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暗流汹涌
左丘宵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这是御赐之物。”
“什么？”卫青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左丘宵说：“每年内务府都会送来新的，按照规矩，陛下赏赐的东西，却是不能不用的。”
卫青秋脑中顿时闪过了无数个年头。
如今轩辕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听说今上以仁治国，又识才善用，这才把轩辕国治理到了如此程度。如今的在位的乃是奉天帝，是位宽厚仁德的明君，颇受百姓的拥戴。
就连这具身体的原主，在记忆中关于奉天帝的回忆，也都是些赞颂之词。
由此可见，这位在普通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了。
“陛下他……若是想要对付顾老爷，也不必用这种法子吧……”卫青秋不解地说道，“这般水磨工夫，多费劲。”
左丘宵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却是发现，卫青秋的语气中只有疑惑，却并未有多少对如今皇帝陛下的崇敬。
他抿了抿嘴，轻声说道：“我也是听了些传闻，不知是真是假。”
传闻？
卫青秋心中好奇之心大起，顿时竖起了耳朵。
“听说今上登基前却是最不受宠的皇子，可他的对手，不是出了意外，便是得了重病。特别是当年最有登基希望的太子，竟在一次早朝中当初发狂，从台阶上跌落了下去，摔断了腿。”左丘宵的话淡淡的，可是卫青秋却能从这几句话中想象出当年夺嫡之战是如何得激烈。
她在前世也是看过不少类似的小说和影视剧的。
因此她不由脱口而出道：“难道，陛下是在扮猪吃老虎？”
左丘宵轻咳两声：“此话莫要在外面讲起，如今的白鹤卫却不是吃素地。”
卫青秋好奇地问道：“白鹤卫又是什么？”
左丘宵解释道：“是今上设立的专门收集情报的地方。不论文武百官还是平头百姓，只要有可能会对国家造成损害地，都是他们的监视对象。”
这不就和明朝的锦衣卫差不多吗？
能让左丘宵忌讳成这样的，恐怕这白鹤卫的行事更靠近东西厂的风格。
卫青秋心中了然，便又问道：“如此说来的话，今上惯用的法子却是温水煮青蛙了，把有威胁地对象不露声色的消灭掉。可是顾老爷又是做了什么事，能让今上惦记上?”
左丘宵冷笑道：“还不是因为顾凉。”
“顾凉？”卫青秋皱了皱眉头，“他去京城惹祸了？”
可也不对啊，顾凉如今不过十几岁的模样，可那毒至少下了有很多年了，这时间上却是对不上。
“今上一共有两子一女。”左丘宵解释道，“大皇子乃是太子，一出生便得了名号，可惜体弱多病，没有活过六岁便没了。二皇子是大皇子去了后才出生的，如今十岁，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等等。”卫青秋惊讶地说道，“难道你是说，若是二皇子没了，顾凉就有可能……”
后面的话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以至于卫青秋都没法说出口。
那个看起来就极不靠谱的顾凉，居然离那个位置这般近？
“你猜得没错。”左丘宵冷冷一笑，脸上带起了几分冰寒和讥讽之色，“当初陛下运气太好，得了上天的‘恩宠’，所有挡路之人都死了个干净！只留下了如今这位南山郡主。若不是她早早嫁给了顾老爷，远离了京城那个是非之地，怕是也要早早归天了。”
卫青秋听得只觉得汗毛倒竖，从心底泛起了阵阵寒意。
这是何等手段啊。
奉天帝竟然把相关皇族弄得几乎死绝了！
“若是二皇子走了，离那个位置最近的皇室血脉便是顾凉。”左丘宵说，“南山郡主和顾老爷多年分居，而顾凉也被养成了个纨绔模样，这便是原因。”
卫青秋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道：“可陛下不是还有女儿吗？儿子没了，他为何不把皇位传给女儿？”
左丘宵一愣，他满脸骇然地看着卫青秋，显然被她的话语给惊到了。
“不行吗？”卫青秋眨巴了下眼睛，丝毫没有察觉到如今自己的话有多么的惊世骇俗，“若是那位公主生下一男半女，也是可以继承皇位的。”
左丘宵定了定神，说道：“三公主幼时不小心喝下过绝子药，这辈子注定生不出一男半女。”
幼时“不小心”喝了绝子药……
卫青秋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中有无数想要吐槽的话语。
她轻咳一声，颇感无语地说道：“陛下可真是倒霉透了。”
左丘宵却是说道：“陛下想要斩草，可那些死去的人，却都有亲朋故友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冷心冷意，总会有想要报仇的。”
卫青秋看着他的神色，突然心中一动。
自己是外来的，对本土的皇帝自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可左丘宵却是土生土长的轩辕子民，他刚才的描述，感觉对那位奉天帝没有半点好感。
特别是他最后一句话，听起来颇有深意。
卫青秋试探着问道：“左少爷，你可是对今上有所不满？”
“当然没有。”左丘宵似笑非笑地说道，“皇帝陛下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爱护子民，乃是将来要流传千古的明君！我不过一介小小商贾，怎么会起那不忠之心？”
卫青秋叹了口气。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就算俊美如左丘宵，也能露出如此难看的笑容。
她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左丘宵的胳膊，柔声说道：“没事，不想笑便别笑，等到今后你真正信任我的时候，咱们再说这些吧。”
左丘宵笑容渐淡，眼眸微转，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了一句“嗯”字。
卫青秋却忍不住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她总觉得，今日这番交谈过后，她和左丘宵之间的关系拉进了不少。从对方万年不变的儒雅淡然之下，她第一次，看到了些别的东西。
卫青秋在次日去治疗的时候，把那几只有问题的彩陶盘子装进医药箱重新带回到了顾府。
待到遣散了下人后，卫青秋才把那盘子拿了出来。
看到那盘子，顾老爷长叹了一声，看起来却没有半点意外。显然他早就猜出了是谁在暗中对付他。
“这毒虽然有些麻烦，却也能解。”卫青秋不想卷进这些大人物间的斗争中去，她不过是个大夫，只要治病救人便可，“等您的病好了，便可开始解毒。”
顾老师对着她拱手说道：“还请左少夫人答应老夫一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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