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迷晕
“梅霜？”郡主重复这个名字，疑道：“此人是谁？”
卫青秋心中一震——难不成梅霜并非被郡主策反？
若梅霜还忠心耿耿，为何要在族老面前戳穿自己和左丘霄的关系？她服饰左丘霄多年，和于氏等人势不两立，总不可能是突然间去帮于氏做事了吧？
如果不是郡主，还能是谁？
还是说，郡主为了保住梅霜这颗棋子，在说谎？
一时间，卫青秋脑海中闪过万千种可能性，迅速将震惊的情绪压下去，故意道：“都这个时候了，郡主还要演戏么？梅霜本人都已露馅，您又何必再替她遮掩？”
“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即便她真是我安排的细作，我堂堂郡主，何必要为一个不入流的细作遮掩？你也未免太瞧不起人。”郡主冷哼。
单看她的神态，的确不像是撒谎。
不过，有方才的例子在，卫青秋不敢轻视，当即讥笑道：“郡主方才还死不承认曾下毒谋害左丘霄呢，怎么，如今就摆起清高来了？”
郡主被噎了下。
过了会儿，她又不甘心地说道：“真当你们那院里有多不透风似的，我要下毒，随手安插个小丫鬟就是，何必辛辛苦苦策反跟随左丘霄多年的丫鬟？不过，左右这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没本事，找不到真正的细作，才胡乱指一气，将不相干的人硬赖在我头上。”
“郡主这激将法用得不错。”卫青秋面上淡淡一笑，并不争辩。
但她的心里，却忍不住犯起嘀咕：难不成，那个细作真的不是梅霜？
可梅霜也并非没主见的人。
当时左丘霄晕倒，眼看着整个左家只有她卫青秋才能救他，可梅霜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联合于氏，在族老面前戳穿她的真实身份，使得她被迫离开左家。
将唯一能救左丘霄于水火的人赶出去，这能是左丘霄的心腹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正想着，郡主府的人带着左家暗卫回来了。
暗卫见了她，立刻上前：“回禀少夫人，少爷已醒来，我找大夫瞧过，大夫说并无大碍，一切康健！”
卫青秋暗松口气。
“这下你满意了吧？还不快放了我家郡主娘娘！”婢女大声喊道。
卫青秋没出声，更没放开郡主，只暗暗收回一只手，从怀里掏了颗药丸出来。而后，卫青秋给暗卫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捂好口鼻子。
暗卫虽不懂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照做。
卫青秋位置隐蔽，动作幅度又小，压根没几个人瞧见。
不知晓内情的婢女见她犹豫不决不肯放人，只当她突然反悔，急得大嚷：“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当初说好了，你家少爷醒了就放郡主，怎么——郡主！郡主你怎么了？！”
竟是郡主突然晕过去了！
周围一群人顿时慌了，忙不迭跑上去，可跑到一半，众人只觉眼前发黑，脑袋发胀，四肢不受控制，紧接着全无意识。
眨眼的工夫，整间屋子内除却刻意控制了呼吸的卫青秋，还有提前捂住口鼻的暗卫，其余人全部倒下。
“我们快走。”卫青秋好心地将郡主放平在地毯上，催促道：“我只点燃了一半的香丸，他们很快就能醒过来，我们得在这之前离开。”
“是！”
一炷香的时间后，身强力壮的侍卫率先醒来，紧接着是婢女，最后才是郡主。
众人懵了一阵子，互相提醒才想起之前的事情。
婢女扶着郡主坐到榻上去，咬着牙愤愤不平道：“这贱妇实属奸诈，竟然放迷香！若她没带迷香，我们本可以抓住她的！”
“她都逃走了，还说这些做什么。”郡主沉着脸，“她这一逃，日后再想抓着她，可就难了。”
婢女也深知这一点，故而格外气愤，絮絮叨叨了骂了许久。
直至——
“郡主娘娘，公子不知怎的知道了方才发生的事，正吵着要见您。”有下人来报。
婢女下意识要拒绝，但郡主抬眸，应允道：“叫他来。”
“是。”
侍俾退下，婢女打量着郡主的神色，顿了顿，到底还是忍不住说道：“郡主娘娘，其实奴婢有一点一直没能想明白。”
“说。”
“好端端的，卫青秋怎会知晓左丘霄身上的毒是我们下的？她连咱们安插进左府的人是谁不知道，怎会突然怀疑到咱们身上？”婢女道：“您……您觉得，这其中是不是——”
不等她说完，郡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方是在暗示她，卫青秋的消息是从顾凉那里得来的。
这会儿，卫青秋刚走没多久，顾凉就想求见，十有八九还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婢女能想明白，郡主又何尝不懂？
她揉揉眉心，道：“我知道，但……罢了，此事稍后再议。”
话音刚落，顾凉就进来了。
他脚步飞快，进门后却并非先向郡主行礼，而是担忧地仔细打量周围一圈，而后才垂首行礼。
“看你这样子，应是猜到方才的情况了。”郡主面上淡淡的，眼神一斜，气势不容小觑。
顾凉缩了缩脖子，不再装傻，索性直言：“母亲都知道了。”
“你就没什么想要解释的吗？”郡主强忍怒气道。
顾凉昂首挺胸，完全不像是做错了事的样子，甚至还有些骄傲和得意，道：“母亲既知晓真相，又何必再来问我，我自认为，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母亲理应知晓。”
“放肆！”
郡主气得狠拍桌子，骤然拔高声调，骂道：“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方才，你娘险些没了性命，你可知晓！？”
话到了嘴边，她终究不忍心骂太过分的词，又是恨又是伤心地瞪着对方，声音都有些颤抖：“为了那个女人，要把亲娘给害死，值得吗？！”
却不想顾凉面无波澜，道：“她有分寸，不会真的害您。”
郡主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她的婢女都听不下去，痛心疾首道：“郡主脖子上的伤口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少爷，这可是您的生身母亲啊！难道在您眼中，别人的妻子比自己的生身母亲还要重要吗？”
顾凉道：“当日既毒害左丘霄，你们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罢了，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今日来，是为了告知母亲一件事。”
郡主缓缓抬头。
“从今日起，卫青秋正式成为我的得力助手，谁都不能再害她，否则就是和我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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