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东风随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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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听大姐说，母亲为你选中了徐家的二姑娘，这事你可知道吗？”
高隽一脸神秘，凑到高晟面前像是献宝似的。
“哦，不知。”
只可惜热脸贴了冷屁|股，高晟对这事似乎并不感兴趣，独自临桌品茶，明显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哦，不知？”
高隽模仿高晟的回答，语调上扬，她大概是实在没想到，大哥对自己说的竟然会如此的不在乎，难道他不相信？
“大哥，我是认真的，不是跟你闹着玩，这可是大姐从母亲那儿听来的，我才刚知道，就立刻跑来告知你了。”
看着身旁一脸认真的高隽，高晟浅笑着摇了摇头，他是真拿这个幼妹没办法呀，明明是自己的亲事，可她竟然比祖母和母亲还要上心，但凡是有一星半点的风吹草动，都要跑来絮叨一番。
“好吧，现在我知道了。”
高隽：“......”
这么句不疼不痒的回答算什么？
高隽气得瘪起了嘴，忍不住腹诽，我招谁惹谁了，好心没好报！
看到幼妹变了脸，高晟笑了，放下手中茶盏，赶紧哄她，“说着说着怎么还恼了？”
见高隽不说话，高晟继续安抚，“你别恼，你带来的消息我知道了，记住了，谢谢你，这样说可好？”
晚了，晚了，现在才想起来哄我，晚了！
哼，大哥什么的最坏了！
高隽来时的一腔热情瞬间降到冰点，她只瞪了高晟一眼后，什么也没说就一溜烟跑开了。
“哎，隽儿别走...”高晟再唤，已然来不及了。
......
三月的天，说暖还寒，刚才在园子里站得久了，让丝丝凉风这么一吹，还真觉得有点儿不舒服，等一盏热茶饮尽，高晟才觉得畅快了一些。
待一个人安静下来了，心潮涌动，高晟这才后知后觉地品味起高隽刚刚递来的消息。
其实，不是高晟不在乎幼妹带来的消息，而是在他看来，这消息八成还只是猜测，是还未被印证的小道消息，只有遇事不冷静的高隽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奔到他这儿，一吐为快。
况且高晟心中有数，母亲向来顾及自己的感受，在未与自己沟通之前，定不会这么快做决定的。
“徐珮华，徐珮华...”
高晟缓缓吐出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念叨了两遍后，不由得想起了前世。
前世，徐大姑娘早夭，徐二姑娘由此顺利地嫁进了高家，只不过嫁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二少爷高鑫，所以，她是自己的弟妹。
可想起这位高家二少奶奶的所作所为，高晟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二弟高鑫从来都不是追求上进之辈，闲散的性格那是自小便有的，说浑然天成也不为过。
祖父见他书读得不好，便下令让他学习打理生意，可他依旧吊儿郎当，并不上心。
自打徐珮华嫁进高家，每每看到丈夫游手好闲的样子，就满是牢骚。
夫妻拌嘴时，还总是当众拿他不思进取说事，高鑫失了面子，便记恨起徐珮华来，结果夫妻二人渐行渐远，成亲不到一年的光景，他就在外面买了一间小院，养了一房姨娘。
后来姨娘有孕，这才东窗事发，当时祖母还在世，出面做主打掉了孩子，还发卖了姨娘，才算勉强为徐珮华争得了一些面子，但自那以后，夫妇二人的关系更是冷淡。
高鑫一年也不进正房几次，好不容易等徐珮华有孕，他便有了借口，趁机连纳二妾。
徐珮华嫉妒妾侍得宠，便是百般刁难，从此，二房就更加乌烟瘴气了。
高晟忍不住想，若是这样的媳妇，今世落在自己的头上...
脑中刚冒出这个假设，他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重生一回，注定不似前世那般状元及第，风光无限，仕途一路畅通无阻，若是徐珮华因此心有不满，卷土重来，将之前对付高鑫的那一套拿来对付自己又该如何！
就算这一世自己从未考虑过要再拥有一份多么真挚浓烈的感情，可到底也不愿娶一个不识大体，不知保全夫君颜面的女人呀。
......
高晟亲自为面前的茶盏添满了热茶水，看着慢慢升腾起的阵阵雾气，另一张倔强的面孔适时由心而过。
徐家的姑娘个个都是‘厉害的’，只不过各有各的不同。
及此，高晟微微翘起嘴角，想起了刚才在院子里‘偷听’来的对话，有人巴结高家的权财，原来也有人视之如粪土。
“实话告诉你吧，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什么劳什子少奶奶的位子，白给我我还不稀罕呢，所以，你也不必把养育之恩挂在嘴上，徐家与我是避风港不假，可它到底是不是好吃好喝的养育过我，你比谁都清楚！”
“我想要的只是安稳的日子，吃喝不愁便已知足，至于这金银满钵，千好万好的高家，还是留给你吧！”
“妹妹，今日我说过的话，若是你能转述给二婶，做姐姐的就谢谢你了。”
虽然没有看到她说话时的表情，但只用想的也差不多能想象出来，是个倔强的丫头无疑了。
另一个假设袭上心头，若是她...
吐出心中浊气，高晟起身，走到案牍前面，桌上的宣纸是早就铺好的，趁着砚台里的墨汁还未干涸凝固，高晟拿起毛笔，蘸饱了墨，略微想了想后，在纸上写下五个字，“东风随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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