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挂彩
“你这孩子，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百里晴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洛雪哀瞪了他一眼：“超饿的。”
“也对，昨晚体力消耗太大，累着你了。”
“哪有，我才不累。”
“那是谁睡了一整天？”
洛雪哀噘着嘴，佯嗔地瞪了他一眼。
“都怪我，累得你睡了一天，”百里晴空捏着他的嘟嘴，心疼道，“原来我想着怎么也得等到你高考以后，就怕会这样。”
“我看网上说，好像第一次都会这样……疼吧。”洛雪哀冒出这话，自己都有点尴尬了。
百里晴空噗笑了：“你还上网查。”
“笑屁笑啊。”
“你这个样子好可爱，我真的喜欢死了。”说完，百里晴空凑上去重重亲了一口。
四月的下半月在缠绵缱绻中一晃而过。
直到四月的最后一天——五一放假的前奏，这天也是百里晴空的生日，下午两节课就放学了。
“季辰风，帮我倒下垃圾呗。”鱼丸朱站在教室最后一排大声说道。
季辰风不敢搭理他们，抄起书包就往前门逃去。
可早已站在前门的二矮子阻拦道：“季辰风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帮同学倒个垃圾而已，老师不经常教导说，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吗？”
“好，我倒。”季辰风见状无奈，只好退到教室后面。
鱼丸朱很是不爽地道：“怎么又肯回来了？刚才我他妈叫你的时候，理都不理；二矮子的话，你却又听了？”
“我……我没听见。”
鱼丸朱冷笑了下：“原来是没听见呀，那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不用，”季辰风回话，“我知道了。”
“去吧，”鱼丸朱把垃圾桶往季辰风那里踢了一脚，“倒干净点。”
季辰风提着垃圾桶往走廊尽头走去。
鱼丸朱对兄弟们使了个眼色：“还不跟上啊，愣着干嘛，一个个的。”
班上有俩同学在旁边小声议论了一句：“有戏看了，他们又欺负同学——”
鱼丸朱听到了，立即抓起一支圆规飞了过去：“管得宽你他妈死得冤！”
幸好那同学躲得快，不然脸要被圆规的尖头戳个窟窿：“谁管哪，我不过就说了一句话而已。”
鱼丸朱的兄弟骂道：“滚你妈的，我们老大也是你能议论的？再说我们欺负谁了，就是同学之间帮忙倒个垃圾而已，你们是瞎了还是聋了？”
“你跟他们废什么话，自降身价，”鱼丸朱不耐烦地道，“教过你们多少遍——不爽的，直接动手。”
那俩同学吓得魂飞魄散，瞬间飞也似地跑走了。
这些人只会把霸凌当作看戏，永远在吃瓜下一个被欺负的主角登场。
洛雪哀和百里晴空发了条信息：“有点小事，会晚点出来，等我。”然后跟去了垃圾处。
他想，至少自己可以给季辰风一点安慰和力量，虽然他一个人打不过鱼丸朱他们七八个人，加上季辰风也打不过，但是他深知处于这种绝望中，多渴望哪怕一个人给予一点微光。
季辰风倒完垃圾，欲转身回去，被鱼丸朱一掌推到在地。
其余几人迅速逼近，一阵拳打脚踢，垃圾场上空的苍蝇嗡嗡乱飞。
“你们干什么！”洛雪哀叫住了他们，“我已经打电话了，老师和保安马上就到。”
“老师和保安马上就到——”鱼丸朱怪腔怪调地复述着他的半句话，丝毫不怯地道，“我们真的好怕喔。”
说完，鱼丸朱又吼了兄弟们：“接着打。没用的东西，我们早就上学校黑名单了。”
“是，老大。”他们得令更卖力踢打着季辰风。
鱼丸朱后退了两步，凑近洛雪哀，冷笑道：“怎么，你居然还想帮这狗东西？”
洛雪哀望了望身后，还不见有保安和老师过来。
“知道他为什么挨揍吗？”鱼丸朱继续问道。
洛雪哀上次听程梓珊说过，季辰风欠了鱼丸朱他们钱，气愤地道：“欠你钱是吧？”
鱼丸朱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问：“哟，原来你知道他欠我钱啊？”
紧接着，二矮子又大笑了两声：“老大，这人怕不是读书读傻了，脑子坏掉了，你跟傻逼废什么话。”
其余几个也附和道：“就是，帮自己的仇人，真他妈有病。”
他们说的话，让洛雪哀摸不着头脑。
这时保安和班主任总算过来了，老远就大叫了声立刻停手，烦躁得不行：“又是你，朱宇！都放假了还不消停。”
几个兄弟倒是害怕，慌忙道：“老大，怎么办？要不要跑路？”
鱼丸朱却很淡定：“慌什么，老实呆着。”
洛雪哀赶紧把垃圾堆里的季辰风扶了起来：“你还好吧？”
“谢谢。”季辰风不敢看洛雪哀，只是盯着地面轻飘飘地吐出俩字。
“切，傻逼。”二矮子看了一眼，很小声地和鱼丸朱嘀咕着。
待班主任走到跟前，一上来就用手里握着的一捆试卷来回打了他们几个五六七八下：“学校里公然欺负同学，谁给你们的胆子。学习学习不上进，打架闹事哪哪都有你。”
鱼丸朱没有闪躲——反正卷子打在身上又不疼，也丝毫不怯不惧，反而有那种你这个大人又能拿我怎样的得意：“曹老师，体罚学生可是要承担民事赔偿责任的，况且我们几个还是未成年，您的教师资格还打不打算要了？”
班主任又狠狠揪着鱼丸朱的耳朵：“未成年你欺负同学，那是不是要老师先送你们去少管所住几年？”
鱼丸朱厚着脸皮笑说：“老师您不会这么狠心吧，要真把我们送进去了，您的名声多难听啊——教出了一群少年犯。”
“朱宇！”班主任气得跳脚，“碰到你们这样的学生，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就不能忍忍吗？”深知对于这样的学生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继续下去只会令自己权威和颜面尽失，所以他只好转向季辰风，问候道：“季辰风，你有没有伤着哪里？”
季辰风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班主任缓和道，又看了看洛雪哀，“洛雪哀，你送他回宿舍收拾东西，早点回家吧。”
洛雪哀应允道：“好。”
“你们几个，来办公室。”班主任极不耐烦地道。
“喔。”那几个兄弟就跟着班主任走，在他身后张牙舞爪地作怪。
鱼丸朱还站着不动，意味深长地盯着季辰风。
季辰风被盯得发怵，对洛雪哀说了句：“洛雪哀，那个……我自己回宿舍就好，你先回去吧。”说完，就快步往走廊那边跑去了。
“傻逼，你他妈帮这王八蛋，害得我们又被曹金狗叼。”鱼丸朱骂了洛雪哀。
洛雪哀回嘴道：“你没资格和我讲话。还有，高考后，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我会报仇，十倍奉还！”
洛雪哀没料到自己怎么蹦出这么有底气的话，被这群人欺负了一年多，没有内在力量支撑，他就更软弱恐惧，似乎和百里晴空在一起后，他开始变得自在松弛。
“行啊，我等着。不过，洛黄鹤，提醒你一点，”鱼丸朱不屑一顾地道，“千万别漏了季辰风这个神经病，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洛雪哀问：“什么意思？”
“拿人钱财□□——他花钱找我买的挂彩服务啊，”鱼丸朱冷笑着，边快速滑着手机，展示微信聊天给洛雪哀看，“看看吧，这是给我们提供的说明书，每次整你的花样都不同，必须按照他的意思来。我们真要揍谁就是直接干，哪有他那么麻烦、那么变态。”
楼梯处班主任回头吼了一嗓：“朱宇，还不滚过来。”
“来了来了，”鱼丸朱厚着脸皮高声回道，跟着小声切了句，“曹金狗，滚你妈个逼。”
鱼丸朱又轻蔑地瞧了洛雪哀一眼，撂下话：“脑子进水，帮你的仇人，喊曹金狗教训我们，今天这账你记着。”语毕，大摇大摆地往楼梯处踱步。
风从垃圾口的上方刮过，苍蝇乱飞，洛雪哀挥手驱赶落在身上的几只。
季辰风的身影穿梭在教学楼梯的镂空墙缝里，忽明忽暗。
手机在校服口袋里震动，百里晴空打来的。
洛雪哀点了接听，往主干道上走着。
“怎么都不说话？”
“刚经过垃圾堆，我在憋气，免得闻到味道。”洛雪哀说着，扭头突然发现树丛里站了许久的程梓珊，“你吓我一跳。”
“洛洛哥，”程梓珊低着头，移了几步，拉着双肩包的肩带，一语双关地道歉，“对不起啊，那个……”
“你刚才一直站在这吗？”
“是啊，”程梓珊为难地解释着，“朱宇刚才和你说的那些……”
洛雪哀不想听她废话，打断道：“你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吗？”
程梓珊慌得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辰风他知道错了，也付出代价了，朱宇他们经常打他，他浑身是伤。”
这也算代价，这难道不是季辰风活该吗，此话一出，洛雪哀失望至极，这是曾经相当珍惜的最好的朋友，那些晚自习后绕路结伴、互吐苦水、分享零食的美好，如今想来，不过是自己单方的以为，是太缺朋友太孤独了，以至于有人稍微表露丁点友好，自己就拼命用力。
太阳晒得皮肤痛，洛雪哀克制着：“好，我知道了。”
(https://www.ddbqglxt.cc/chapter/19863140_15379760.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ddbqglxt.cc。顶点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ddbqglxt.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