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不积阴德
“你要多少钱？”嬷嬷隐忍道。
阿碧扣了扣指甲，噘嘴想了会儿，漫不经心道：“就随便来个五百两的定金吧，事成之后，再给我两千两的封口费。”
“你、你你怎么不去抢啊你！要这么多银子，你有那个命花吗你？！”嬷嬷蹭的站起来，两条细细的眉毛拧成麻花，又气又震惊，指着阿碧威胁道：“你就不怕我暴露你的身份？！”
“您老人家尽管去说，到时候，看谁先没命。”阿碧满不在乎得耸肩。
嬷嬷纵有满肚子话想说，但这时，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想要威胁对方，好让阿碧免费帮于氏杀死左丘霄，却不想对手反手威胁上了她！
“我说，我要的钱也不算很多吧？”阿碧撇嘴，拿眼上下打量着嬷嬷，“你一个奴才都穿得这么体面，可想那大夫人有多少体己私产。再说了，左丘霄要是死了，这左家可就是她的了，总不至于连两千两都拿不出来吧？”
嬷嬷一时被噎住，涨了个满脸通红。
阿碧起身，拍拍嬷嬷的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回去跟你主子好好商量商量。舍得呢，那以后就是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要是不舍得嘛，啧啧，我就当你没来过。”
嬷嬷看她一眼，再三权衡，还是转身回去，将这番话转述给了于氏。
和预想中一样，于氏一听当即从椅子上蹦起来：“两千五百两，她干脆去抢钱庄好了！”
嬷嬷垂首，小声将阿碧的回答说了一遍。
说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时候，于氏的表情明显松动了下。
片刻后，她缓缓坐下，端起茶杯，目光幽幽，“也是。她要是真的能把左丘霄弄死，那整个左家都是我的，届时两千两又算什么？不过几间铺子罢了。”
“依夫人您的意思，这笔买卖，划算？”嬷嬷试探道。
于氏点头，道：“你晚些再过去一趟，就跟阿碧说，我同意了。但定金要降到三百两，削减的二百两加到封口费上，她若是同意就做，若是不同意就算了，我还可以去找别人。”
“我明白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紧闭的门口突然响起“笃笃笃”敲门声。
谈话当即终止，于氏紧绷一颗心，警惕看向门口：“谁？！”
“是奴婢，”门外小丫鬟乖巧道：“大夫人，前门有几位大爷求见，说是来找大夫人您商议祠堂修缮一事的，不知大夫人可要见他们？”
一听是祠堂来人了，于氏当即摆手，嫌恶道“不见不见！我没时间！让他们滚回去自己想办法！”
小丫鬟听完，虽不敢原话转述给祠堂的族老，但亦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只能假称大夫人在忙，没时间见他们。
“上午来她就在忙，下午还在忙，她到底在忙什么？！”有人不满道：“之前每天都能去见我们，现在怎么就不行了？别是故意哄我们的吧？”
小丫鬟哪里敢说话，只一个劲儿垂头站着。
见状，另一人摆手，“算了，再等下午也未必能见着，我们明天再来。我就不相信，大夫人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要忙！”
“对，明天再来！”
三五个人乌泱泱的离开，却不想刚出于氏院子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左丘霄夫妇。
他们刚从外面回来，因吃得有些撑，所以一路走回来消食，没想到刚回家就遇到了祠堂新来的族老们。
前几天初见他们时，他们高高在上、满脸得意，浑身散发着“我很高贵，你们不配”的气场，恨不得将全天下的人都踩在脚下；而今天，他们蓬头垢面、满面疲惫，穿着只比外面叫花子好了那么一些罢了，有些人甚至还没有乞丐有精神。
“看几位的样子，好像刚吃了闭门羹。”卫青秋忍不住笑道：“怎么，是没从大夫人那儿讨到好处么？”
被戳中痛楚的男子恼羞成怒，开口便骂：“你这贱——”
“不想活了是么！”耀宗一个挺身站出来，腰间佩刀被拔除些许，露出闪着寒光的刀刃，反射的光恰好照到那男人的眼睛上，晃得他一机灵！
“若不想连累妻儿，以后开口说话注意些。”左丘霄淡淡道。
男人一楞：“你怎么知道我家里还有——”
“摆脱，你也是左家人好嘛，当家的大少爷想要查到你的资料还不是易如反掌？”卫青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孩子还那么小你就出来作恶，也不想着为孩子积阴德，摊上你这样的父亲真是倒了大霉。”
男人急了，“我帮族里祠堂做事，怎么算不积阴德？你少胡说八道！”
“啧啧啧，你究竟是帮祠堂做事，还是帮大夫人做事，当我们是傻子猜不到么？”卫青秋轻哼撇嘴。
男子说不过她，气得满面通红。
周围其他人想要帮着他辩解，而沉默良久的左丘霄忽道：“你们若只是为了谋求一份赚钱的差事，养活家中妻儿，我倒是可以帮你们。”
“怎么帮？你不是没钱嘛！”有人哼道。
卫青秋抢先一步道：“你一辈子就想着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吗？大街上招伙计的店铺那么多，你为什么不想着凭借自身本事去赚钱，非要靠一些旁门左道？打杂跑堂算账哪个不能赚钱，这难道不是赚钱的差事吗？”
她语速快，又因着于氏的关系，说话半分不留情，直怼得这帮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面红耳赤僵在原地。
“青秋说得不假，你们若只是想赚钱，我可以介绍你们去家里的铺子。”左丘霄逐一扫视众人，顿了顿，道：“但若有人觉得留在祠堂更能发挥自己的能力，那我也不便插手。要选哪一样，你们自己决定，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在明日清晨来找我。”
说完，他看向卫青秋，“我们先走。”
“好好想！”卫青秋挨个瞪了他们一圈，“就算不为了自己，也想想家里的媳妇孩子！”
她话说得不客气，可这话却是实打实为他们好的。
之前那些族老是过得不错，可谁落了个好下场？再说，他们被供奉多年，早已丧失了自给自足的能力，又因大手大脚没有积蓄，如今年老被放出去，晚景还不知该有多凄凉。
眼下他们还没上任就被于氏抛弃，下场只会比上一批族老更惨。
“其实……我觉得少夫人说得挺有道理的。”出了门后，有人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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