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卜古那一声喊出口后，全班都安静了，忽然，又一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郝汉：“卧槽，犬哥，哈哈哈哈哈哈，古哥这喊得绝了。”
张扬：“恭喜犬哥喜提新称号。”
高兴：“诶诶诶，古哥你耳朵红了啊！”
吴昊禹：“那我们是不是以后可以跟着喊狗哥了啊？”
本来没什么，结果被他们这么一闹，卜古也忍不住笑了，轻轻咳咳嗽一声后笑的根本停不下来。原本只有一点红的耳朵直接红了个彻底。
“够了啊你们。”柴全看着一群人都快笑疯了，明明在笑他，也不拦着，还伸手拦着卜古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这里一带，“笑笑就算了，没看到我家小孩都不好意思了吗。”
他这倒打一耙的功夫也是没谁了。
卜古被柴全搂着，笑的都坐不直了，浑身没劲，干脆倚着个“天然靠垫”接着笑。
“呦~”郝汉是个会来事儿的，看着卜古和柴全的样子，立刻就开始起哄。
郝汉：“古哥这种情况叫什么，兴姐，接。”
“反差萌。”高兴接的特别顺，还不忘调侃一句，“诶，都别笑了啊，再笑小心等会儿全哥拦不住了古哥起来抡你们。”
柴全听着那些人开着玩笑满口胡诌，低头看着笑的停不下来的卜古，笑声道：“暴躁谷子。”
卜古一瞬间收了脸上的笑，坐在别人怀里就抡着拳头想揍人，被柴全抓着手腕挡下了，还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来了一句。
柴全：“怎么，说中了？这么暴躁。”
卜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们的这点小打小闹就被张扬看见了。
张扬：“全哥，你也不还手，也太宠着古哥了吧。”
张扬的声音本来就大，这一声嗷嗷直接又把一堆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高千哲，高兴，吴昊禹和郝汉都看着柴全，显然一副吃瓜看戏的样子。
被这么多人看着，柴全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还就着抓着卜古手腕的姿势顺便把人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就是。”柴全伸出另一只手刮了刮的鼻尖，“看把你宠的。”
一群人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展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愣在那了。
“不是，全哥。”郝汉看着两个人的互动，还要说什么，“你就这么”
郝汉的话没说完，被高兴一脚踩了回去。
“怎样。”柴全转过头，笑的两眼弯弯，“我家小孩还不准我宠着了？”
“没有没有。”张扬是个上道的，“您请您请。”
郝汉：“不敢，您继续，小的们帮您清场。”
柴全笑着又低下头，问：“那，咱们继续？”
继续你姥姥！
卜古被柴全刚才那几句话说的耳朵都快红掉了，赶紧挣脱开限制，站起来。
卜古：“继续你大爷！”
说完头也不回的扭头就要走。
“诶，布谷！”柴全坐在原地跟被丢弃的流浪犬一样，“你不要我了？”
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柴全揉了揉后脖颈，看了看周围一圈的人，好笑的道：“围着干什么啊，都散了散了散了，回去上第一节课了啊。诶，那边那几个，都走了啊！”
高千哲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班长这个身份，赶紧上前招呼着人回班。
高千哲：“走了走了，都回班了，别一会儿老宁来逮人了。”
“已经来了。”
高千哲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怒骂。
宁主任：“兔崽子们，走什么走，都跟我回办公室！”
柴全：“”
柴全：“草。”
这嘴是开过光？
高一的年级主任办公室是四楼高一重点班旁边的大办公室。
正是第一节课上课的时间，走廊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办公室门口却黑压压的蹲了一溜的人。全都趴在地上写检讨。
吴昊禹看了看办公室门口，撞了撞身边的郝汉。
吴昊禹：“汉子，你说全哥和古哥有事没？”
“他俩能有个屁的事。”郝汉趴在地上写的腰疼，换了个姿势，蹲在地上，把纸垫到腿上，继续写。
郝汉：“就那俩大哥考的分，老宁供着都来不及，怎么会有事。”
吴昊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低头写了几个字，又问：“诶，那古哥不是早就走了，怎么又被老宁逮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郝汉用力过猛，笔尖把纸页戳破了，扎到腿上差点没直接叫出来。
郝汉：“你冲进去问里面的那位大哥啊，我又没有在他身上装gps。我要有那本事，全哥不得杀了我。”
年级办公室里，卜古和柴全坐在宁主任的对面，跟谈什么合同一样。
卜古刚才本来都快走到食堂了，结果迎面就撞上了老宁，老宁记不住刚才跑过来的那堆都有谁，可对卜古和柴全这两个“领头羊”的记忆可就太深了。而且这两人长得也是放在人堆里特别出挑的类型，看一眼就不太能忽视，更别提是那么记忆深刻的看了。
就这样，卜古半路又被老宁给抓了回去。
特别是当老宁知道这两个“领头羊”就是那两个离谱到让老区的主任都打电话亲自来问的人时，脸上的表情让卜古觉得下一秒就能把他推进“icu”。
“是这样。”老宁端着大茶缸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今早成绩汇总出来之后，老区的主任给我打电话了，你们有没有意向区老区。”
卜古和柴全对视了一眼，没太明白老宁的话是什么意思。
“主任。”卜古理了一下思路，不太确定的问：“您的意思是，把我们，调到老区？”
宁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孩子的悟性非常满意。
宁主任：“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客观的来说，老区那边的师资力量确实是三个校区里最好的，你们过去了，只会有利，不会有弊。”
柴全就是个来蹭空调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老宁杯子里的菊花和枸杞发呆。倒是卜古很给老宁面子，还在跟着认真地想。
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班里的同学，和汤勇。还要九门课的压力和理综考试时的自己。
最后他想到了柴全。
卜古转头看了看柴全，心里很乱。这确实是一个往上更近一步的好机会。优越的教学资源，浓厚的学习氛围和更好的师资力量。
可是
“五班挺好的。”
卜古转过头，看着柴全，正好那个人也转过了头，笑着给出了一个不知道是对谁说出的答案。
柴全：“我不会走。”
卜古看着那个人，像是站在世界中央，笑的明媚张扬，明明是一副什么也不在乎吊儿郎当的模样，却给了他一个最坚定的回答。
“谢谢主任，我也不会走。”卜古转回头，像是肯定了什么一样，“我挺喜欢五班的。”
老宁显然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还是想劝两个人。
宁主任：“五班的分班呢，确实有不合理的地方，以后年级也会慢慢改进。你们先在老区，别耽误自己。”
慢慢改进？改进到什么时候，下下一年的六月七号和八号吗？
“不会。”柴全看着老宁，带着一副乖乖党的标准笑脸，“我们不觉得耽误自己。”
这一句话说的，直接把卜古也涵盖到里面了。
老宁看了看柴全，又看了看卜古。可不管看谁，两人都是一个劲的点头。
没办法了，总不能押着人把人送到老区，老宁头疼的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人可以走了。
卜古和柴全推开门走出去，看到外面走廊上的景象，柴全乐了，在张扬面前蹲下身，特别欠的道：“扬子，这年也过完了，你现在再来给爸爸拜年是不是有点晚。没红包啊。”
张扬写检讨都快写的断气了。
张扬：“全哥，是兄弟就帮帮忙，不帮忙就请麻溜地走。”
“行叭。”柴全站起身，假模假样的拍了拍腿，拍的张扬一阵牙酸。
柴全：“那我和布谷先走了啊。”
张扬：“”
“不对啊。”郝汉在一边一直听着，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你们俩不用趴着写检讨！”
“是啊，为什么呢？”柴全仰起头，想了想，又把头低下来，笑的别提有多么欠了。
柴全：“可能是老宁忘了吧。”
“”
“轰”的一声，五班同学全体炸锅了。
“卧槽，为什么，区别对待！”
“来个人，去办公室里提醒老宁。”
“必须写，写双倍的！”
“外面的人干什么呢！”
老宁从办公室里探出头，吵人的声音从一班一路传到四班。估计楼上的都能听见。
宁主任：“你们五班的不用上课，旁边的重点班还要上呢！吵吵什么吵吵，再吵吵全给我滚回家去！”
最吵吵的就是你。
可这句话五班的人每一个敢说，一个两个又重新趴会地上写检讨。
老宁看到卜古和柴全两个人还没走，对两个人挥了挥手。
宁主任：“你们两个赶紧走，回班还能自习一会。”
卜古从墙角把书包拎起来甩到背上，对老宁说了个再见，拽着柴全就走。
班里的人都被老宁留到楼下写检讨了，教室里一个人也没。
卜古回到班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座位吃早餐。
早上起来没来得及吃，本来准备到学校再吃的，结果好家伙，一到学校就被追着跑，压根就没时间吃。
还是双排的奶香饼，但是黑米粥卖完了，卜古没买到。
正当卜古准备干吃奶香饼的时候，一瓶气泡水递到面前。
柴全：“没买到粥，只有这个，将就一下吧。”
卜古看了看气泡水，犹豫了一下接过来，仰头狠狠灌了一口。嗓子被充盈的气体刺激的有点发疼。生理性的眼泪慢慢盈满了眼眶。
“怎么了？”柴全看着卜古眼尾发红的样子，伸手抹了抹卜古的眼角，“这是被感动哭了？一瓶水，不至于啊。”
“滚。”卜古咳嗽着擦了擦嘴角，仰起头，看着柴全，“为什么留下来？”
柴全：“啊？”
卜古又问了一遍：“为什么留下来。”
柴全看着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水汽，眼尾带着好看的薄红色。即使背对着窗户，也能聚集数不清的光，好看的不像话。实在不像是男生的眼睛。
倒像是那瓶气泡水，又刺激，又丰盛。
柴全觉得嗓子有点发干，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听不出是认真还是开玩笑。
柴全：“你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走。”
心脏像泡在柠檬汽水里，咕噜咕噜地直冒泡泡。又刺激又无奈。就像醉糖的人一样，被酸酸甜甜的感觉拖着下坠又无力反抗，差一点就要溺死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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