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风驰电掣
顾凉带着卫青秋和左丘宵匆匆地离开了左家。
卫青秋一坐上马车，便急切地问道：“顾公子，你父亲如今到底是何症状？怎么前些日子，我听说他不过只是普通的风寒。”
顾凉面色极其难看，他飞快地解释道：“的确一开始是普通风寒，也找了大夫治疗。可是渐渐的，我爹便开始时不时地流起了鼻血，脖子和手腕也逐渐变得僵硬了起来。我当时担心，想找你看看，可却拉不下脸面，便拖了一阵子。”
卫青秋皱了皱眉头。
她有些不赞同顾凉的做法。
一些大病并不是突然爆发的，其中必定会有些不寻常的症状。顾凉并不懂医术，因此却极有可能耽误了最佳医治的时间。
就听顾凉继续说道：“今早用完早膳后，我父亲突然吐了两口血，接着便晕倒了。府里的大夫立刻给他进行了针灸，可他醒来后竟完全无法起身，整个身体僵硬得厉害。”
说到这里，顾凉的眼圈都发红了。
他定定地看着卫青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之意：“左少夫人，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父亲！他与我不同，却是一心为民的好人。”
“你放心，我绝对会尽力救治。”卫青秋正色说道，“还请车夫加快速度，你父亲的病乃是奇症，若我猜得没错，却是要争分夺秒，片刻功夫都不能再耽搁。”
顾凉一听这话，顿时就着急了。
他当即下了车，把车夫敢到一旁，自己驾起了马车来。
只见顾凉不停挥舞着马鞭，马匹吃痛，瞬间跑得飞快。卫青秋只觉得周围的景色都变花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辆风驰电掣的马车在郡内的道路上飞驰。
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顾凉便停下了马车。
卫青秋立刻走了下来，抬头一看，却发现这是一座幽静典雅的大宅子。两旁都没什么人家，显然是独门独户。
宅子上面挂着“顾府”的牌匾。
怎么不是郡主府？
卫青秋颇觉疑惑，但此时不是探查这些琐事的好时机。
顾凉在前面带路，卫青秋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跟上了他的脚步。最后到了府中主院内，两边丫鬟立刻行礼，帮着顾凉掀开了帘子。
卫青秋发现，从进门到现在，四处都是静悄悄的。
虽然有不少下人在走动，但都没人发出声音。
这里的气氛却和左府大为不同。
卫青秋心中大略有了底。
顾老爷定然是位极其喜静之人，所以府中才会出现这般状况。
进屋后，卫青秋却是微微点头。
只见屋内窗户敞开，空气通风清爽，也并未点熏香之类的东西。顾老爷躺在床上，见卫青秋进来，他却无法起身，只能对着她点了点头当做是打了招呼。
卫青秋说：“顾老爷您躺着便好，如今情况紧急，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
她先是望闻问切了一番，又再次细细地把了脉。
顾老爷是位面容儒雅的中年人，他和顾凉长得有些相似，但却多了几分的柔和。如今他因犯了急症不能动弹，可脸色安宁，丝毫不显慌乱。
顾凉站在卫青秋身后，眼睛一下不眨地盯着他，却是半句话都不敢说，和他在外面嚣张跋扈的样子截然不同。
左丘宵也在看着卫青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认真给人看诊之时的卫青秋比平日里更为夺人眼球。
待卫青秋把脉完毕后，顾凉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左少夫人，你可看出了我父亲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卫青秋轻声说道：“顾老爷患得是少见的奇症。他足太阳经厥逆，因此造成了昏迷和吐血的症状。而他足少阳经厥逆，则关节僵硬，特别是脖子腰部和手腕脚腕无法转动。”
卫青秋说得症状病理和顾老爷的情况一下子便对上了，顾凉立刻就信了八分。
他立刻追问道：“需要用什么法子医治？”
卫青秋早有腹案，她不慌不忙地说道：“先用银针刺主病之经的腧穴，一日两次，再辅以汤药，一日三次，半月后便能恢复过来。”
顾凉闻言立刻松了口气，他笑着刚想说话，却见卫青秋突然对着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莫要高声。”卫青秋正色说道，“这病治疗不难，却须细心养护。若是病人受惊，便会立刻惊厥而亡，平日里万万不能高声或是发出大的响动。”
惊厥而亡！
顾凉脸色的笑意凝固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卫青秋，似乎对她的解释万分不解，可他还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用近乎耳语的音量说道：“为何这般严重？”
卫青秋解释道：“因为是奇症，不仅如此，病人若发肠痛，那便是神仙在世都救不活了。从今日开始，不仅不能喧哗，而且饮食必须清淡，不得沾半点荤腥，茶水也不能喝。”
顾凉见她说得严重，当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飞快地出去吩咐起了府里的下人。
一时间，原本满院子的人全都有序地退了出去。
卫青秋看了眼纹丝不动的顾老爷，心中只觉得他运气真的极好。
若不是他喜静，下人们因此习惯了轻手轻脚，不然换个别的环境，顾老爷根本就等不到她来便会因惊到而犯病了。
她先开了一副药方，让下人们去熬煮。又取出银针，开始细心地帮顾老爷治疗起来。
等到针灸完毕，又服下药物后，顾老爷转了转眼珠子，轻咳两声，声音有些虚弱地说道：“老夫却是觉得好了许多。”
顾凉小心地上前扶住他：“爹爹，你能开口说话了。”
“左少夫人的医术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精妙。”顾老爷对她淡淡一笑，丝毫看不出此时他正在遭受病痛的折磨。
卫青秋对这样心性坚韧之人向来是极其敬重的。
她当即便说道：“顾老爷您不必太过忧虑，这个病只要找出病症，按时用药且保证环境的话，半个月后便能痊愈。”
顾老爷点了点头，轻微地活动了一下身体。
他赞赏地看向卫青秋，轻轻说道：“我的脖颈和手腕也较之前松快了不少，这还是左少夫人第一次用针治疗！我如今对于少夫人所说半月能治好地话深信不疑了。”
卫青秋见他精神饱满，心态平和，想了想便大着胆子说道：“老爷，其实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与你得此病的原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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