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久违的幸福感
很快，厨房里就升起了袅袅炊烟。
小米干干净净不用洗了，就这么煮吧，莲藕还是要冲一下，要不然汤里全是泥，目前来说丁家不缺水，没啥大问题。
剩下的水倒在丁小蝶的葫芦瓶里，丁贵自己也找到个葫芦瓶。
得，现在大家都有装水容器了。
幸好这些镇民在逃荒的时候锅碗瓢盆拿不走，此时他们一家三口围在灶台前，看着锅里热腾腾直翻滚的小米粥，心里眼里全是满满的幸福感。
没大鱼大虾也没有肉，可是有命，有健康的小米粥，一家人整整齐齐，有啥比这个还重要？
而另一边抱着莲藕回到家里的大宝二宝更是把一家子都给惊着了。
他们家以前在村里条件不算最坏的，所以出门的时候还有得部份余粮带上，但是这一路走来，也是能省侧省，能少吃一口就少吃一口。
按照辈份依次排下来，来福村长上面还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九十岁的奶奶，下有两个半大儿子，自然是要把吃的先给老祖宗。
老祖又不愿意拖累小辈，说啥也只吃两三口。
就这样，来福家每天都要为谁吃谁不吃而拉开拉锯战。
现在好了，有这么多的莲藕，葫芦里也有水，倒点水大概洗洗，再抓两把米出来，切三斤莲藕放进去，按照小蝶的说法煮，大火滚开小火慢熬。
不久之后，一锅软软糯糯的莲藕粥就出来了，味道鲜甜可口，就连老祖都说好吃。
这回，总算不用都让着吃了。
来福媳妇杨氏往粥里放了点省了又省才留下来的猪油，眼眶有些微微发红，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又是两个男娃，家里这点粮食要怎样吃才能有下一顿？
这些精心打算全由她一个人来操持着，压力山大，很是累人。
来福自然明白媳妇心里委屈啥，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盛吧，今天每人一碗，大家都吃个饱。”
全家老小都心酸酸地露出微笑。
像这样幸福的笑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了。
尤其是看到老祖宗的笑容时，来福心里也一阵难受。
大宝这时说道：“话说回来，这次真得感谢小蝶，要不是有她在，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莲藕这种东西。”
“是，小蝶妹妹很聪明，以前在凹子沟的时候真看不出来。”二宝也夸道。
来福点点头：“这个好，我们家要记住了，以后丁贵家要是有啥事，你们兄弟两腿脚勤快着点。”
“知道了！”
大宝和二宝开心地喝着粥，胃里暖暖的，心情也好久没有这么敞亮过。
……
张秀做家务也是个手脚利落的人，香喷喷的粥很快做好了，为了王大凤的牙口着想，莲藕也煮到最软糯的程度。
然后由小蝶去叫王大凤起床吃饭。
叫了半天王大凤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死丫头，吃饭？哎哟，我怕是在做梦哟，这个年头哪有吃饭这一说，只有要饭，讨饭。”
丁小蝶忍不住好笑，老太婆有时候还挺可爱，她眨了眨大眼眸：“难道你没闻见小米粥香味？”
王大凤立刻眯着眼睛闻了闻。
咦，好像还真是有股食物的香味。
她立刻精神头十足地坐起来，脑袋瓜子也不迷糊了，腿也不疼了，手也不酸了，麻溜的快点下楼，直奔厨房。
没想到真看到四方桌上有一锅小米粥，还有一锅她不知道什么东西，看来来糯糯的也很可口的样子。
“这……这哪来的？”王大凤直接震惊得语无伦次，她在凹子沟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小米粥，怕不是在做梦吧？
“老三老三，你掐我一把。”
说着把老胳膊伸过去，丁贵笑着扶她坐下：“娘，不用掐，这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快吃吧，今天能让你吃个饱。”
这边张秀已经盛出三碗粥和莲藕，再一一递筷子：“吃吧娘，小蝶，你也吃。”
王大凤才恍然地坐下。
只到香甜的粥喝进嘴里的时候，她听到自己下意识地发出一声舒心的感叹声时，才知道，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不过，小米和这个叫做莲藕的东西是哪来的？
王大凤非得问个明白，小蝶只好撒了个谎：“奶奶，我听人说运气好的时候，有福气的时候，千万不要问这些福气是哪来的，一问他们就跑了。我看你还是不要问吧，也不要往外说，反正咱们有得吃的就行了。”
王大凤一听小丫头说得对，连连点头：“是是是，以后奶再也不问了，要是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提醒奶。”
没想到老太婆转变这么大，丁贵和张秀对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
小米粥好喝，莲藕也好吃，没有油没事，但是缺点盐就缺点滋味。
丁贵想着拿出一斤小米去换点盐，反正剩下的还能撑一撑，而且他们再做做好事，小蝶还能去空间里领。
于是吃完饭，他就拎上小米出了门。
这点张秀和丁小蝶一点也不担心。
别看丁贵有时候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实际上他在做生意是一把好手，能掐会算，谁的脑筯也没有他的转得快。
丁贵走后，家里的三个女人吃饱喝足坐在灶台前聊闲天。
聊着聊着王大凤感叹出一句：“要是那个荷塘里天天挖得到莲藕就好了，我们就在这里落个脚，不用再往前逃了！”
这句话听着有些心酸，但如果真能落脚，谁也不愿意去风餐露宿。
丁小蝶很清楚，长留在杨柳镇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街上有些人家家里还有遗体，现在大家都装做不知道，不去理会，就这种天，过不了两天苍蝇满天飞。
到那时，这里根本就不是理想的居住环境，除非能把镇上的遗体都统统处理掉。
……
隔天大清早村民们早早上了街，大家都拿着桶啊盆啊的，希望在镇上能找到点水源。
大家在屋里歇了一晚上，思绪都有点飘，要是能找到水源，都不想再往前挪半步，拖家带口的日子过够了。
来福急得歇力拦住几个人：“你们听我说，别盲目去找，找不到不算还浪费精力，大家还是省省劲儿，等天一黑我们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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