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保命
看得出来，于氏是匆忙得了消息赶出来的。
头发上的珠钗歪歪扭扭，衣服完全不搭，腰带系得松松垮垮，进门后张口就喊：“卫青秋，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你敢在章家行凶伤人，就不怕我联合章家一起告上公堂吗？！”
“章家？”卫青秋笑道：“在我来之前，章家或许还跟你站在同一战线，但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于氏没好气道。
卫青秋慢慢悠悠，手指在左静兰细嫩脖子上的大动脉按了按，感觉到手中女人害怕的颤抖后，满意地眯起眼睛，笑道：“你女儿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已经全数告知给了章家。与人私通、染上花柳、谋害人命、散播谣言……当然，这其中对于章家来说，最致命的还是前两条吧？”
她侧目，看着于氏青了又白的脸，笑得愈发肆意：“你猜，章家现在会找谁算账？”
“你少拿这些话来威胁我！”于氏咬着牙，强撑着一口气，道：“这些事情你都没有证据，是污蔑！章家才不会相信你！”
卫青秋挑眉：“看来，你是想拿女儿的性命来跟我堵这件事咯？”
于氏抓紧一旁的桌角稳住身形，显然已经慌到了极点。
不管章家相不相信这些事情，只要这些话流传出去，章家势必要退婚！若这件事出在左静兰出嫁前也就罢了，可偏偏她已经嫁为人妇，昨天那场婚礼声势浩大，整个南山郡已经人尽皆知！
静兰若再被退回来，那可就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不过，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卫青秋已经告知了章家，女儿迟早要被退亲。
退也就退，她左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女儿，大不了养静兰一辈子，照样能让她锦衣玉食！
现如今，最重要的是静兰的命！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敢，也不能拿女儿的性命跟卫青秋打赌。
于氏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肉眼可见的多了几分妥协和无奈，她咬牙看着卫青秋，“你开个条件吧，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只要不过分，我可以听你的。”
“条件？”卫青秋冷笑，“我若是要跟你谈条件，至于闹出这么大阵仗来？于氏，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得商量！”
于氏心里一慌，险些跌坐在地。
她强撑着精神，声线颤抖：“再怎么说，你也没伤着，只是一些没头没脑的风言风语而已，就和从前那些——”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从前？”卫青秋骤然拔高声调打断，厉声道：“从前你们母女俩就肆无忌惮的在外面抹黑我，甚至说我是妖女！还让不知真假的道士来家里做法，以至于害死我的丫鬟，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不提从前还好，一提起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卫青秋火气愈发旺盛。再想到无辜受牵连的苏木，她更是恨不得原地杀了这母女俩泄恨！
于氏的声音直打颤：“那你想要怎么样？总……总不至于，真的要了静兰的命吧？”
“为何不至于？”卫青秋反问。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于氏，此刻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对方虽满身怒气，但眼神清明，显然不是开玩笑，更不是为了威胁她。
卫青秋，是来真的。
于氏慌得站都站不稳了，只能靠着身后嬷嬷的搀扶才能勉强维持平衡，不过，即便慌成这样，她的神智还很清醒，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到一丝可能扭转局势的机会。
然而，卫青秋压根没打算让她翻盘，毕竟，她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和于氏交换条件。
她将视线转回早已被吓懵的左静兰身上，嫌恶地擦了擦手腕上的鼻涕、眼泪，接着逼问：“说，都有谁在替你办事，他们又收了你多少好处？一个个的给我交代清楚！”
“不、不知道，我不知道……”左静兰大哭，一边哭一边抖，口水、眼泪乱飞，“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娘，救救我，娘啊……我——”
“这件事是我做的！”于氏也哭了起来，她泪眼婆娑看向卫青秋，哭道：“整件事都是我筹谋的，静兰只不过是按照我的吩咐办事，她根本不知道都有谁参与了，青秋，你大人有大量，你要杀就杀我好了，静兰她只是个孩子！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卫青秋忽而笑了：“于氏，你打量我是个傻子是吧？”
于氏哭声一顿，肉眼可见的慌了，“你、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没有充足的证据，会直接来找左静兰吗？”卫青秋冷笑：“亏你也能说得出她只是个孩子这样的蠢话！她已嫁做人妇，都能生孩子了，还能算是个孩子？可笑！”
于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哭声越来越弱，抽噎道：“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
“左静兰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一遍，交代出都有哪些人在外传播关于我的谣言，以及差遣他们花了多少钱，以及其他细节等等，”卫青秋笑容森森看向左静兰，“或许，我还能放她一条命。”
闻言，于氏当即去催：“静兰，你快说！快说啊！”
在于氏眼中，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眼下能保住命，那其他都好说！
可是，在左静兰眼中，被夫家知道过往，甚至还可能被整个南山郡的人知道她曾与人私通，还染上了花柳……与其活着受人指点，她还不如去死！
“我不说，”左静兰咬牙，“你、你有本事就杀死我！”
“好啊。”
话音刚落，卫青秋便收紧手心，使了十成力气！
左静兰呼吸困难，手脚下意识挣扎，脸上的痛苦神色越来越深。
于氏又急又怕，索性“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青秋、青秋！卫神医，我求求你了，别杀静兰，别杀她，我给你磕头了！你想要知道这些人都有谁，我去帮你查，帮你问，求你放过静兰，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当真？”卫青秋侧目。
于氏连连点头，却不想还没开口，忽有一大队官兵闯了进来。
紧接着，左丘霄出现，快步上前，眉宇间带着焦急。
卫青秋勾唇，“可惜了，官兵到了，你这个时候后悔已经——”
“青秋，先等等。”左丘霄匆忙上前叫住她，“冷静些，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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