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获新生
“大队长，救命啊，徐玲的鬼魂找我们报仇了，昨晚上我们差点就死了。”李翠花一见到大队长，“嚎”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旁边的郭富贵虽没说话，但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
“胡说八道，现在国家都提倡讲科学，破除封建迷信，这朗朗乾坤的哪里来的鬼？我看是你们两口子发癔症了。”大队长心知肚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嘴上却是严厉斥责。
“是真的，是真的，真的撞鬼了呀！”李翠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说你们撞鬼了，还是那徐知青的鬼魂，那他们怎么没事儿？”
李翠花情绪激动地反驳，“谁说我们没事，要不是那鬼差大人来得及时，我们就都不在了。”
大队长脸上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些半信半疑，“你说你们被鬼差救了，那是好事啊，那你们来找我干嘛，你们给鬼差烧纸答谢不就完了？”
“可鬼差说了，我们犯了不少错，他让我们将功赎罪，把强子送到革委会去。”郭富贵着急了，虽说当时以为女鬼要索命，他急着救自己把儿子卖了，可事后想起来还是舍不得，这不天一亮就到村部找大队长，没看见人又找到人家里来。
郭队长一想到就为了这么一家子操心了这么久，忍不住讽刺道：“要不你们就替强子把罪孽背了？大不了以后没好日子过，死了上刀山、下油锅，不得超生？”
一想到那种情形，两口子不由打了个哆嗦，“不不不，做错事应该受到惩罚，这只怪那孽障管不住自己，大队长，我们同意把郭强送到革委会去。”
郭富贵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做错事的又不是他，凭什么要他替不孝子背锅，他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就算这个他喜欢一些，也不能替他担责。
旁边的李翠花欲言又止，想阻止老伴，又怕自己真的承担后果。她思量再三，还是忍住没开口。
“你们想好了？”大队长一直知道郭富贵两口子很有些毛病，但不曾想他们如此冷漠无情，为了自己活命，竟狠心推自己儿子去死。
他也没耐心应付这两人了，冷声道：“你们要想好了，我等会儿就送郭强去革委会，是生是死可就由不得我们了。”
郭富贵狠心一点头。
郭队长把目光看向李翠花，对方却是把头偏到一边，装作没听见。
“行了，你们走吧，神神鬼鬼的就别对人提了，到时候别人问起来就说你们是大义灭亲。”郭队长没好气地赶人走。
等郭富贵等十多分钟，郭惠也借口有事回家了，她激动地冲到徐玲房间，“徐姐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咱们的计策成功了，郭富贵两口子去大队长家举报自己儿子了，你的冤屈可以洗刷了！”
徐玲本是躺在床上暗自神伤的，她一听这消息，立马下床来拉住郭惠，“你说真的？真的举报了？”
“千真万确，我刚刚在大队长家亲眼见到的。”
徐玲松开她的手，缓缓坐下来，脸上似笑非笑，“竟是真的成功了，我的仇报了。”
郭惠看见她从开怀大笑到泪流满面，忍不住跟着一起难受，就算抓了罪犯又如何，这个阴影怕是要用一辈子去治愈了。
外面郭母跨步进来，“玲玲，你的公道讨回了……”
待进来看到一人悲伤大哭，一人暗自神伤，她麻利地给了郭惠后背一掌，示意她赶紧收起那副悲催样。
郭母走到徐玲跟前，先是由着她发泄，后面看对方都快抽过去了，赶紧给她擦了擦眼泪，“好了，玲玲，这不是大仇得报了吗？这是好事儿啊，快收收眼泪，咱别哭了，这道坎儿过了，以后都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徐玲抽抽噎噎地止住眼泪，“大…娘…我不哭了…我应该高兴才对…”
“对喽，等以后换个地方，从头再来，咱们过幸福日子。”
……
解决了郭强，徐玲也要走了。
走之前，郭母给她烙了十来张大饼和十多个鸡蛋。
“包袱里有些吃的你路上吃，里面还放了些钱和几张全国粮票。这是介绍信，找大队长弄的，郭明说了，现在南方的审查得比我们这宽松一点，你只管往南边去。以后好好活着。”郭母絮絮叨叨叮嘱了一大堆。
平时的这个点郭惠早就睡了，今天知道徐玲要走，她强打瞌睡要送对方。
她走到对方跟前，“姐姐，我没钱可以给你，我就送你几句废话吧。你自己在外面多保重，你不要因为之前的事自卑，那不是你的错，你是遭了无妄之灾。在我心中，你就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好女子。我希望下次见到的你是乐观开朗的你。”
徐玲往前一步抱住她，“这才不是什么废话，我一定会牢牢记住、鼓励自己的。”
她又松开对方，后退几步，哽咽着跪下磕头，“大娘，您和您全家的恩情，我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偿还您的恩情。”
郭母扶起她，“你这闺女是作甚，我又不是图你的回报才救你的，你以后活得好好的就是对我的报答了。”
“嗯，咱们都要活得好好的。大娘，等以后我回来看您。”
“行啦，再聊下去都要天亮了，徐知青，咱们赶紧走吧，我送你去县城坐车。”郭明受不了这依依惜别的场景。
郭明把徐玲送到县车站时才凌晨5点，天还没亮，他不放心留女同志一个人在这，坚持要陪徐玲一起等车站开门。
郭明和徐玲因为装鬼的事有了交集，但二人本身并不熟，尴尬的氛围在空气中流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有小摊小贩过来，郭明才如释重负。
他跑到摊前，给两人各买了份杂粮饼，终归在吃完早餐后，车站开门了。
郭明送徐玲进车站后没有急着回去，他转身也搭车去了市里的姑姑家。
他姑早年嫁给袁大勇，两口子都在市卷烟厂上班，生袁庆和袁玉丹两兄妹，袁勇比他小几个月，俩人是同学，关系一直很好。
自毕业，两人都无所事事，郭明穿越过来后，想找点来钱的路子，正好烟厂有人，就琢磨倒卖烟丝的生意了。
袁姑父所在的烟厂，职工每个月都会发烟票，一些瑕疵品也会由职工内部消化，他是个老实人，一开始还不肯，后来经不住儿子和外甥的软磨硬泡，只得偷偷找人换。
郭明和表弟靠着姑父（他爸）的关系赚了些钱，但后来东西供不应求，于是去源头收货了。
在去姑姑家之前，他先拐弯去了趟国营饭店。他做事一向讲究，去别人家总是会买些东西，他还记着要给郭惠带卤肉，顺道一起给姑姑家买点。
到了烟厂家属院，他没久待，和表弟分了这次的钱，再给他提前打了针预防针，“咱们今年把货卖完就不做了。”
“怎么了？咱们的货多受欢迎啊，烟农那边还想着咱们明年多收点烟叶呢。”袁庆跟着他表哥挣了不少钱，正是兴致勃勃准备继续扩大买卖呢。
郭明不好意思跟他说是家里人不让他做了，只能他随口胡诌，“现在查得越来越严了，反正咱们手头的钱也不少，甩完货就收手吧。”
袁庆还有些可惜，哪个少年人不喜欢冒险，这种刺激的生活他都快要上瘾了。
郭明看他的表情有些遗憾，拍了拍他的肩，“行了，以后少不了发财的日子，还不用这么担惊受怕，等机会合适了，哥带你发大财。”
“行，就等着哥你带我发财了。”袁庆也是个爽快人，知道表哥比他聪明有主见，既然决定不干了那就认真谋划收尾的工作。
“哥，我之前还想着最后几批慢慢放，把价格抬上来，既然你说不弄了，那我就干脆大量放出去算了，现在市面上没什么风声，价格应该和现在差不多。”
“随你处置。”
少年不知愁滋味，不一会，袁庆就忘了刚刚的失落。
他高兴地说道：“哥，等处理完了，我去青山大队找你玩儿啊。”
“没问题，现在山里好东西不少。”
郭明把事情交代完就回家了，这几天他精神高度紧绷，早已疲乏不堪，跟郭母说一声让大家不要找他后酣然入睡。
这一觉直睡到饭熟，吃过饭，他例常和郭惠去散步。
郭惠眼睛扫过远处的群山，心里一动，“你明天有没有事？你没事带我爬山吧！”
“夭寿哦，懒人竟然想不开要爬山了，说，你是不是被人附身了？”郭明怪叫道。
郭惠不甘示弱地回呛，“可去你的吧，我是来这么久还没上过山呢。要不是现在太小，怕别人多事，谁稀罕要你带路。”
“现在是秋天，进山肯定收获多多。再说了……”郭惠想到这又激动了，“你在电视和小说里总看过吧，主角在山里或者悬崖下总有奇遇，不是捡到奇珍异宝就是获得提升。咱们俩能穿越不正说明有主角命嘛，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宝贝。”
郭明简直没眼看某人，“虽说现在不是白天，但你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郭惠气哼哼地反驳，“万一呢？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郭明有些头疼，“行行行，带你上山不是问题，只是我怕山上有猛兽，到时候救不了你。”
“不然咱把阿姨也叫上？人多力量大。”
“你就不怕到时候陷妈于险地？你怎么跟爸交代？”
“不会的，这个季节野兽有东西吃，才不会攻击人呢，再说我们又不进去很深，安全性大大提高。”
“那看你能不能说服咱妈，我在考虑要不要陪你们一起去。”
“什么考虑，只要我说服她，你就必须去，就这么说定了。”
“你也太霸道了吧！”
“男人，你敢不听我的话？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快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一路插科打诨回了家，笼罩在两人头顶数日的低压总算全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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