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阿碧
卫青秋瞪大眼睛，“一整个左家？！”
那得多少钱啊！
只怕是她躺着什么都不做，吃好穿好玩好，都花不掉这么多的钱。
“我自认没别的本事，只能在聘礼上多下点工夫，以免你突然反悔。”左丘霄半开玩笑道。
女人的眼睛再次瞪得老大。
没别的本事……这自谦得未免有些过头了吧？
“上次的婚事事由大夫人一手操办，许多流程太过仓促。如今，我要亲自操办这场婚事，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左丘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无比认真、郑重，虽不曾举起手指发誓，但单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与立誓无异。
卫青秋脸颊滚烫，轻轻点了点头。
“等我们举办婚事前，先去伯母那边说一声吧。”提起卫母，左丘霄声音轻柔不少，唯恐触及对方的伤心事。他道：“之前骗了伯母，都是我不好，如今我们虽能修成正果，但我终究要过去道个歉，求到她的原谅后再来娶你。”
卫青秋轻“嗯”一声，原本满是羞涩和喜悦心，泛起阵阵酸楚。
纵然她和卫母并非真正的母女，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做了许多寻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可卫母从未反驳、质疑过她。对方温柔、妥帖又自强，在外人看来，她分明已经攀上财力雄厚的左家为亲家，分明可以前往左家颐养天年，没必要再自力更生。
可为了不让卫青秋的境界艰难，她硬是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直至生病去世，都在强撑着，不肯给别人添麻烦——哪怕，这个“别人”是她的女儿。
看出她情绪不对劲，左丘霄想了想，低声劝道：“我听朝元说了，伯母最后的愿望就是能见你一面。在她离开前如愿见到了你，她的愿望得到满足，想来，她是毫无遗憾地离去的。”
卫青秋扯了扯嘴角，“嗯，希望她能在那个世界过得开心。”
“一定会的。”说着，男人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嗯，你也是。”
卫青秋的院落距离左丘霄不远，往外走，穿过一片花圃便到了。
屋内蝉衣已经帮她铺好被子，淡淡的花草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梳洗后躺进被子里，温暖而干燥。
“蝉衣，你快去睡吧，不用伺候我。”卫青秋提醒。
蝉衣应了一声，但又在屋内忙碌了会儿，才吹灭蜡烛离开。
屋内暗暗的，因为天气渐冷，虫鸣鸟叫的声音也没了，安静极了。
卫青秋累了一整天，本该很快入睡，但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了很多人。
现代的亲朋好友，来到这个时代后遇到的各种人，好的、坏的，甚至还有二皇子这样的变态，一个个人在她脑海中闪现，还有和他们相处时的场景，也都不受控的像电影般在脑海中重现。
最后，距离此刻最近的一幕场景在脑海中重现——
是左丘霄的求婚。
她睁着眼睛看着窗幔，不自觉呢喃：“我要结婚了。”
谁能想到，一个在现代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来到这里不到一年，她就要结婚了！
从前，她也幻想过自己结婚时的场景——亲朋好友满座，最好的朋友是她的伴娘，父亲则挽着她的手，将她交给除非父亲外最爱她的男人的手上。届时，母亲在台下坐着，也许会哭，也许会笑，但一定是祝福她的。
如果爸爸妈妈能看到就好了……
想着想着，卫青秋鼻尖有些酸酸的，侧过身强行闭上眼睛，试图将自己从负面情绪中抽身出来。
如此翻来覆去在床上打了个好几个滚，总算积攒下困意，沉沉睡去。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将卫青秋从睡梦中拉出来，不等她彻底清醒，一道熟悉的女声骤然响起，“有事？有事也不能进，我姐姐现在正在睡觉！她昨天那么忙，你忍心让她连觉都睡不饱吗？”
“能有多急？你真着急，你去找大少爷啊，你不是大少爷的人吗？好端端的，来找我姐姐做什么？”
“我说是我姐姐就是我姐姐，我姐姐都没说什么，轮到你不服气？”
女声叽叽喳喳个没完，且阴阳怪气得很，卫青秋听得耳朵疼，被迫恢复了几分清醒。
起身穿衣、束发，走到卧房外，果不其然，站在门口叉腰和人对峙的正是蝉衣。
卫青秋揉揉眉心，正要劝蝉衣，忽一道熟悉身影从蝉衣面前跃出，闯入她的视线，带着几分兴奋，“少夫人！”
“梅霜？”她皱起眉，“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梅霜素来面无表情，但此刻却显得很是急切，一步越过蝉衣，直接闯到卫青秋面前，“少夫人，奴婢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向您确定。如果您不忙的话，可以给奴婢一盏茶的时间吗？奴婢保证，说完就走，绝对不耽搁少夫人的时间。”
对方言辞恳切，而且，她眼下的确没有其他事情要忙。
“进来说吧。”
卫青秋叫人进来，余光果然瞥见蝉衣不悦神情，觉得好气又好笑。
未免蝉衣留下来再跟梅霜起争执，她索性找了个借口将蝉衣支走，以免二人吵起来浪费更多时间。
“少夫人，阿碧是不是别人派来的细作？”梅霜开门见山。
卫青秋有些吃惊，喝茶的动作顿住，抬眼诧异看向对方，“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果然如我猜得那般。”梅霜攥紧拳头。
卫青秋放下茶杯，轻咳两声，道：“其实我之前提醒过你。”
“少夫人说得是烫伤膏吧。”
卫青秋点头解释：“早在我为阿碧看伤时就发现，她身上伤口有大半都是伪造的，尤其是烫伤。我本想直接告诉你，但……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只能故意将烫伤膏换成普通的护手膏，希望你能发现。”
当然，没有直接告诉梅霜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卫青秋不知要如何面对她。
自从经历于氏一事后，二人的关系明显尴尬起来，未免关系继续僵化，她只好用了这样的办法来提醒对方。
“多谢少夫人，”梅霜道：“不过我还有一点疑问，希望少夫人能如实告诉奴婢。”
卫青秋扬眉，“你说。”
梅霜看着她的眼睛，“阿碧，究竟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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