间夹在大楼之间的民居。装饰着奇异的星月图案，在现代化的都市之中格格不入。
太宰治稍微有些在意，但是红绿灯不等人，织田作一脚油门就窜了过去。
繁华的中华街就在眼前，在织田作之助去约定的地方拿情报的同时，太宰治在附近转了一圈。
他在某个巷落里看到了一扇雕花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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