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留第五
那两名壮汉似是外来客商的打扮，看着神情还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许是没料到会有人出来阻止，也是下意识的停了动作，不过手还依旧扯着人的胳膊不撒开。舒华盛的目光一凛，再次厉声喝道：“还不快把人放开！”
两人本来就被周围围观的人看得没了底气，听到舒华盛的话后，忙不迭的就松开了手，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等壮汉的身体让开，舒华盛才看清那个差点被人带走的姑娘，竟是晨时在她那买了茶的程家丫头。
只见她上前一步，神色强装镇定的向舒华盛行礼道谢：“多谢老人家。”
舒华盛摆了摆手，心中对这位仅有几面之缘的程家丫头好感更甚，他笑呵呵的说道：“你也不必谢我，今日府中招待客人，我家小公子担心门外的喧哗惊扰了客人，这才让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简单一句话，既表明了原因，也不让他人难堪。
程兮凉轻轻的一笑，心中的慌乱明显少了许多，“那就请老人家替我谢过贵府的小公子吧。”
“这是自然。”舒华盛应着，又抬头向那些围观的邻里望过去，语气说不上温和的道，“热闹也看完了，各位可以回家了。”
原本看到舒华盛出面阻拦就有些放不下脸的众人听到这话，登时就红了脸，推搡着各自回了家。
闹剧就此散场，舒华盛重又将目光放回到了程兮凉的身上，语气温和的道：“时候也不早了，丫头你也回去吧。”
程兮凉却并未立即离开，反而是将目光落到了那两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壮汉身上，问道：“老人家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人？”
舒华盛神色平静的扫视了一眼那两个壮汉，淡声道：“国有国法，既然他们选择了行恶，自然要接受处罚。”
“如何处罚？”程兮凉追问道。
“当然是按照建安郡的规矩来，凌迟处死。”舒华盛道。
此话一出，那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的壮汉立刻慌了神，脸色也在顷刻间变得苍白起来。他们忙不迭的跪了下来，伸手就要去扯舒华盛的衣摆。
“我……我们也是被逼的，我们也是无路可去了啊……”其中一个壮汉神色激动的说道。
舒华盛轻嗤一声，冷冷道：“所以你们就助纣为虐，帮他们一起为害他人？”
程兮凉在一旁看了半晌，见那原本还凶神恶煞的人此刻形容狼狈，一时也有些不忍。她忍不住上前求情道：“老人家，我看他们也并非十恶不赦，不如就饶过他们这一次吧。”
舒华盛瞥了一眼程兮凉，“他们刚刚可是要把你卖了。”
“可是现在我也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事呀。”
舒华盛看了程兮凉片刻，终于还是松了口，毕竟人家当事人都说没关系，他也不能越俎代庖处置他人，“也罢，这次就暂且饶了你们。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作恶，定不轻饶。”
两名壮汉连忙点头称是。
舒华盛摆了摆手，不愿再看那两人，“行了，你们走吧。”
可是话说完，那两名壮汉却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
舒华盛眉头皱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两名壮汉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其中一人道：“我们兄弟二人原本行走江湖，后被人陷害，无奈之下一路逃到边境，遇到了现在的主人。主人帮我们避过了追杀，却也要求我们替他做事。如今我们放走了这位姑娘，主人也定是容不下我们了。”
“外商势力盘综错杂，我也帮不了你们。”舒华盛道。
“我们不用你帮我们对付主人，只恳求您给我们一个去处，或者收留我们兄弟二人。”
“这……”舒华盛有些犹豫。
“老人家，不如您就留下他们吧，让他们好歹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程兮凉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跟着劝说道。
舒华盛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余府还缺个看门护院的人，你们二人可愿意？”
“愿意愿意。”兄弟二人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下来，生怕舒华盛反悔似的。
“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舒华盛问道。
“我叫傅南，这是我的弟弟，傅北。”其中一个人回道。
舒华盛点了点头，道：“倒是个好名字。”
随后又道：“起来吧。”
眼看一场闹剧散场，程兮凉见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便和舒华盛道了别。
舒华盛目送着程兮凉走了几步远，正想要领着两个新收的护院去见见余恕，就见傅南朝前走了两步。他问道：“做什么去？”
傅南的脚步一顿，然后才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对舒华盛说道：“我去给方才那位姑娘道个歉。”
“行，去吧。”舒华盛也没有阻止，“回来记得到堂屋找我，我将你们引荐给小公子，这余府还是小公子说了算，你们想要进余府还要得到小公子的同意。”
傅南点点头，就去追程兮凉了，留下傅北还在原地听着舒华盛的话发呆。
“发什么呆呢，你先跟我去见小公子。”舒华盛出声提醒道。
傅北这才回过神来，“您刚刚说要小公子同意，我们才能留下来。那这位小公子性格如何，真的愿意留下我和哥哥吗？”
舒华盛走在前面，领着傅北朝堂屋走去，“按理说就连我都是不应该同意的，毕竟你们是不知根不知地的陌生人，危害了小公子的安全我的罪过就大了。可是既然我答应留下你们，自然就会替你们争取这一个机会。”
傅北脸色一喜，“多谢老人家。”
舒华盛的脚步一顿，“既然你已经决定留下来，就和他们一样，叫我管家吧。”
“是。”傅北立即满口答应下来，丝毫没有不适应。
舒华盛将人带到了堂屋后，正巧见到了跑回来的傅南，便一同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叫小公子出来。”
“好的。”傅南一边缓着神，一边点头。
院中此刻已经没有多少家丁了，只有寥寥几个扫地的小厮，他们见到舒华盛带着两个人到堂屋，不禁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两人。不过因为不知道两人是什么身份，也不敢贸然上前询问。
不过片刻，舒华盛就和他口中的那位小公子一同走进了堂屋。
傅南和傅北自打余恕进了堂屋后，就有些晃了神。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一个比女子都要美上几分的男子，身形看着也是比一般女子都要纤瘦和柔和。他们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形容词，最后竟是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
舒华盛轻咳了一声，示意两人回神。
余恕走到了堂屋上方的椅子上坐下，昏黄跳跃的烛火映衬着少年的面容，在墙上画出了一个温和的弧度。
也许是烛光的映衬，让傅北觉得这位小公子似乎并不会为难他们。
“说吧，有什么事。”余恕坐定后，就开了口。
舒华盛便将先前在巷外发生的事情说给余恕听了，然后又道：“这兄弟俩现在也是无处可去，便寻思能不能留在余府，恰好我们余府也缺两位看门的护院。”
余恕听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仔细的打量着傅南和傅北，良久才出声道：“既然是人牙子，为什么不直接送去官府，还往余府内带。莫不是管家也想要助纣为虐，养虎为患？”
傅南与傅北一听，脸色顿时有些难堪，不过那些事情的确是他们做的，自然不能反驳。
“他们也是有心改正，不然小公子也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舒华盛递给傅南和傅北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放心。
“改过自新为什么要进余府？”余恕神色未变，反问道。
“这不是他们现在无处可去，所以我就想着让他们留下。”舒华盛想了想，又道，“我本来也是想将他们送到官府的，只不过那个被他们绑架的丫头替他们求情，我这才松了口。”
余恕看了眼傅南和傅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过多两人，“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如果以后再做出什么于我们余府不利的事，我也决不会手下留情。”
“是是是。”傅南和傅北松了口气，赶忙就连连点头。
舒华盛看着余恕松口，也知道余恕之前的那些话只是试探，并没有真的想要拒绝的意思。他有些无奈的想道，自己家的小公子到底还是心太软，别人稍微一示弱，他就会忍不住想要出手帮忙。
“那从今往后你们俩就轮流看家护院，不能让他人进入余府。”舒华盛转头吩咐两人。
“是。”
舒华盛还想说些什么，一转头就见到余恕慵懒的靠坐在桌边，一副困意朦胧的模样，便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小公子回房歇息吧。”
余恕刚刚喝了药，此刻的确是有些犯困，于是也没有多说话，起身离开了。
等到余恕离开了堂屋，舒华盛才转头对傅南和傅北说道：“你们两个，也和我一起走，我带你们去你们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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