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冰雨天
周六晴空万里，正当安旭以为这种天气会延续下去的时候，却有几片莫名的寒云不知从何处飘涌而来。
周六晚上，外界的温度忽地降了下来，足足下降了十几度，顿时从炎夏改成晚秋，甚至有了一丝冬的味道。
西川省是个北方省份，向来更易入冬，可现在才只是初秋之时，此时突然降了如此大幅度的温度，着实令人觉得怪异。
不过嘛，公寓里一切安好，空调吹送暖风，舒舒服服的，丝毫没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
……
第二天，安旭找到楚莲，带着她一同去了天商区。
因为天气冰凉的缘故，两人都穿了厚厚的秋装，也无心观赏世界的风景，一起在公交车里迷糊了一阵，然后下了车。
天空凝云成墨，似浸了水，沉沉压在空中。泛青的乌云在天空左右晃动，却紧紧凝聚在一块，并没有丝毫飘散的迹象。
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直接影响了安旭的计划，导致有诸多事无法进行。他只能就此作罢，随机应变地带着楚莲四处晃荡……
逛了一小会，倦意悄悄袭扰过来了。安旭生出了诸多疲乏之意，在旁边悄悄打起了哈欠。
“哥哥累了？”楚莲察觉到了安旭低迷的精神。
“没……”
楚莲皱了皱眉，担忧地望着安旭的脸，犹豫道：“要是累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吧，今天气温这么冷，确实不适合出来玩。”
安旭摇了摇头，无趣地走在前方，随口说：“没关系，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一趟，自然要玩得开心点。”
“真的？”楚莲脸上满是质疑。
“真的。”
见安旭说得信誓旦旦，楚莲只好点了点头，跟着安旭继续逛了下去。
……
进了大商场，将之当成普通的百货店随意逛着……
“兔子！”
楚莲目露精光。
安旭平静地朝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气，静静说道：“烤着吃，味道最好。”
楚莲不满盯了安旭一眼，有些生气地说：“哥哥好残忍！”
安旭不置一词，静静望着窗外的天空，愣愣地发起了呆。
天气冷了，他想吃烤兔子了……
“哥哥快看，还有胡萝卜！”
楚莲欢快地拉着安旭的衣角，兴奋喊道：“我们去买些胡萝卜喂兔子吧。”
“烤着吃，味道最好。”安旭敷衍了一句。
天气冷了，他想吃胡萝卜烤兔子了……
楚莲眉毛一跳，暗生了诸多恼意。她指着一堆蔬菜：“芹菜！”
“烤着吃，味道最好。”
“鱼！”
“烤着吃，味道最好。”
“晓恬妹妹！”
“烤着吃……”
说话间，安旭忽然呆住了，急忙四处张望了起来：“等等！晓恬？她在哪？”
楚莲指着一个方位，张大眼睛认真找了找，可找了好一会，她却没能再度找到晓恬，便吃惊道：“奇怪，刚刚还在呢……”
话音越说越小，底气悄悄间泄得一干二净了……
安旭顺着楚莲指示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人都没见到，便不爽地捏了捏楚莲的脸蛋，皮笑肉不笑地说：“小莲，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了？”
楚莲微慌，急忙大喊：“我没骗人啊，刚刚真的见到她了！”
安旭质疑盯着楚莲，静静摇头道：“不信……”
正说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漂亮的身影，不由直接僵在了原地……
……
确实是晓恬，没错！
她有晓恬模样的脸，梳着晓恬模样的发型，穿着晓恬模样……
穿着一件清凉的夏装，干干爽爽地露着双臂，正埋头在货物架上挑着心仪的蔬菜。
像个老头子一样背负双手，随手晃荡着购物篮，见着喜欢的东西了，就将之捡进篮子里。
……
顷刻间，安旭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楚莲小心地看了看安旭，小心问他：“哥哥，你打算怎么做。”
安旭僵在原地，恼意悄然生出，甚至让他都没听清楚楚莲说的话语……
那家伙……大冷天的居然只穿了这么点衣服！
这是在找死吗？
僵了小片刻，他暴躁道：“那个笨蛋！我会好好修理她一顿的！走，我们快过去！”
话罢，他便像一个率领小弟去打群架的不良少年一样带着楚莲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可走到那里的时候，他们却发现晓恬模样的家伙已经离开了，买了心仪的蔬菜之后就像泡影一样消失在此处。
安旭与楚莲呆愣地沉默在了原地……
蔬果区一片祥和，白的绿的红的各种各样蔬菜静静躺在货架上。鲜有人走过，也无人影袭扰。静谧而沉默，略带半分安详……
楚莲撇过脸看向安旭，小声问道：“我们去找她吗？”
安旭沉默着，思索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平静说道：“抱歉了小莲，今天我怕是不能继续跟你逛下去了。你先回去吧。”
楚莲愣愣问道：“那哥哥呢？”
安旭暴怒，狠声放话：“我去揍个人！”
楚莲：“……”
不过呢，她倒是觉得晓恬确实该揍。这么冷的天不好好待在家里也就算了，居然还偷偷摸摸跟了过来，完全违背了昨日的承诺。
因而，楚莲没有劝阻，也觉得游逛间多了许多疲意，便点了点头，在此地与安旭分开。
然后一个人独自去了公交站。
……
……
天气寒凉，沉沉的乌云压迫天空，漆黑泛青，凝成水珠，滴滴降落而来。
下起了冰冷的雨……
安旭匆忙地在附近跑动了一阵，好不容易才找到晓恬模样女生的身影，见到她杵在一个水果摊面前，正与老板讨价还价。
距离隔得远，安旭听不清她们的交谈，但也能猜到她们在说什么。
不过，他感到奇怪。
他不知道晓恬为何会来到这里。她的行迹毫无规律可言，所买之物也全然都是鸡肋。
安旭有些担心……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先不去惊扰对方，准备跟着她，找到她的目的再说。
旁边有个小商店，安旭便进去买了个帽子和口罩，将其端正戴好，以遮住自己的面容。
随后装出不经意的样子绕在女孩的身边，与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她走，他也走。
她停，他也停。
时间在行走跟踪间悄悄流逝。寒云冷滞的天空，冰雨随风飘走，在时光闪烁间渐渐坠落于地。
远方天际的光，也慢慢多了些许午时之景。
他们走了一段段路，进了一个个房间……
去了超市，他跟着。
去了服装店，他跟着。
去了厕所，他守着。
去了酒吧，他直接炸了毛……
安旭呆呆看着晓恬走进一家酒吧，内心的怒火顿时腾腾翻转，熊熊然直焚心口。也懒得继续伪装跟随了，直接冲进去，暴怒地四处盯了起来。
……
此时是白天，酒吧还没到吵闹的时候，内部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和酒保。
安旭在客人之间环顾一圈，仔细查看，却没有见到晓恬的身影。他有些不快，便皱眉来到酒保旁边，询问起了晓恬的讯息。
“你们刚刚有没有见到一个提着购物袋的漂亮女孩进来。”
酒保努力想了想，回答道：“漂亮女孩？哦，你是说那个啊。她刚刚去洗手间的方向了。”
“谢谢。”
安旭道了一声谢，然后急忙来到洗手间的所在处，静静守了起来。
一分钟……
两分钟……
过了小一会……
正当安旭担心晓恬是否掉进马桶里了的时候，一个人从女洗手间走出来了。
似被猎物扰动了蛛网一般，安旭急忙朝对方看了过去。可很快，他满怀期待的眼神就瞬间被失望填充了。
对方并不是晓恬，只是一个外貌普通的中年妇女。她的脸庞普通至极，放在人群中，任谁也不会去关注第二眼。
那个女人直接走过安旭身边，没做一丝逗留，也没传来任何怪异的视线。
安旭觉得无所谓，于是继续等在了角落里……
等着，等着。他的脑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别扭感，鬼使神差地朝那个女人看了过去，刚好见到她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地从门口离开了。
别扭感在脑中作祟，安旭直接僵愣在原地，心中迅速闪过诸多思绪，也让他忽然生出了某种唐突的不安。
中年妇女？
会有中年妇女出现在这种场所里吗？
酒吧夜店，这都是青年们的专属游玩地，几乎不可能有中年人出现，更不可能有中年妇女出现！
兴许会有……
不过，哪怕会有，也绝对只可能在晚上出来！而非大白天！
安旭僵愣了一小会，见对方已经离开了门。也懒得向酒保询问对方的讯息了，直接跑着跟了过去……
他觉得有问题……
或许这只是他的错觉。不过哪怕出错了，他也可以趁机问问晓恬的事。既然这个女人刚从洗手间走出来，那就意味着她有极大概率见过晓恬。
跑出门，安旭却见到那个女人也以极快的速度朝远方跑了起来。
如同紧张感催动一般，安旭不敢逗留，急忙跟随着跑了过去……
……
他们跑了很久。
跑过了两条街道，拐过了好几个拐角。越过摊贩，跑过路灯……渐渐的，他们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女人停住了，静静站在一堵高墙前方，身影一动不动。
安旭也停下来了，微微喘了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朝对方走了过去。
“你……”
安旭正要开口，可就在这时，一点寒芒乍起，女人骤然返过身，手持着锋利匕首，随后狠狠朝安旭刺了过去！
那点寒芒，锋锐无比，迅速至极！如一闪而逝的光，瞬间出现，又瞬间袭至身前。
安旭大惊失色，急忙往后跃了一大步，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那把钢刀。
他静静站在原地，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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