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发
汽车可能是如今斯坦仅剩的科技产品。
车斗里虽然没有一丝光亮，但是因为乌列的到来，大家有种向着康庄大道奔赴的感觉。
“听说乌列大人有两个心腹，应该就是今天见到的那两个吧。”
“那两位好像也是从咱们奴隶市场出去的，还真是好命。”
······
“哼，我要是战斗精灵就好了，我肯定也能像乌列一样成为神使。”
“你算什么，乌列大人可是快接近圣级的战精灵。”
这倒是令梁璟斐意外，斯坦星球上异能的等级划分别为人级、天级、圣级、神级。
乌列被斩翅后竟然异能值这么高。
“圣级算什么，你是没有见过真正的精灵，听说过米歇尔吗？他可是接近神级的强者。”一个精灵神秘兮兮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发出。
拥挤的车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米歇尔！
这三个字现如今在北境是禁词。
米歇尔便是引发暗境爆发始作俑者茯苓的儿子。
是神对精灵族判罚时的漏网之鱼。
这大概也是除了闻凛以外众人公然仇视的第二个对象。
但他如今是大陆上唯一一个拥有翅膀的精灵，拥有接近神级的力量，再加以发展下去，足够造成对神的威胁。
梁璟斐将自己的身体埋藏在车厢的暗角，狭长的丹凤眼微眯。
无视身边的吵闹声。
约莫一小时左右。
这辆车停在了异能服务区。
梁璟斐知道这并不是终点，乌列真正的目的地是西境。
神建造的秘密基地。
厚重的布帘被猛然掀起，到处都是红色的警戒线灯光，足以照亮城市的边界，这里便是异能服务中心，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边界驻守着穿着黑色军装的军人，这些军人大多数都是人级强者，异能服务中心梁璟斐在熟悉不过，二十年前这里一直由闻凛管辖。
“快下车，下车，到地方了。”黑发的精灵用鞭尾敲打着车厢。
“催催催，催命鬼。”
依然是那个从角落发出的声音那继续吐槽着。
果然下一秒，鞭子狠狠地落在了那个精灵的身上。
幽绿的瞳孔里满是警训。
“你们这群人类的走狗，竟然这样鞭打自己的同伴。”梁璟斐这才注意到这精灵竟然瞎了一只眼。
棕发精灵按住欲挥鞭精灵的手。
这里的骚动果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远处，乌列看向这边的眼神中尽是询问。
而乌列对面的那个女人梁璟斐再熟悉不过。
苏黛，闻凛最忠诚的手下，却在最后关头背叛了她，站在了神的那边。
梁璟斐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复杂，苏黛像是感受到了梁璟斐的目光，越过乌列向这边看来。
“怎么了？”乌列看着苏黛的眼神，似乎看见了什么相识的人。
“哈？没事。”苏黛对着误了眨了眨眼，身子作势就要朝对面的人靠去。
乌列红着脸，双手锢住她的身体，让她柔软无骨的身体保持直立的状态。
“神使大人竟然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还真是让姐姐伤心呢。”
苏黛顺着自己的肩膀逮住了乌列欲逃脱的手指。
仍然笑着：“这次运输实验体的任务·····”
乌列冷漠地打断了苏黛的话：“知道了。”
“你不要觉得我啰嗦，你知道神本就不信任你，就算是为了精灵族，你也应该做到。”
苏黛难得正经，盯着乌列义正词严的劝导。
乌列转身向队伍走去。
“大人，确定今晚就出发吗？”
乌列看着地上在地上坐着休息的五十人说：“给他们吃食，让他们吃饱了再上路。”
乌列绿色瞳孔因为夜色更加明亮，扫视过瘫坐在地上的每一个奴隶。
梁璟斐朴捕捉到了乌列眼神中的悲悯，瞬间觉得可笑。
两个厨师提着一大锅牛肉汤蹲放在地上。
“来来，吃饭了。”
“今天你们可是有口福了，大家管饱哦。”
勺子随意地扔放在大锅里，激起的热汤溅出锅外。
两个厨师靠在墙边抽烟，奴隶们往过看了几眼，不断的观望，发现厨师似乎真的没有说笑。
白色的氤氲热气在空中飘荡，梁璟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五感如此清晰。
“都别跟我我抢。”一个身影扑了上去，幽绿的眼睛里满是兴奋。
奴隶市场的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是常有的事，五十几人趴在汤锅面前直接用手舀着喝了起来。
果然，在饥肠辘辘面前人和精灵不过都是被食物驯化的物种。
梁璟斐实在没有办法和他们一起，只好躲在角落。
牛肉热汤果真如厨师所说，实现了畅饮自由。
众人果腹后满足的瘫在地上。
乌列再从异能服务大厅里走出来，身上已经多了一件黑色连帽披风。
厨师和乌列打了招呼后便提着空锅离开了。
“墨，让他们注射针剂。”
黑发精灵将皮鞭别在腰间，接过箱体。
当大家看到针管里注满的金色液体才紧张起来。
“为什么要注射瑟珍？”
“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梁璟斐并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瑟珍到底是什么东西。
“少废话，你们很清楚这个东西，这是军用瑟珍，一会要出安全区，如果不想丢了命就注射。”
那个叫墨的精灵显然没有商量的意思。
针头扎在面前的奴隶手臂上。
“出安全区？”
“我不去····”
“打死我也不去。”
“大人，出了安全区我们会死的。"
“大人，行行好送我回奴隶市场吧。”
“我们又没有异能出了安全区必然会死。”
场面一度混乱。
“放心我们··········”金发精灵还没有说完。
啪，墨扔掉手中的针管，长鞭在地上没有感情的抽再地上。
“别忘记了你们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讲条件。”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也是奴隶市场出去的，竟然残害自己的同伴。”
瞎了一只眼的精灵冲出人群指着墨的鼻子骂道。
长鞭挥起，精灵的身体被长鞭直接劈成两半。
绿色的血在地上流淌。
刚才还乱哄哄的人群瞬间禁了声，奴隶们自己领了针剂乖乖的注射。
墨一个个检查着他们的空针剂。
柏在旁边看着他的举动，无奈的摇了摇头。
“墨，不用这样，他们为了自己的命也会注射的。”
“哼，这群奴隶市场里出来的各个都是泥鳅，谁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们不是也是从哪里被大人带出来的吗。”
“正因为我在那么待过所以才更清楚那里都是些什么人。"
墨严肃的看着柏：“对了，那个女的，丹凤眼的那个，多注意观察她，我总感觉她有些不对劲。”
柏看向人群中的人，梁璟斐坐在角落里，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遮盖住脸，只露出了那双标志性的丹凤眼。
“墨你太紧张了吧，不过是一个奴隶。”
墨将垂在地上的长鞭慢慢的收起卷回手上，那个女人在面对精灵的惨死，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惧怕，这不应该。
“小心总没有坏处，这次行动对大人至关重要，你也知道如果乌列大人失去神的信任，他将面临什么，而我们这些依附生存的人······”
“墨，会没事的。”
柏担忧的他，总觉得这次行动他格外的焦躁，像是有什么心事。
墨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远处站着的乌列。
车辆很快放行，车架碾过红色的警戒线向西边奔驰而去。
闻凛当初发现神在西境建造基地用秘密展开人体实验，用来研究暗物质。
在她的强烈反对下，西境的基地已经销魂，可是现在看来，这不过还是神的把戏。
封闭的车厢除了几个透气孔，丝毫看不到外边的状况。
不过他们也确实不需要知道。
梁璟斐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铁皮车厢再次被长鞭抽的啪啪作响。
“下车下车。”
铁皮车厢被来打开，凌冽的风吹的车门框框作响。
也不知是因为她长时间没有进食的原因，还是一直在密不透风的车厢里晃荡的原因。
梁璟斐竟然能晕车了，头脑像是坐上了加速旋转的陀螺仪。
失去重心，强烈的头晕目眩。
甚至····
她感觉腹腔有异物堵塞，上涌不顺。
身体因为惯性前倾，脚下虚软，直接在瞩目中摔倒了地上，这一摔倒不要紧，刚下车的几人也被她拖倒在地。
刚才腹腔上涌的强烈感觉瞬间达到顶值。
呕····
不受控制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梁璟斐撑着手臂半蜷缩着，腹腔中的异物感顿时消失。
克制不住的生理反应。
黄绿色的胆汁吐在地面上，泪腺因刺激，泪珠在脸颊上滚落。
这下周围的奴隶都恨不得离她八丈远。
乌列闻声走过来，看到地上七仰八叉的梁璟斐便了然。
白色的方帕折叠整齐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擦擦吧！”
梁璟斐抬起头，接过帕子，并没有看乌列，毕竟她对这个间接杀手没有任何的好感。
梁璟斐檫了檫嘴，从地上站了起来。
梁璟斐这才亲眼见识到非安全区的景象，说不出此时的感觉。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周围仿佛被巨幕拉上，没有阳光眷顾，朦朦胧胧的萧瑟透着生命的垂败。
寂静，整个空间像是真空般存在。
但是身体并没有不适，应该是在安全区注射金色液体的缘故。
这就是暗涌席卷后的样子吗？
完全丧失了生的希望。
梁璟斐实在想象不到，能有什么物种能在这种地方生存。
“前面车已经过不去了，得下车步行。”柏勘察完向乌列汇报。
从未有过的默契，所有的奴隶在看到这番景象后都陷入了沉默，规矩地跟着队伍行进。
毕竟在非安全区能够保护他们呢的就只有乌列。
“大人，前面应该就是基地了。”
银白色的金属在迷雾中闪着微弱的金属光泽。
紧绷的神经被弹响，喜悦溢于言表。
“不要掉以轻心，所有人停下，注射瑟珍。”
军用瑟珍面对暗境的污染也是有时间时限。
乌列警戒的观察着周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非安全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
旁边的两人注射了瑟珍后，低头耳语，眼睛小心的观察着乌列的举动。
“是呀，只要有瑟珍补充，这不，大家也没有事。”
“我感觉现在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感觉怎么又要补充？”
如果梁璟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定然也会和他们一样认为此时乌列的担心太多余了。
步子仍旧有序的向基地的方向迈进。
白色的稠状物突然从黑色土壤里窜出。
黏稠的液体像是浇筑在活人身上没有干涸的乳状体。
地面上留下淅淅沥沥的白色浑浊液体。
“这是什么鬼东西。”队伍中发出惊呼。
稠状物与黑色的土壤共生，向队伍里的奴隶包裹去。
白色的液体在接触上人体的刹那，奴隶的身体被腐蚀。
“救我！”在呼喊声中被白色的液体堆满了整个口腔。
“散开，大家散开。”乌列手中的金色的光束射向那团液体，美哟任何冲击，金色的箭束淹没在白色的流状液体中。
这样的情形让大家更慌乱。
只是乌列却异常冷静，他知道这种移动缓慢的白色流态是什么东西。
“大家不要慌张，这种白色的吞噬种只会吞噬没有服用瑟珍的。”
一旁的墨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我都说了这他妈的都是些老油条，还想着把瑟珍拿回去换钱吧，倒是要有命回去。”
“住嘴。”乌列红发下的绿瞳闪过精光。
果然如乌列所说，白色的吞噬种又归于黑色的土壤之下。
只是他们的队伍由原来的五十人仅剩下三十人。
原来这么多人选择铤而走险，将军用瑟珍私藏。
梁璟斐平静地看着脚下的黑色土壤，白色吞噬种是暗涌过后精灵死去的形态所化。
这种吞噬种已经没有了形容和神智只凭借着最后的本能杀掉异变者，恪守着精灵最后的本分。
在慌乱中，众人终于来到基地门口。
大门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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