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最后的请求
“不是，”蝉衣摇头，咬了咬唇，上前在床边的脚踏坐下，微微仰着头，“少夫人，我觉得，少爷可能未必……”
话说到一半，她又觉得不妥，咬着下嘴唇斟酌了许久，还是想不出一句恰当的话，只能改口问道：“少夫人，如果少爷还喜欢其他人，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卫青秋眉头拧成个疙瘩。
倒并不是因为蝉衣所问的问题，而是被蝉衣弄得有些懵——她怎么会想到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的？还有，左丘霄还喜欢谁？！
“少夫人，你会因为这个不喜欢少爷吗？”蝉衣有些怕怕的看着她。
卫青秋无奈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是听到什么谣言了吗？”
“不是谣言！”蝉衣着急地澄清，“是、是……”
“嗯？”
卫青秋微微歪头，灵动水润的大眼睛在略显昏暗的烛光下一眨一眨，好奇地看着她。
此情此景，蝉衣根本没办法撒谎，也不愿意撒谎。
她掐了掐手心，心一横，“我觉得少爷可能喜欢梅霜！”
“什么？！”卫青秋一惊，眸子倏地瞪大，瞳孔微震。
“奴婢、奴婢不是在背后编排少爷，奴婢只是……”蝉衣心里乱成一团，一开口说得话都乱糟糟的，“梅霜明明陷害了你，可少爷却完全不在意，非但不跟着你一起骂梅霜，反而要去救梅霜，奴婢实在想不明白！”
说着说着，蝉衣又气起来，小嘴撅着，絮絮叨叨地抱怨，一直在说梅霜如何如何不好，以及左丘霄的心思难懂云云。
卫青秋起初认真听了一会儿，但当她发现对方一直在重复念叨那几句话后，忍不住开始云游。
梅霜自小伺候左丘霄，在男人被族老和于氏打压时，都未曾放弃离开，可见是个衷心的。
俗话说日久生情，她和左丘霄朝夕相对这么长时间，当真一丝一毫感情都没有动过吗？尤其左丘霄长相不俗，谈吐好、性格好，时间一长，怎能不动心？
不过，左丘霄对梅霜好似并无特别之处，对她和对耀宗和其他暗卫都是一样的，完全看不出端倪。
卫青秋想得脑袋疼，揉揉眉心，刚回神就听到了蝉衣了口气，双手捧着小脸忧愁道：“但是如果少夫人不和少爷在一起，奴婢就不能继续伺候少夫人了。”
她不由笑了，伸手摸摸对方的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呢，这么远的事情，何必放在现在烦恼。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可是少夫人，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蝉衣仰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假如少爷还喜欢其他人，您会留下吗？如果你要走，那奴婢——”
“好了，”卫青秋强行打断，板着脸，严肃道：“很晚了，这些事情留到以后再说，你先去睡觉。”
蝉衣还想问，但抬眼一看卫青秋神色严肃，不似开玩笑，只能压下疑惑，起身去外间的暖炕上休息。
她走了，卫青秋心头的烦乱稍稍缓了些，但对方所说的话，问的那些问题，依旧在她心里扎了根。
左丘霄对梅霜有感情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卫青秋整整一夜，连梦里都是左丘霄和梅霜的身影，导致她次日晌午才起床，且眼下的乌青丝毫没消，反而愈发严重。
饭桌上的左丘霄看她精神不振，神情恹恹，不禁担忧道：“昨晚没睡好么，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还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卫青秋挤出个笑，揉揉肩膀，“我只是做了——”
话没说完，一暗卫忽急急忙忙地闯进来，“少爷，找到了！找到梅霜姑娘了！我们把她带回来了！”
“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左丘霄瞬间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卫青秋楞了下，心头闪过几分别扭，但眼看满屋子的人都跟着跑了出去，也忙跟上去。
到了外间，只见左丘霄站在梅霜身侧，正在查看她胳膊以及脸上的伤口。
她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下意识地走上前，“我来帮她处理伤口吧。”
说着，卫青秋吩咐蝉衣去拿药箱。
蝉衣一脸的不情愿，显然心里也不舒服，但卫青秋催的急，左丘霄又在侧，她也不好耽搁，只好转身去拿。
不多时，药箱拿来，卫青秋有条不紊地帮梅霜上药，左丘霄则坐在一旁，开始询问对方近日的遭遇。
得知梅霜近日被单独关押，且没有于氏的消息后，左丘霄皱了皱眉，索性直接问道：“那日你为何要帮于氏说话，为什么要将我和青秋的事情告诉她，还帮她在族老面前作证？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本就寡言的梅霜此刻彻底沉默下来，她微微侧身，看着正专心帮自己上药的卫青秋，咬着唇，半晌只憋出一句话：“是我对不起少夫人，是我的错。”
“你说对不起少夫人有什么？这个时候，还不如把话说清楚！”蝉衣气得跺脚，声音大的几乎将房顶掀翻，“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欺负少夫人，为什么会和大夫人混在一起，你统统说清楚！”
“蝉衣，你别这么激动。”耀宗皱眉拉她，但蝉衣压根不服气，还在叫嚷着让梅霜解释。
见状，左丘霄闭了闭眼睛，看在卫青秋的份上没发作，只给耀宗使了个眼色，“先带她出去。”
耀宗想要制止蝉衣简直易如反掌，轻轻一拎就将蝉衣拽离地面。然而蝉衣还不服气，饶是身子已经被别人拽着往外走，嘴巴还不消停，“少爷，你都不知道少夫人当时有多惨！我现在真的怀疑您到底喜不喜欢少夫人！”
此话一出，左丘霄和卫青秋皆是心头一跳，不约而同抬头看向对方。
卫青秋下意识停了动作，望向左丘霄的眼神怔怔的，还有些懵，但她心里清楚，她想要从对方眼中看出些什么。
左丘霄亦急切的想要靠眼神传递给她一些东西，微微凝眉，唇角紧抿。
“少爷，”梅霜忽的开口，打断二人的眼神交流，她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认，不管少爷要如何处罚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说着，她按住给她上药的卫青秋的手，勉强穿好衣服走到左丘霄面前，略显笨拙地跪下，“但是，我还有最后的一个请求，希望少爷能答应我。”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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