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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劫囚窃密


  摩耶沉吟半晌,花蛮儿看着窗外浴血奋战的韩枫,箭雨已发了,韩枫能支撑多久?
  她一点儿耐心全无,回头咬了咬牙,猛地上前,一把抱住摩耶,踮上脚尖就将唇递上去,紧紧贴在他的唇上,摩耶霎时僵了,瞪大琥珀色的眼睛,竟不知如何反应,更不知道把手放在哪儿?
  花蛮儿仅是贴了一下,就迅即离开,然而那充满诱|惑力的唇依旧离摩耶寸许,一说话,就能感受到她气若幽兰。
  摩耶的俊庞竟不知不觉红到耳根子底下,一颗心没来由跳得飞快。
  “到底答不答应嘛?咱们可以先订亲,等水利工程和种植技术都传授好之后,本公主就嫁给你。到时侯,本公主就不是蛮夷的使臣,不是蛮夷派来这里督工的使臣,而将作为萨国的皇后留在兰泽古城,你说好不好?”
  花蛮儿这样温柔的语气是厉慕寒从未领略过,并且也是她从来不屑于在厉慕寒面前展示的,那说起来竟是非常自然,没有半点做作与矫情。
  “好——”摩耶就像着了魔似的怔怔回应着,话一出唇就难以反悔了。
  “那么,请你下令活捉韩枫,要不就来不及了。要是来不及,等伊娃醒了之后,也会怪你的。快去——”她轻轻催促着。
  摩耶果真二话不说就出去,下令活捉韩枫。
  韩枫其实也心系伊娃,箭雨骤歇,摩耶亲自动手捉拿,身负重伤的韩枫并不怎么抵抗,当摩耶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时,韩枫便着急询问:“伊娃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摩耶冷哼:“你还关心么?你还有心么?选择婚礼上这么做,你太残忍!”
  韩枫一脸冷竣:“母仇不共戴天。我不后悔。如今母仇已报,只希望伊娃平安无事,你立刻杀了我,我也无所谓!”
  言毕,他闭上了眼睛,视死如归!
  摩耶咬着牙,沉吟良久,内心挣扎着。
  “君上——”花蛮儿来到摩耶身后,提醒着他。
  摩耶低下头去,默默收回剑。韩枫缓缓睁开星眸,略微诧异的神情在见到花蛮儿之后又似乎有所顿悟。
  摩耶负剑朗声道:“各位爱卿,韩枫当众刺杀长公主,罪不可恕。然而,当年长公主任性出走,潜伏大昭及蛮夷十数年,只为厉栩庆为虎作伥,又曾经亲手杀了韩枫的娘亲,因此韩枫才前来寻仇。算起来,长公主亦有错在先。”
  “冤冤相报何时了?蛮夷与萨国好不容易签定了和平协议,萨国也派遣专家团队来帮忙萨国,让萨国百姓生活得更好。这份赤诚之心,实属难得。不宜因为长公主突然遇刺而影响大局。因此今日之事,本君打算将韩枫捆绑,送回夷都,交给蛮夷皇帝处治。不知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似乎互相商量着。
  半晌之后,丞相费稽禀告:“长公主确实出走太久了,这些年也任性够久了。不过,她毕竟是我萨国皇族中人,若轻易放过韩枫,我萨国颜面何在?将韩枫绑回夷都也好,但必须要求蛮夷皇帝处治!”
  “那是自然,”摩耶厉声道,“厉慕寒必须给个说法!来人,把韩枫押下,明日就押解回国。”
  于是,几个侍卫上来,把韩枫押下了。
  韩枫束手就擒,但被押下之前,还是问了伊娃的伤势。花蛮儿连忙说道:“无性命危险,你放心。恐怕之后心伤大于身体所受之伤。”
  韩枫轻扬唇角,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
  他被押下去之后,摩耶立即令人处理红袖的后事,下旨必须厚葬。
  翌日,摩耶因为忙于红袖的丧礼,花蛮儿就请求送韩枫出关,于锦辽边境就立刻返还。摩耶答允了。
  花蛮儿于路途中,虽然一直有机会与被困在囚车中的韩枫说话,但顾忌与押送将士在旁,只能一直鼓励韩枫活下去,将来时过境迁,求得伊娃原谅,再成就美满姻缘。
  韩枫几乎无话,唇角始终淡淡佻着笑意。
  至锦辽关,花豹下了城楼,了解了详情,就让韩枫等人过关。
  花蛮儿以吹笛曲送别为由,取出短笛,用悠悠笛音吩咐了花豹一些事情后,就别了韩枫,回兰泽古城了。
  这边,花豹听懂了笛音后,立刻飞鸽传书,直接将消息传递到厉慕寒那儿去。
  厉慕寒接信后,也不想大动干戈,只在御书房里召见了蒋钦与夏子恺。将花豹的信给他们看了。
  他们看了之后,都深深为韩枫忧虑。
  “没有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和亲原本是好事一桩,不料却好事变坏事,喜事变丧礼。”夏子恺幽幽感慨。
  蒋钦也道:“幸好这摩耶还算公私分明,没有直接为红袖报仇,也没有影响到两国邦交,否则,这事儿可真是难以收场。”
  夏子恺睨了蒋钦一眼,意味深长地将目光停留在厉慕寒脸上:“没听说这信是花豹收到公主殿下的笛音后,才给陛下传信的么?我想这摩耶的公私分明,以大局为重,一定与公主殿下脱不了干系。”
  “的确是,有公主殿下在那儿,确实让人放心不少!”蒋钦认同地点了点头。
  “好了,”厉慕寒不耐烦道,“你们不要再提起花蛮儿了。朕不要听。没错,这是她的主意,但是凭她和韩枫的交情,她救他不是应该的么?有什么可说的?”
  “咳——”夏子恺轻咳了一下,和蒋钦对视一眼,躬身禀道,“那就谈正事儿要紧。启禀陛下,半途劫囚的事儿是要让我的神机营去做,还是要让蒋钦的禁|卫军去办,请示下?”
  厉慕寒沉吟片刻:“就交给你去办吧。”
  “遵旨!”夏子恺立即领命。
  厉慕寒道:“原本这事应该由禁|卫军去办,不过若是由禁|卫军去办,届时事情泄露,禁|卫军是由朕亲率,朕不好推脱。若是你的神机营去办,就算到时侯知道是你们做的,也可以推说朕不知道。反正你和韩枫从小交情甚笃,出于私情这么失去理智,也不奇怪。”
  夏子恺揶揄道:“我就知道,陛下就是存心把责任推给我,这才找我一起来。我就等着背黑锅吧,诶——”
  厉慕寒脸罩寒霜:“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朕是一国之君?朕代表的不是我个人,而是蛮夷。韩枫不能回来,否则杀不杀都为难。杀了,无情无义;不杀,影响邦交。她这个劫囚的主意确实不错,而朕让你去,也正是同样的道理,若出了事,你只能一力承担!”
  “哈哈,”夏子恺洒脱地笑道,“有什么关系?我全部明白的。为了韩枫,即使陛下没有旨意,我也会这么做的。原本,我就是一匹脱僵的野马,我失去理智这么做,也没有人会感到奇怪的。”
  “正是如此!”厉慕寒道,“没有,别废话了,快去办吧。说来这事也怪朕。先前,韩枫曾经让朕把红袖找出来,替他报仇。朕若不是被玄都之乱烦心,专心去找红袖,杀了她,也就不会让韩枫亲自动手,影响到他和赤焰公主的感情。”
  “呦嗬,”夏子恺像听了一个天大笑话似的,“陛下也懂得珍惜兄弟之情了……”
  见厉慕寒面含愠色,他紧接着又连忙道:“嘿嘿嘿,那我去了——”
  夏子恺溜之大吉。
  厉慕寒瞧着他潇洒的背影,匆匆的步履,不禁勾起一抹无奈。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侯开始,身边所有人都拿他当成冷血无情的野蛮人处理了。大约,是从花蛮儿断指之日开始吧……
  思及此,他的心像被针扎似的刺痛了一下。
  恍惚失神间,厉慕寒并没有注意到目送着夏子恺离去的还有另一双水灵的杏眸。此时,那水眸里掠过一丝阴险。
  施以柔转身离去,她捧着突起的肚子,匆匆回到紫潇殿,然后对明月说:“立刻传我爹来见本宫。”
  明月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施洪昌匆匆进宫,两个人摒退左右,密谋了好一会儿。
  宫婢们皆守在殿外,怜馨对梅仙使了个眼色,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
  梅仙立即会意,拉着明月说东说西,天南地北乱扯一气。
  怜馨绕至殿后,施展轻功,上了屋顶,伏在屋脊上透过天窗侧耳聆听,这一听之下,立刻瞪大了瞳孔。
  “无论如何,韩枫不能回来。他就是本宫的死对头,老是护着花蛮儿。有他在,本宫浑身不自在。皇子就要诞生了,万一他回来,给立太子之事制造麻烦,本宫绝不轻饶。况且,那个夏子恺也是如此。这次若能一次除掉这两个人,就太好了。”
  施以柔的水眸显出从未让怜馨见过的阴鸷。
  “对!”施洪昌狠狠说道,“无毒不丈夫!如果能除掉他们两个,也可以间接为摩耶的姑姑红袖报仇。如此一来,也可向摩耶邀功。”
  “这个本宫倒是没想过,为何向他邀功?”施以柔追问。
  施洪昌白了女儿一眼,冷讥:“你啊,就是太笨。为什么不邀功?你肚子里的骨肉是谁的种?还不是那摩耶的么?你跟他关系还得走着,还得亲近些,不能退了。万一将来厉慕寒不可靠,你们母子还不得靠着人家摩耶么?以前,你能选择跟厉栩庆,现在也能选择跟摩耶!”
  “嘘!”施以柔急着制止父亲,水眸滴溜溜转,小心翼翼地察看四周,嗔怪着施洪昌,“让你别说啊!半个字都不许提!不管人前人后,都不许你再提!你再提,我浑身不舒服!”
  施洪昌却不理会施以柔,只管沉浸在自己的思絮里:“不行,这事,是不是应该知会摩耶。好歹这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肯定现在不会认,那就正中下怀。可是,让他心里有个底也好,将来这边有什么事,我们也好……”
  “爹!”施以柔连忙制止,急得脸都红了,“你太心急了。这事儿能现在捅破么?谁能拿得住摩耶心里怎么想?也许人家根本就不认,或者反过来抓住你的把柄呢?总之,你别心急乱来。陛下如今对我们很好,又允以太子和皇后之位,我们用不着现在就急着另觅良处。等到混不下去的时侯再说更好一点。不过,杀了韩枫讨好他,这事儿倒是可以作的。这不正是我把你急召进宫的原因吗?”
  施洪昌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有道理。不错,这事是不宜现在捅破,如今,你比我理智多了。柔儿,就按你说的办吧。爹这就出宫去,让任巡派兵去,务必趁乱杀了他们两个!”
  施洪昌匆匆离去。
  伏在屋顶的怜馨心脏跳得极快,扑通扑通地乱撞成一团。
  到了这个时侯,她才知道施以柔有多坏!这个女人简直人尽可夫。不仅跟了花轶炀,还跟了厉栩庆和摩耶,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人……人摩耶的。
  天啊,那陛下岂不是太可怜可悲了?
  为了这样的女人,放弃了花蛮儿那么好的女人。
  “嗬——”怜馨气得肺快炸了,不知不觉冷哼一声。
  哼出这声后,她猛然抚住嘴。
  “谁?”施以柔很警觉的喝问了一声,同时抬眸向天窗处看了一眼。
  只见一条绿裙闪过眼前,施以柔捂住心口,感到呼吸快停滞了。
  有人!屋顶有人!
  老天,刚才有人蛰伏在屋顶上,把她和施洪昌的对话全部偷听去了。
  这可是至关重要的秘密啊。如果厉慕寒知道了,皇后梦,太子梦全都破灭不算,连性命也不保了,她将永远失去厉慕寒。
  不,不可以!
  施以柔连忙追出去,可是屋顶的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娘娘?”看见施以柔慌张望向屋顶的明月问道。
  施以柔不答,急忙唤来亲信侍卫上屋顶看看是否有人。
  那侍卫飞上屋檐之后,捏着一条手帕下来,呈给施以柔,禀道:“启禀贵妃娘娘,没有发现任何人,只找到这个,想必是潜伏者留下的。”
  梅仙看了脸色大变,知道怜馨已经被施以柔发现了,只得勉强故作镇定。
  那施以柔恨恨地抓过手帕一看,发现是怜馨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是花蛮儿派来的卧底,梅仙,想必你也是吧?早知道从花蛮儿那儿来的人必然不可靠!来人,把梅仙给本宫打入天牢,暂且囚禁起来,容本宫有空好好审审她!”
  “不要啊,娘娘。不要啊!”梅仙手臂被抓着,她拼命扭动着求饶,“娘娘误会了,怜馨是陛下的人,怎么会是花蛮儿的人?梅仙和怜馨并没有任何关系啊。只是刚巧以前都侍侯过花蛮儿,又那么刚巧一起来到娘娘身边。可是,梅仙可以对天发誓,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好!”施以柔拿过侍卫的剑,扔在她面前,“如果真如你所言,你没有二心,那么你就学学你以前的主子,断了手指给本宫看,本宫就能相信你的真心!”
  梅仙腿一软,跪了下来,身子哆哆嗦嗦打着百子。
  “否则,本宫就杀了你!梅仙,你选择吧。”施以柔目露凶光。
  “娘娘,不可,现在娘娘身子有孕,实在不宜见血光。”明月试图劝阻。
  施以柔冷眼横了过去,明月立刻噤若寒蝉。
  “本宫就不信这个邪!”施以柔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说道。
  “娘娘——”梅仙哭道,“娘娘,奴婢真的忠心耿耿,请你相信我——”
  施以柔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立即拉过侍卫,在他身边耳语一番,令他出皇宫通风报信。
  侍卫走后,她指着地面上的剑,声色俱厉:“本宫数三下。三下之后,若不自断手指示忠,本宫就让人砍了你的四肢,拿去喂猪!”
  梅仙闻言,心惊肉跳。
  “三、二……”施以柔开始数数了。
  梅仙大声喘着气,尴紧拿起剑,心里想着花蛮儿,想着花蛮儿断指时的果决勇敢,不由自主将心一横,以花蛮儿为榜样,自行动手!
  “啊——”惨叫声惊天动地,手指血流如注。
  施以柔蓦然心惊,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不觉捂住小腹。
  不,不行!
  这样会惊动陛下的。
  施以柔陡然对太监下令:“李公公,梅仙见财起义,偷了本宫的翡翠钗,被本宫发现,服毒自尽。”
  所有人一听这话,都愣住了。
  “不,娘娘,不——”梅仙绝望了,意识到施以柔就要杀人灭口。
  她勉强站起来,不顾一切往外奔逃。
  施以柔以眼色下令,几名侍卫和太监扑上去,抓住梅仙,堵住她的嘴,将她攥到小黑屋鸠杀了!
  彼时,怜馨不顾一切飞出皇宫,跑到湘王府去通知夏子恺。谁知道夏子恺已经领着神机营出发,她扑了个空。
  怜馨顾不得这许多,入王府偷了匹马,连夜飞奔出夷都。
  幸好此时,侍卫还未通知到施洪昌,没有人想到要去阻挠她,她才得以一路狂奔西去,赶去通知夏子恺。
  施洪昌得到侍卫通报后,立刻告知任巡,任巡也下了对怜馨格杀勿论的命令。
  此时夏子恺蒙着脸面,亲自领着神机营数百神勇干将前去营救韩枫。
  按照花豹信中所言,因为韩枫认罪态度极好,所以摩耶也未严加防范,随行护卫的将士不过两百人。
  夏子恺心想,以五百神勇干将对阵两百普通护卫兵一名将军,绰绰有余了。
  两队人马交会于南霄州泗水坡,夏子恺于马上扬剑高呼一声:“韩枫——”
  韩枫陡然一震,这声音化成灰他也认得。
  他来救他?这是何意?
  神机营将士冲入阵中,杀伐得痛快,夏子恺本人则飞奔上囚车,砍断了囚车上的囚笼,又挥刀砍断了韩枫的手镣脚镣。
  韩枫不解了,抓住夏子恺问:“怎么回事?”
  他的心里因为盛满对伊娃的愧疚,心甘情愿想得到惩罚。换言之,他并不想要逃。
  可是,现在局势是他不得不逃。这会给两国带来什么呢?会给花蛮儿带来麻烦么?韩枫第一念头想到这个。
  相较于给花蛮儿惹麻烦,他宁可不要这性命!
  夏子恺反抓住他的衣领,附耳道:“这是公主殿下的主意。劫走你,不让陛下为难,又可以救你一命,放你天高地远,能跑多远就多远,别回来就行了。”
  韩枫闻言,心弦震动。
  花蛮儿果然还是那么有情有义,一直惦记着他。
  难得的是,厉慕寒这次居然也配合了花蛮儿。
  好!就为了这两个人的好意,韩枫决定不死了!
  可是,刚在心里做下求生的决定,抬眸间,乍见四面八方涌来一大批黑衣劲装的蒙面杀手,一个个骑着马杀入阵中。
  原本,神机营的将士已经把护卫队清理得差不多了。突然之间,四面八方涌入的蒙面巾少说也有五六千人。
  韩枫和夏子恺脸色骤变。
  夏子恺恨道:“这是有人要趁火打劫啊!韩枫,如果今天本王死了,这命算是为你挂的,下辈子你得还给本王,否则本王死不瞑目!”
  韩枫夺过一支剑,冷声道:“放心吧,不会让你死的!”
  的确,在战场厮杀过几百回的韩枫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可是,夏子恺没上过战场啊。他就是个吃喝玩乐的公子哥,逍遥王爷。见惯风月还差不多,哪见惯过沙场?
  韩枫一转眼,已经冲入阵里,帮助神机营的兄弟。
  夏子恺此时想抽身也来不及了,转眼已被蒙面军包围住了,只得拼死厮杀。
  正在厮杀进入白热化,倍感吃力时,怜馨赶到了,也加入了厮杀。
  她杀近韩枫和夏子恺身边,高喊:“是施洪昌和施以柔要你们死的,你们倘若不死,要找他们报仇啊!”
  她的声音尽管高吭,却被吞没在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中。
  这时,四周又涌入更多蒙面巾,只不过这时的蒙面军全都挽着弓箭,打算放箭。怜馨只得大喊:“不要再恋战了,逃命要紧吧。逃命吧——”
  韩枫此时杀到怜馨身边护着她:“你跟着我,我护你出去!快!湘王,跟上!”
  韩枫拎着怜馨跃出阵中,凌空飞掠而去,夏子恺随后跟上。
  “放箭——”不知哪个将领下了命令,霎时,漫天箭雨嗖嗖飞来。由于泗水坡四面空阔,避无可避,三个人不同程度被箭射中了。
  韩枫依旧一手怜馨,一手夏子恺,毫不气馁拼命奔逃。
  然而,天就是有绝人之路!
  正当他们庆幸即将飞出箭雨射程时,眼前骤然出现了一个悬崖。
  崖前伫立的石碑上书着“栖鹰崖”三个大字。
  韩枫三人立在崖前。
  后面追兵蜂拥而至,箭雨又再次飞射而来。
  韩枫一咬牙:“今日至此,也只能赌一赌命了。我们就把命交给上天决定吧,你们以为如何?”
  “好!”夏子恺很干脆地答道,“反正这辈子投胎投得比别人好一点,这短短二十几年,却把别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一辈子的吃喝玩乐都享受尽了,早点死也不冤!”
  怜馨却冷倔着一张脸道:“我才不要死!我不甘心!我就算死,也要把施以柔那个臭贱人的嘴脸揭发出来,我不要死!韩将军我们飞吧,尽全力的飞吧。我相信以你们的轻功,不会让我死的,对不对?我还有话没告诉你们呢!”
  她把充满期许的眼神投在韩枫和夏子恺身上。
  两个大男人陡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
  “好!”韩枫道,“怜馨没放弃,我们也不要放弃——”
  杀声已近,再也没有时间了。
  韩枫与夏子恺互视一眼,默契地换了个位置,把怜馨夹在中间
  他们一人抓住怜馨的一只胳膊,猛地往下一跃,就像怜馨的两只翅膀似的,带着她一同翱翔。
  这栖鹰崖果然高啊,风在耳畔呜呜吹着
  韩枫和夏子恺用尽平生所学,极力提起内力,降低下坠的速度。同时,四只眼睛迅速寻找着有没有缓冲或着陆的地儿。
  蓦然之间,他们又惊又喜,在他们眼前,悬崖峭壁之间,突然见到一座悬空寺。
  这座悬空寺依壁而建,就靠几根圆柱木撑着,在悬空寺下面,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们想都没想,立刻就飘到悬空寺着陆。
  三个人落在悬空寺的木栈道上,还是各自涌出了一口血。尽管有内力提着,这冲力还是不小,加上三个人本来也都受了箭伤,因此浑身血淋淋躺在那儿,无法动弹。
  悬空寺里原来住着几个和尚,他们立刻出来,把他们扶进寺庙敷伤。
  那几个和尚看来也是隐世高手,特别是住持,医术高明,也不多问,二话不说,就替他们拔去箭,点穴止血,又敷上特效草药,不到两个时辰,就利落地完成了救护。
  韩枫道:“多谢住持。然而,我们毕竟是被蒙面巾追杀,怕给贵寺惹来大祸,我们还是离开这里为好。请主持指点下悬崖的路,让我们速速离开此地。”
  那住持笑道:“恐怕没有办法。”
  “为什么?”夏子恺奇怪地问道,“这是为你们着想,真的不想连累你们。你们放心,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地方,我们出去后绝对不会说的。”
  住持道:“施主误会了。老衲不是怕你们说出去,也不是不愿意帮助你们。而是因为我们这几个和尚在这里也困了十几年了,可以出去早就出去了。”
  韩枫等三人闻言,脸色大变,全都怔住了。
  “十几年?”怜馨的声音在颤|抖,原本已经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是的,”住持苦笑,“不过,你们也不用怕连累我们。因为我们被困于此地,上不得崖,下不着地,同样的,那些追兵也根本追不上来。除非他们之中有谁能像你们一样,不顾性命跳下崖来,又那么巧能够落在这悬空寺。”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
  半晌,唇畔皆浮现一抹苦笑。
  “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呢?”夏子恺讷讷的,他第一次感到落落寡欢,第一次那么思念寒烟翠。
  诶,欢场女子,如果他被困在此地一二十年,她可以等这么久么?恐怕早已一条玉臂千人枕了吧。
  “我看是福,也是祸吧。”韩枫挑了挑剑眉,倒是坦然了不少。
  毕竟,他早已闯下大祸,是一个原本该死的死囚。现在如果能够在此隐居一辈子,倒也没有什么不好。说不定住到晚年,可以直接来个剔度出家。不是挺好吗?
  只有怜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不可以。什么十几年,什么上不得崖,下不着地的,我都不信。住持,应该有办法的对不对?只要想想,就会有办法对不对?不行,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
  “你怎么啦?怜馨!”韩枫问道,“情绪这么激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对了,你为什么会赶来此地?难道陛下也派你来救我了么?”
  夏子恺立刻白了韩枫一眼,呛道:“可能么?白痴问题别问了。陛下派的是本王这种规格的,怎么能又派出怜馨这样的宫婢出来?这不是寒碜本王么?”
  韩枫忍不住笑了,拱手道歉:“抱歉,是我说错了。可如果不是陛下派来的,为什么怜馨会赶过来呢。怜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怜馨苦着一张脸,几乎快哭出来了:“果然我刚才喊的话你们没听见。我说的是施洪昌和施以柔父女俩要害你们啊。天啊,老天爷垂怜,让我还活着,否则你们连这句话都听不到!”
  韩枫和夏子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韩枫道:“对不起,住持,我们仨有事儿谈一下,请你回避一下——”
  住持退下后,两个大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怜馨。
  怜馨咬了咬牙,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包括花蛮儿怀疑施以柔做了什么坏事,她和梅仙是如何被派到施以柔身边潜伏的,以及就在数日前,她是如何伏在紫潇殿的屋顶上,听到施洪昌父女如何说出天大秘密,又如何和任巡联手要杀死他们三个的。
  这种种,听得韩枫和夏子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哈哈哈——”骤然,韩枫仰头发出一阵大笑,惹得怜馨和夏子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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