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问证
昨晚从安定县公安局回来的其实很晚，陈歌只想起了日记中的几篇重要内容，没有多做思考就睡着了。陈歌的背包里一直在发光，在不远的透明毛玻璃构成的洗浴间，玻璃上隐隐显现着什么，发着荧绿色的光，越来越亮，想要破镜而出。两者冥冥之中僵持在了一起。这一切的对抗在悄无声息中发生，陈歌转了个身，扯了扯薄被，熟睡不已。
第二天早上起床，陈歌早在床上头很痛，他记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就是想不起来。他一拍脑袋，想起了那只许音求的签，他觉得可能是这个签。陈歌从背包里抽出这只细长的塑料桃木签，发现一半被烧没了？这是自己发光发热把自己烧没了？陈歌哭笑不得。拿在手里的签，刻在中间的“中签”两个字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一个“签”字了。陈歌在想这只签要是烧光了会发生什么，要是没有签发生什么事情该怎么办？该做什么准备？陈歌思考了一会，想不明白，就去洗漱了。洗浴间一切正常，陈歌在洗浴间门口观察了半天，才进去洗漱了。他觉得不洗脸出去见人很是耻辱，那天早上被吓得没洗脸和张欣雅去吃早饭，一直无法忘记。他甚至现在都觉得张欣雅当时都看出来自己没洗脸只是基于种种原因没有说出来而已。
陈歌在楼下大厅，碰见了早起的李响，李响没有什么太大的精神压力，早早的等候在大厅了。不一会儿，李雪、李明、张欣雅三个人打着哈欠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大家早上好啊、”李明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老师呢？”李雪冰冷的问道。
“去买早餐了。老师说早上要开个临时会议，为了节约时间，就亲自去买了。”李响很不自在。
“这是老师的一片心意啊，你说是不是，陈歌？”李明看向陈歌。
“啊，对，但我觉得老师突然这么勤快，把助理要干的事情给干了，可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李明继续分析。
“你睡了一晚上就变的这么聪明了？昨天下午你去调查的时候怎么就这么不开窍？”李雪欲言又止，她看起来对李明昨天下午的调查很不满意，很想臭骂李明一顿，但数落了一句还是忍住了。生气，不是为了吵架，是为了发泄情绪，李雪很清楚自己发言的目的。
“大家快看，老师来了。”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张欣雅指着旋转门外的教授。
热腾腾的大骨汤包、豆浆，众人坐在大厅沙发上吃的津津有味。
“大家边吃边说说昨天的调查都发现了什么？”教授沉厚的嗓音让大厅都变得沉默起来。
“老师，我先说。”李明作为团队积极分子，吃了一大口包子激动的举手发言。李雪瞪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昨天我去平安公寓调取监控录像发现，那个护送李玫去前台登记的男人是他的初中同学，他两其实很不熟的，不然他不会以为李玫只是住一晚，还傻乎乎的在前台登记。在登记的时候，我反复查看发现那个男人抖个不停，我可以确定这么热的天一定不是冷的发抖。李雪你怎么看？”李明想吃肉包子了，手里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在不停的往手下流油，再不吃凉了不说，肉油就全流淌光了，这李明心疼啊。李雪没有理会李明手里的包子，接过李明扔过来的话头自顾自说了起来。
“我不怎么看。你就像头猪，整天想着吃。”李明嘿嘿的笑了两声，没有反驳。
“护送李玫回平安公寓的那个男人，是他初中同学，怀疑被胁迫，昨天下午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今天上午就来县公安局说明情况。李明昨天下午打电话对人太温柔了，你就不能强硬一点，不停的请请请，有几个来公安局是请来的？？？还有，我实在忍不住了，他，，”李雪越说越生气，有点忍不住了。
“昨天就这么多了解吗？”教授继续问。
“还有，我看了所有的案卷卷宗，发现在前台这录的口供这有线索。前台招待说2月份有人以月租的方式租住了304的房间，和303一墙之隔。基本上一月只来两三次。这让我觉得不正常。”
“说重点。”教授果然不愧是教授。
“304的房间在二月份被一个人学生租了过去，一月以1000的月租费租住，一个月只来两三次，前台不知道他的房间里有什么，说这个学生可能只是租在这每月来散散心。我问最近值班的人，他们说这个学生在6月27号晚上入住了，但不清楚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和李明都在怀疑这个学生有很大作案嫌疑。我没有搜查权限，不知道这个学生的身份，今天得叫个人帮我一起去调查。基本上就这些了。”李雪说完低头吃起了自己的包子，她才不会像李明那么傻，咬一大口发言。
教授点了点头，望向了陈歌，陈歌被盯了一眼有点慌，急忙从沙发上坐的端端正正，汇报起来，
“昨天我和张欣雅去了李玫家，重新调查了一番，发现了李玫的日记本。昨天快晚上的时候，我和张欣雅看完了日记，发现了今年过年时，李玫一直名叫王放浪的男友纠缠，但在今年5月23日的时候，他们已经彻底没有来往，而且根据日记中的记叙来看，王放浪没有恶意，但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充分排除。今天要做的事情是去见王放浪或者王放浪的家人。基本上就这些。”陈歌快速的说完，望着自己手中吃光的包子，有点尴尬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大家调查的事情我基本上都记下了。我昨天去验尸，发下脖子和生殖器部位切口平滑，没有那么锋利的刀在人血液流动的情况下切割的那么平滑，没有一点凹口破槽。”
教授的话让正尴尬不知道该干什么的陈歌马上有了方向，因为张欣雅经历过。
“头发！没准是用头发。”陈歌激动的说道。
“不可能，人血是流动的，不说别的，现场没有血花四溅。”李雪很冷静的看出了这个最大的漏洞。
“低温条件下，找准位置，缓慢切割。”张欣雅补上了这个条件。
“这个是有极大可能，不过操作起来的问题还是有很多。”教授用赞许的目光看着陈歌，把他当宝贝看待了起来。
“确实问题很多，我这只是第一时间的一个猜想嘛。”陈歌自己也承认了有很多问题。
“这猜想挺不错的。大家都吃完了，准备一下，一会起身去完成今天的任务。”
大家纷纷去各自房间打包自己的随身物品。陈歌无论去哪，只需要背一个大包就可以解决自己的所有需求。
“陈歌，王放浪今天在上班抽不开身，下午才能请到假过来。”张欣雅一脸无奈的对着和陈歌说道。这只有短短两天，张欣雅就很陈歌混熟了，其实张欣雅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就是很腼腆而已，这是陈歌观察得出的基本结论。
“怪我们昨天没早打电话。对了，你查查王放浪的家在哪？他来不了我们可以去他家啊，要是离得近的话。”陈歌这么问着。
张欣雅去找了户籍科的小姐姐，一会后就回来了。
“王放浪家在安定县绥阳镇□□村。局里有人去过，1个小时的车程，可以带我们去。”张欣雅这么解释。
“你想不想去？”陈歌坏笑着问张欣雅。
“无所谓，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就去呗。”张欣雅的话让陈歌很是舒服。
竟然又是小朱警察出车。小朱警察抱怨自己都快成了他两的专属司机了，一天啥都不干，净拉着他两瞎转悠了。
车辆一路向西疾驰，和骆家镇福溪村的方向正好相反，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这是不是在说老死不相往来？陈歌觉得这么想已经脱离了实际联系，是在瞎几把想，不合适不合适。
路上同车的张欣雅，闲得无聊，就说起了对日记中的王放浪没有什么好感觉，不过也很理解。陈歌不知道这会不会引起张欣雅对王放浪家人的抵触，提醒了几句。张欣雅点了点头说自己不傻，然后就开始了一路说个不停，班上她知道的绯闻八卦，花边新闻，自己犯的大把的花痴加智障行为。鬼使神差的说李明喜欢李雪，李雪对李明不讨厌，只要李明在加一把劲，就能成功推到李雪了。这让陈歌听的一脸莫名其妙，他只关注现在的案子，自动把张欣雅的话过滤掉了。张欣雅一路在对一个空气说了一大半的话。
到了村头下车刚一打听，往前走几步，村东头一家小商店就是王放浪家。
“怪不得他这么浪，原来还是有浪的资本啊。”张欣雅一句话让陈歌担心张欣雅一会可能会说什么刺激他家人的话。
“我再提醒你一句，进去之后不要随便开口评价任何人。”陈歌皱着眉头很严肃的说了这句话。张欣雅吐了一下舌头，“我知道了。我们是来问问题的，不是来制造矛盾的。”张欣雅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顺从得跟在陈歌身后做了一个小跟班。
“你好，请问是王放浪家吗？”陈歌首先开口。
“你好你好，领导你好。”那个店铺的年长的老人，边打招呼边握手，招呼一个年轻女人从里面的玻璃柜台上取了两盒烟出来。老头拿到手里，直接就往小朱和陈歌手里塞。小朱和陈歌推辞不下拿到手里，老头又自己掏出烟，抽出一根，要给小朱点烟。超出一个服务业人员该有的服务态度热情，就容易让一部分人反感。小朱用手抓住老头的要点烟的手，低沉的说了一句，
“你是王放浪的父亲，王满福？你儿子有一些事情我要问一问你。”
王满福这个老头一听和自己儿子有关，立马着急了。
“领导，我儿子咋了？他平常可是一个好娃娃，不偷不抢，怎么会被你们公安逮了去？领导啊，我儿子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他现在在哪里？”老头拉着众人从商店旁边的大门进去，通过院子，进入大厅。众人在沙发上坐定，王满福招呼商店的那个女人去给各位领导倒水泡茶，自己急切的在沙发上坐都坐不稳，脖子伸的老长，不停的东望望，西看看。什么是坐立不安？什么是如坐针毡？这老头完美的表现了出来。
茶水一上好，王满福这老头端起一杯就给小朱递了过去。虽然这老头看起来心急的不得了，礼数一点都没怠慢。
“你儿子在上班，没啥事。”端着杯子的小朱警察一句话，让王满福这个老头坐的踏实起来。
“我就说我儿子怎么可能犯法啊。他虽然一直在浪，但其实胆子小的很，连只鸡都不敢杀。”老头看起来在向小朱他们三人解释，更像给他自己在解释。
“不过，这不排除你儿子和一起凶杀案的有联系。”小朱警察这一句补刀让老头又回到了刚才那种坐立难安的状态。老头又要开口，陈歌打断了，
“你不要再解释了。我们只是问一下你儿子的基本情况，问清楚了你儿子就没事了。”陈歌的这句话让老头王满福安静了下来。
“那我问你说。你儿子今年过完年去过哪里？和哪些人有过接触？”陈歌开始了询问。
“今年过年的时候，就走亲访友，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去天天喝酒乱逛，很正常啊。要说不正常的事情，2月底，就是刚快过完年那会，他有一□□服上带的泥水回家。那天他脾气很大啊，顶着脏衣服回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停的砸东西，骂人。”老头说的很伤心，陈歌三人也只能听着。
“我问了好久，他才说是为了那个四年前的女人。我一直劝他重新找一个吧，他偏不，把我从房门口骂走，还说什么你懂个屁。我一生气就没再管他，第二天他早早就从房间出来，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你儿子现在在上班，他是怎么想开的？”张欣雅坐在沙发的一角，推动着话题。
“我想得给他找个女人了，就想让他去相亲。他那天出去了两天，被他弟弟找了回来。我把媒人叫来了屋里，没想到又被这不成器的儿子骂走了。骂的凶的，还说这辈子都不娶女人，要是娶女人，就从村西边的沟里跳下去，谁也不要拦我。”王满福的表情从伤心转换到了高兴。
“我猜他现在上班这么安分守已，一定是找到了满意媳妇。”陈歌平静的说道。
“领导果然是领导，给他找的媳妇是就是刚才给你们端茶倒水的那个。那女子可孝顺了，啥活也都能干，一看就是能持家的料。有她陪着我儿子，我放一千一万个心啊。”老头觉得安顿好了儿子的后半生，此生都没有大的遗憾了。
“冒昧问一句，王放浪的弟弟是？”陈歌用狐疑的目光看着王满福。王满福没觉得有啥，
“哦，是我二儿子，王小明。他还在上大学，学的是抓贼的专业。”
“暮阳大学？”陈歌和张欣雅异口同声的问出一样的话。
“对对对，就是这个大学。名字起的一点都不好，叫朝阳大学多好啊。”张欣雅和陈歌面面相觑。
“好了，我知道了。继续说王放浪，他就这么容易改变自己的想法结婚生子了？”张欣雅还在继续问，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2月底那一档子事，让放浪很没有斗志。小明上学走之前去和他谈了一场话，我也不知道谈了什么。但之后就感觉放浪他好像在纠结什么。在4月份，他进城找了一份工作，我想我儿终于明白了，肯踏踏实实的干了。5月底吧，我太忙了，时间记得实在是很不清楚，他周六双休的时候，回来告诉我去找那个女人谈一谈彻底做个了断。那天他去谈完后第二天就去见了相亲对象。没多久，这个女娃就过来我家帮忙了，婚礼也已经挑日子在准备筹办了。”大儿子结婚这是让很久没有从心底感受到幸福的王满福重新感受到。
“那好，我们不打扰了。”陈歌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10点多了，没有多少谈话的时间。
陈歌三人匆匆告别，回公安局的路上，张欣雅开始靠直觉分析了。
“你有必要去确认一下王满福家的二儿子王小明是不是你室友，是的话你最好问一下，问的越详细越好。”
“我有把握确认是我的室友，可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我不好过问。”
“那你就别问，你就憋着，到死也别问。”张欣雅生气的头扭向车窗一边，不想看到陈歌。陈歌也对此这个话题的结束很不爽，看向另一边的车窗，不停的抖着腿。两人中间有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两人紧紧分隔在车两侧。
(https://www.ddbqglxt.cc/chapter/19323632_1613555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ddbqglxt.cc。顶点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ddbqglxt.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