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解决大宋就业问题
“小姐，您要的种子买回来啦。”小茉兴冲冲地进屋，小脸都泛起了红晕。
“在哪呢？”正在对镜画眉的谷雨站起身来。
“在院子里呢。小姐给的钱实在是多了。”
林谷雨起身去院里一瞧，也就一小麻袋躺在地上，看起来也没多少嘛。
“小姐知道这么多种子够种多少亩地嘛？我以前在乡下干过农活，知道一些，这七八斤的种子能种上十几亩地呢。”
谷雨穿越前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对农活、农作物的种种毫无概念，只知道十几亩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数字，一时有些手足无措，问道：“这么多？那……那怎么办。”
小茉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小姐不懂这些很正常，我懂一些。这些种子已经泡过水了，等种子露白就可以种了。可这十几亩地就得现在翻耕了。一个人两天翻一亩地的话，要两天翻耕完十五亩地的话就得十五天呢。可我们就带了干粗活的，几个厨子还有护院，腾不出来这许多人去做这些事。”
“小姐，要不我也去帮忙吧，我也是干过农活的。”小禾自告奋勇道。
“是不是傻，怎么会让你们去做。”林谷雨摸着自己鼓鼓的荷包，一边思忖，在古代帅哥难找，会干农活的劳动力难道会缺吗。这直接去集市上找三十个人，今天内就能下种了，顺便还能解决一下大宋就业问题，为经济做点贡献。
“小禾，你拿着这钱去集市上找些会农活、勤快点的，招三十个，告诉他们管饭；小茉，你去吩咐厨房多蒸些馒头、多备些面条，待会得招待三十个人吃中饭、晚饭呢。”
“是，小姐。”小禾小茉齐声道。
小禾一刻也没闲着，这便去了后院找帮手。
小姐孩童时期这园子还未失修的时候自己就经常被大娘子带来散心，一呆少说一个月。小姐长大了也时常回这住着，即便园子逐渐荒芜了她也不在意，只是偶尔湖边看看水，逛逛小城的集市。小禾和小茉对这里已经十分熟悉，包括这园子平常的工人、护院。
她想起和她一般大的小康，每次回来都能和他多聊几句，人也单纯热心。她绕到后院，远远地瞧见了一个少年在墙角劈着柴火。
少年抬头也看到了小禾，立刻放下斧头朝她挥手。“小禾，你怎么来了，好几天都没见你和小姐了。”
“小姐前几天有些风寒，不过已经没事了。不过有一事想找你帮忙。小姐想在园里种些菜，打发时间，需要把园里空着的土地翻耕一遍，得找些佃户来干这活，你陪我一起去吧。”
小康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疑惑：“小姐想种菜？可这农忙的时期上哪找那么多精壮劳力啊，都在家干活呢。”
“也是……是我想得简单了。你跟我去和小姐说吧。”小禾转身便带着小康回去见小姐。
她见小康总是盯着她看，便看了他一眼。
于是小康说道：“上一次见到你还是一年前，我觉得你仿佛又瘦了些。”
虽已是秋天，但白天还吹着暖洋洋的风。只是偶尔几片树叶随着风落在地上，飘在桌子上，提醒着人儿四季的变更。
天气正好，林谷雨正坐在院子看花，一边和小茉聊天，瞧见小禾带着一位自己没见过的少年走过来，站起来迎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姐，让小康给您说吧。”
“是，小姐，先下正值农忙，恐怕找不到那么多佃农。”
谷雨很懊恼自己竟然连这个都没有考虑到，看来是自己头脑一热，在古代种白菜并不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她此刻多希望自己大学学的是农业而不是经济学。而且这种子已经露白，需要尽快播种。她一合计，农忙时期普通人家的劳动力一定在秋收，但算上最差的情况，市面上总有摆摊的、经商的，把工钱给到高于他们的收入，一定有人肯干的。
但首先得利用现有的资源。
“咱们后院能不能匀点人出来干活呢，就一两天的功夫。”
“后院那些杂活我平常一点懒可都没偷，柴火杂物都足着呢。后院算上我，五个人停一两天干别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力气大，这活也不重，一个人能干俩人的活！”小康干劲十足的样子，说着还得意地看了小禾一眼。
“那就算有六人……再去找些没有田地、没有活计的流民，总是有的吧？”
“小姐，那些人来路不明，怎么能随便带进来？”小禾立刻出声反对。
“那就招有亲人一起，拖家带口的，老人、妇女、小孩都可以，不管能不能干活都按人头算钱。我已经让小茉去备下吃食了，他们在这能吃饱饭。再把别院收拾一个通铺出来，干不完活也能过夜。”谷雨盘算着，又补了一句，“做不完也没关系，需要这口吃食，看着老实的人都带来吧。”
谷雨思忖着，在古代就算近年没有大灾大祸，但总有不少可怜人因为苛捐杂税难以维持而失去土地，举家迁徙。江浙又是富裕地区，流民一定不少。
小康立马应下来：“成，这事儿好办。”
不到一个时辰小禾就和小康带着人回来了，带回来乌泱泱一大片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都穿的破破烂烂，不论年龄都佝偻着，裸露在外的皮肤都露出骨头的形状。
谷雨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流民，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第一次就这么多人，吓得退了两步，震惊之余只有难过。
“小禾，先叫厨房把现有的吃食让他们分了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小宝，咱们有吃的啦。”谷雨的话一出，人群就有了些骚动。
谷雨这才发现自己又陷入了两难，如果只按人头算，不按工作量算，他们一定会尽可能拖延，留在这吃饭过夜，根本没有干活的动力；如果按工作量算，自己又不忍心赶着一群老人小孩去农田下地干活。
她迅速地盘算着，课本里也没教过这种情况要怎么办，毕竟在现代社会是有劳动法规范，童工可不合法。
衡量再三，首先肯定是不能让老弱病残真的干活，只能让他们中的劳动力多出些力；但又不能让他们觉得慢慢做就可以多蹭几天饭吃，这就只给她留下了在中间地带游走的余地。
“再问问那些小孩。老人，有谁能多少干些活，不管做与不做、做多做少，都有吃食；余下的不必多说，带他们去做便是，找两个嬷嬷在旁边看着点就行了。”谷雨放小了声音对小禾说，特意不让人群听得清楚。
“把干活主动，做事踏实的人记着，单独问问愿不愿意做佃户，这茬收完土地就由他们去种，只收租金；翻耕完以后给足工钱，好生打发了。”
小禾应下便带着人去后厨吃饭了。
谷雨看着他们面黄肌瘦，特别是小孩儿打了霜似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这儿吃了今天这一顿，未来的日子又如何呢。
一直用这小姐的私房钱做慈善，总归是不能长久的。不能只有出，没有进，得让一潭死水活起来，生活才有过头。
谷雨皱了一会眉头，又忽地笑了。
她心里有了新的盘算，对自己的生活也有了些许盼头。
谷雨原想着只是在自己小院里种点蔬菜绿植，打发时间，没想到一下升级到十余亩的规模，把大院里几片本来应该种着景观桃树的林子都占了，还要留几户佃户。
虽然是闲着许多额外的耕地没有佃户打理，新招佃户也是本该做的，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权限在林家做这样的打算。
她心想小禾和小茉并没有如何阻止自己，应该是使得的，但还是写一封家书回去最好。
谷雨要来了纸和笔，仔细地写着。幸好小时候学过书法，写得一手漂亮的颜体字，在古代也不输秀才。
小时候写得成千上万个“永”字，终于派上用场了。
此刻，临安书院，先生刚讲完一课。叶顾敛缓缓才从书中回过味来，收拾书卷准备去用午饭。一旁的书童北田凑到顾敛耳边小声说，“少爷，再过时日就放授衣假了。”
“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少爷可有打算去看看叶家小姐？”
叶顾敛转过身瞪着北田，没出什么事的话北田定不会突兀地问这一句，一定是他知道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日我收到小禾的书信，说是带小姐向公子问好，却提到小姐连日来患上风寒。”
听到这叶顾敛的眉头深锁，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虽然与谷雨关系亲近，但她从不报忧，几年前大病一场，卧床一个月都没有在书信中提及任何。
侍女私下联系自己的书童更是逾矩，谷雨若想我知道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愿意让我知道的事情，但小禾又觉得兹事体大只能私下告诉我。
想到这里他沉沉地对北田说：“现在就回临安，路上顺道去看看谷雨。”
他背着满满一卷书卷还来不及递给北田，走得飞快。北田想去接，小跑着也难赶上。叶顾敛不再是去公厨，而是径直往书院外走。
“少爷，少爷等等我。”
俩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同在书院念书的表兄林谷裕擦肩而过，但谷裕却注意到了行色匆匆的主仆俩，想要开口问，但竟已走远。
林谷裕收回了伸出的手，罢了，自己其实也并不怎么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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