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怀疑人生的少年

炎炎烈日如同禽兽一般无情的鞭挞着下面这片稚嫩脆弱的土地，马路上隐隐气雾蒸腾，大地就像被盖上一面蒸笼。

        “这什么天气，还让不让活了，跟蒸包子一样。”

        湘江市一处较为偏僻的马路旁，树荫下，一个穿着短裤背心的年轻人嘀咕抱怨着。

        这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皮肤不白不黑，一头干练球头发型，轮廓看着让人很舒服，眉目也算清秀，只是那一抹稀稀拉拉的胡子好像多日没剃，看上去有点醉人，平添了一分猥琐。

        他面前铺着一块长宽约莫一米的黑布，上面放着一些木料和石料，几把大小不一的锋利刻刀，另还有一些认不出来的杂物。

        “印章、刻字啦，技术过硬，需要的帅哥美女来看看了，价格便宜。”

        年轻人嘴里有气无力的吆喝着，但是这么热的天小马路上人本就不多，有心思并且有这个需求刻字或者印章的更是少得可怜，一个上午下来，连半比生意都没有做上。

        这年轻人名叫陆尘，遥想当初怀着我要成为艺术家的远大抱负，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雕塑专业，辛辛苦苦学了四年，刚从大学的象牙塔出来，掉进油锅一般的社会中，然而……现实的巴掌无情的将陆尘的脸打肿，打肿，再打肿。

        梦想照进现实。

        现实操碎理想。

        雕塑专业这样的大冷门专业找工作实在太难了，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就算要搞创作，但也要维持生活。

        无奈之下，陆尘只好在小马路上摆个小地摊，做些印章刻字的活，虽说生意冷清，但是暂时还不至于饿死。

        “你妹的，这鬼天气，整个上午一点生意都没有。“陆尘不禁骂了一句。

        “年轻人，能活着无病无灾，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何必怨天尤人呢？”

        正当陆尘怨声载道时，耳侧忽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陆尘闻声向右望去，一个老头含笑望着他。

        只见这老头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道士服，长袖长裤，头上带着一个道士帽子，帽子上一个太极阴阳鱼，他盘坐在地，灰白的长须长发，看上去还真有些道骨仙风的赶脚。

        他身侧竖着一个白色布番，布番上笔走龙蛇的写着：掐指算尽天下事，慧眼测遍世间人。

        这老头和陆晨一样在这里差不多摆了一上午的摊了，但是同样无人问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说话。

        “生意难做，抱怨一下，”陆尘笑了笑，打量了这道士装扮的老头，也不知那长发长须是不是假的，不过这不是关键，陆尘不禁道：“老爷子，这身行头不错啊，不过，这么热的天，你也太拼了，穿这么多不怕中暑吗？”

        老道士含笑捋了捋长须，道：“心静自然凉，自然暑气不侵。”

        陆尘眼睛微微一亮，他此刻才注意到这这老道士虽然穿得多，但是脸上却没有汗水，这倒是稀奇。

        “难不成真是世外高人？”陆尘忍不住想到。

        “老爷子，你既然会算卦，要不为帮我算算前程，”陆尘目光闪出希冀的色彩，饱受科学知识的熏陶，他原本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但是出了校门，外面的风雨已经把他吹得开始怀疑人生了，死活当做活马医呗，听听也好。

        老道士含笑不语，枯瘦的老手握在那布番之上，将其转了过来，上面八个字让陆尘的脸庞微微抽搐。

        布番反面写着：一挂三百，不得还价。

        “我去，老爷子你抢钱啊，“陆晨忍不住飙话道，把陆尘全身脱光，他都凑不出三百块来。

        老道士叹道：“铁口直断，本是一挂千金，但奈何囊中羞涩，方才一挂三百，这已经很优惠了。“说话间后面灰白长发竟然飘飘扬扬。

        陆晨瞧得觉得很惊奇，本来他是不信的，但此时明明没有起风，这老道士头发竟然无风自动，对于老道士的话语信了一分。

        毕竟，人生路上迷途中羔羊，迫切需要一些鼓动斗志的正能量，哪怕是没营养的鸡汤也好。

        “咦？那是什么？”正此时，陆尘看向老道士盘坐的下方，一阵阵呼呼的响声传来，随着老道士拉了拉长道袍，一个电动鼓风机露了出来。

        “……”陆尘半响无语。

        要不是看到这个他差点就以为遇到高人了。

        陆晨撇嘴，刚才还觉得这老道士有些道骨仙风，但是此刻再看他，陆尘分明清楚的瞧得他额头上刻着四字：江湖骗子。

        陆尘懒得理这老道士了，此时已经是正午了，到了吃饭的时间，今天都没生意，他也没钱下馆子，不过好在早上剩下两个馒头，勉强先祭奠下五脏庙。

        陆尘从摊位中的一个硬纸袋中拿出被包裹的两个馒头。

        “啊呜……”

        陆尘拿出一个馒头，往嘴里一送，狠狠的咬了一口，差点呛到了，心中顿时有些拔凉拔凉的感觉，这生活过的好凄惨啊。

        不过没有饿肚子已经算是不错了，陆晨正吃着馒头，一阵阵好似嘴巴吧嗒吧嗒的声音传来，侧头一看，原是那老道士眼睛发亮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馒头，喉咙不禁还鼓动起来，似乎咽口水。

        “我去，至于嘛，”陆晨有些傻眼，虽说是个江湖骗子，但是这么大年纪还出头混饭吃，也挺可怜的，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将手中另一个馒头给这老道士。

        老道士欢喜的接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三下五除二间，拳头大的馒头就被他咽下肚子里面去了，但是因为吃得太快，被呛得不轻。

        “喂喂，你慢点吃啊，现在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陆尘嘴里还咬着馒头，看到这一幕嘟嚷道。

        老道士呛声不停，脸色憋红，陆尘轻轻拍拍老道士的背部，想让他缓过气来，心中慌乱，平日里那扶老人家的新闻他可是听过不少的，这类似的状况居然出现在自己身上。

        “老爷子，我刚出学校呢，全身上下可没几个钱，你不是要讹诈我吧，”陆尘慌乱道。

        “怎么办？怎么办？有了，”陆尘思绪犹如电闪，突然脑中一亮。

        在老道士带着呛声的惊讶目光中，陆尘屁股上就好像装了火焰喷射器一般，眨眼间人就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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