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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楚人非人?楚人是人!为何而辩?明是非之分,审治乱之纪!


  太学院门口。

  一位身材瘦高的年轻人,牵着匹白马,与门口的学子争辩道理。

  “白马是白马,马是马。”

  “怎么能混为一谈?”

  年轻人开口,脸上洋溢自信之色。

  而随着他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太学院门口的众人纷纷头目朝他望去,眼神中满是古怪。

  白马,不也是马吗?

  这人脑子有病吧?

  此时,守门学子被这话给气笑来。

  “汝是何人,竟言此谬论。”

  “若是依汝所言,白马非马,那白马是何物?马又是何物?”

  守门学子大声说着。

  一时间,太学院门口的众人,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他们中既有学子,也有从各地赶来,专门向苏长歌请教的读书人,听到声音后,都想看看是谁说出白马非马这样的谬论。

  “在下公孙异”

  见旁人都围了上来,瘦高年轻人不以为意,报出自己的姓名。

  “马者,形之命名也。”

  “白者,色之命名也。”

  “命色者,非命形也,故白马非马。”

  公孙异开口,侃侃而谈。

  马是对形状的概念,白是对颜色的概念,对颜色的概念规则和对形状的概念规则不同,那么白马和马自然也是不同的。

  此话一出。

  在场众人不由怔了一下。

  但很快便有人站出来反驳他这句话

  “有白马,不可谓无马,既然有白马为有马,那白马为什么就不是马?”

  说话的同样是个年轻人。

  一袭素白色儒袍,腰间佩玉,身姿挺拔,面容甚伟,给人温文儒雅之感。

  “阁下是?”

  见状,公孙异开口相问。

  “不才孟静。”

  孟静开口,依礼拱手示意。

  “鲁地孟家?”

  公孙异听到来人姓孟,举手投足间又尽显君子气度,不由出言追问。

  “正是。”

  闻言,孟静面色平淡的点头。

  他出身亚圣世家。

  昨日随叔父,还有家族一众子弟连夜启程赶来皇都。

  而由于鲁地和皇都相距不远,所以只用了一个晚上便赶到此地,原本是准备在客栈内休息一日,再上门拜访苏长歌。

  可孟静从未到过皇都。

  对这里很好奇。

  于是在请示过叔父后,便带着几个兄弟来到太学院,想一睹苏圣治学之处。

  但不曾想才刚来就碰到一件趣事。

  而此时。

  随着孟静的声音响起,周围看热闹的众人纷纷惊呼。

  “亚圣后人竟然到访我们太学院。”

  “不愧是亚圣后人,品貌出众,气度不凡,英姿焕发,有古之君子气象。”

  “该不会是为苏夫子而来吧?”

  “亚圣子孙出手,倒要看看这妄言白马非马的读书人如何诡辩!”

  一道接一道的声音响起。

  孟静眉头微蹙。

  他不是很喜欢被人捧高的感觉。

  之所以出声辩驳,只是觉得这叫公孙异的人有些辩才,想与之一辩。

  看看他如何将这白马。

  说成不是马。

  随即,孟静看向公孙异,凝声道:“请君试言,白马为什么不是马?”

  听到此话,公孙异淡淡一笑。

  “我若要马。”

  “黄马、黑马皆可满足要求。”

  “但我若要的只是白马,黑马、黄马就不能满足要求,若白马就是马的话,那么要求得到白马,与要求得到马便没有区别。”

  “但是,我要白马,你给我黑马、黄马,显然是不合道理的。”

  “可按汝之言,黑马、黄马亦是马。”

  “黑马是马,黄马是马,那么黑马、黄马即是白马吗?此言岂非惹人笑耳。”

  公孙异面露笑意的说着。

  声音响起。

  在场众人不由一怔。

  白马是马,黄马是马,那是否可以用黄马代白马?显然是不行的。

  可白马非马又是实打实的谬论。

  一时之间。

  众人都被公孙异这番话给绕晕了。

  孟静则在细思他这话的含义。

  沉吟良久后出声道。

  “既如此,那按照你的意思,马有了颜色就不是马,可这世上岂有无色之马?难道那些有颜色的马就不算是马了吗?”

  “非也。”

  公孙异摇了摇头。

  “马一定有颜色,所以才有白马。”

  “假如马没有颜色,那它就只是‘马’,自然不能称其为白马。”

  “换而言之,白马与马是有区别的,白马只有颜色是白的马才能使用,其它有颜色,或者无颜色的马,都不能称为白马。”

  “故曰:白马非马也。”

  伴随话音落下,原本就被绕晕的众人,更是顿时觉得头昏脑胀。

  也就在此时。

  孟静的声音传入众人耳边。

  “不对!”

  “马不受白的限制,白也不受马的限制,将白与马两个概念结合起来,复名白马,可其形仍未变,故曰白马非马,大谬矣。”

  孟静振振有词的喊道

  白马必定是马。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可以肯定,公孙异在言辞上动了手脚。

  所以他想退回到最初的形状上争辩。

  而听到此话。

  公孙异却是反问一句。

  “既然如此,白马是马,黄马也是马,那有黄马,可以说成有白马吗?”

  “额这....”

  孟静面露尴尬之色。

  “自然不可。”

  “不可?”

  “按照你所讲,有白马就是有马,白马是马。”

  公孙异看着孟静,侃侃言道:“然而有马,却区别于有黄马,岂不是将黄马与马区分开来,那换而言之,就是说黄马非马?”

  “那既然黄马非马,白马为何是马?”

  “此飞者入池,而棺椁异处,乃天下之悖言乱辞也。”

  刹那间。

  锵锵有力的声音在门口回荡。

  众人不禁面露难色。

  明明知道对方是在诡辩,混淆黑白,但却无可奈何。

  特马的,就很气。

  但此时,孟静的脸色却恢复如常。

  “公孙兄。”

  “汝之道理看似有理,实则荒谬。”

  孟静一脸认真的说道:“所谓白马非马一说,听起来无懈可击,但世间有许多不变的事实,并不会因一场辩论的胜负而改变。”

  “在下才疏学浅未能辩倒公孙兄。”

  “可即便公孙兄再如何言之凿凿地说白马非马。”

  “可白马是马,依旧不会改变。”

  孟静开口,面色郑重。

  他承认自己在辩才上不如公孙异,但却不承认白马非马这一谬论。

  简而言之。

  我输了,但我的道理没输。

  而伴随声音落下。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认同孟静的话。

  诡辩终究是诡辩,天地大道不会因为一场诡辩的胜负而发生改变。

  “孟兄的嘴是真硬啊。”闻言,公孙异却是不恼,淡淡说道:“但汝可知道,有位圣人亦赞同我刚才所说的白马非马之论。”

  “圣人?”

  孟静眉头顿时紧蹙。

  “公孙兄莫要再强词夺理,哪位圣人会赞同白马非马之言?”

  他乃是亚圣世家百年一遇的天才。

  自幼诵读诗书,圣人典籍、文章了然于胸,年仅二十,就已经达到儒道八品,昨日更是借苏圣之势,突破到儒道七品。

  而在他的印象当中。

  圣人从未说过白马非马这样的谬论。

  不只是他。

  在场众人也无一人听闻过。

  于是乎,众人目光都落在公孙异的身上,甚至有人直接开口道。

  “圣人岂会赞同此等谬论?”

  “论狡言善辩,吾等不如你,可这圣人之语,却非你所能诋毁。”

  一道道声音响起。

  皆不相信圣人赞同白马非马之谬论。

  看到这一幕。

  公孙异佯装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

  “唉,身为读书人,却不知圣人典故,也罢,今日吾便再来教你们一遭。”

  “千载之前,列国纷争,天下尚未凝一之时,楚王外出打猎,丢失一把宝弓,他的随从要去找,楚王却说‘楚人失之,楚人得之,何必去找?’,可有此事?”

  公孙异开口,目光看向孟静,

  “有。”

  孟静点头答道。

  对方刚开口。

  他便知道这篇典故出自何处。

  只是这跟白马非马有何关联?

  “敢问孟兄,文圣得知此事之后,他是如何回答的?”

  公孙异开口询问。

  “文圣以为,楚王所讲表现了胸怀广大,但还不够。”

  “既然不在乎弓之得失,也就不必区分什么楚人、齐人、秦人,只需说‘人失之,人得之’即可,不必单指楚人。”

  孟静出声解释。

  楚弓楚得,限制于一地之内。

  人失之,人得之。

  心怀天下万民,这份心胸绝非常人所能企及,不受一地一国之限制。

  而公孙异听到他的话,面色瞬间一正。

  “孟兄。”

  “这不就是证据吗?”

  “若楚人和人没有区别,文圣又何必去纠正楚王呢?”

  “显然,闻声是认为楚人与人是不同的意思,这才出言纠正楚王,而文圣认为的楚人非人,与我所言的白马非马正好不谋而合。”

  公孙异朗声说道。

  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太学院门口。

  一刹那。

  孟静额头冷汗直流。

  周围众人听到他这番话,面色顿时难看至极,但却无法反驳。

  毕竟文圣都说楚人非人了。

  要是再嘴硬的反驳白马非马,那便是质疑文圣之言。

  “孟兄,还有在场诸位。”

  “吾再问尔等,白马非马对否?”

  公孙异扯着嗓子喊道。

  然而,声音落下,孟静和在场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面前得意洋洋。

  没办法,道理上说不过别人,若是动手或胡搅蛮缠,无疑是落了下乘。

  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能动嘴尽量不动手,否则岂不是成了不讲道理的匹夫,从今往后,还有谁还敢跟你辩论道理?

  但就在此时。

  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对,但也对。”

  刹那间,众人齐齐循声看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苏夫子!是苏夫子!”

  “苏夫子来了!”

  看到来人,学子们满脸兴奋之色。

  刚才还在争辩的公孙异和孟静两人,此时目光也落在苏长歌身上。

  只是看到他这年轻俊逸的模样,虽然早知道苏圣年轻,可心中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怪异,毕竟同样的年纪,人家已经是圣贤。

  自己呢?

  两人心中都涌现出一股挫败感。

  但很快便恢复过来。

  对方是不世之材,自己天资虽佳,但却远远不如,而且学无长幼,达者为先。

  更何况,他们这次过来就是为请教对方,没必要因此而自卑挫败。

  随即,孟静率先开口说道。

  “不才孟静见过苏圣。”

  “不才公孙异,见过苏圣。”

  说完之后,公孙异出声问道:“刚才苏圣言在下的白马非马之论,对也不对。”

  “敢问是何意?”

  声音落下。

  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在苏长歌身上。

  想知道他对此题有何解。

  毕竟对方都已经搬出了圣人典故。

  文圣承认楚人非人,那么驳倒白马非马,就等于推翻了文圣之言。

  而这,无疑是自掘儒道根基。

  只不过,当苏长歌听到公孙异的话时,脸上却是轻松自若。

  刚才孟静和公孙异两人的辩论,他在马车内全程都听到,不得不说,公孙异不愧是名家弟子,在玩弄名、实上的确有点东西。

  在争辩白马非马这个问题是。

  公孙异故意混淆词义。

  白马‘非’马。

  这个非字,有两层词义,一是不等于,二是不属于,两者的含义截然不同。

  举个简单的例子,皇都百姓不等于大晋百姓,皇都百姓不属于大晋百姓,前者肯定是对的,子集跟父集不是等于关系,而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

  那么能说皇都百姓非大晋百姓吗?

  显然不能,因为这个‘非’还有‘不属于’这层含义。

  皇都百姓自然属于大晋百姓。

  然而,在论证过程中。

  公孙异只证明了前者,白马不等于马,在这点上无论谁来都辩不过他。

  可是他在这其中明显混淆了概念,将不等于和不属于混为一谈,这才是众人会觉得不对,但又辩不过他的主要原因。

  毕竟在正常人的思维当中。

  白马是马的子集

  马这个词的概念,囊括了白马、黑马、瘸腿马、汗血宝马等等。

  下意识的就会认为白马是马。

  而这个‘是’,乃是属于、被包含的含义。

  也正是这样。

  想要辩倒公孙异其实很简单。

  回归正题,明确词义。

  随即,苏长歌目光看向公孙异,缓缓出言说道。

  “白马,马也,乘白马,乘马也;骊马,马也,乘骊马,乘马也;车,木也,乘车,非乘木也;船,木也,入船,非入木也。”

  “且读书,非读也,好读书,好书也;桃之实,桃也;棘之实,非荆也。”

  苏长歌开口。

  以排山倒海之势列举了四种推论。

  白马、骊马和马。

  车、船和木头。

  读书和好读书。

  桃树的果实和荆棘的果实。

  此四者。

  皆是名与实之间的关系。

  名是概念,实是事物。

  而一个名往往具有多重含义,在不同的句子当中,又有主客之分。

  第一个白马与骊马,在骑乘的时,骑乘才是重点,第二个乘车与乘船,车和船才是重点,第三个读和‘读’,有两重不同的含义。

  而第四个,桃树的果实是桃,荆棘的果实却不是棘刺。

  表明果实的概念亦不相同。

  如此。

  随着声音响起。

  在场众人瞬间愣在当场。

  原本还被白马非马给绕进去的孟静,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亮光。

  “白马非马,白马是马....”

  “苏圣,我懂了!”

  孟静激动的喊道,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这一刻他才懂自己错在哪里。

  自己不该一个劲的证明公孙异之错,应该讲清楚自己所想阐述的那个词的含义。

  此时,孟静身后有人问道。

  “兄长。”

  “你懂什么了?”

  话音落下,其余还没明白过来的众人,立刻跟着一起问道。

  “对呀,孟兄你懂什么了。”

  “快说来与吾等听听。”

  听到周围人的声音,孟静没有先解释,而是对着苏长歌拱手一躬。

  “不才孟静,多谢苏圣解惑。”

  “若苏圣不嫌弃,晚辈愿代苏圣解众人之惑,明白马非马之理。”

  孟静开口,态度极其诚恳。

  “可。”

  苏长歌点了点头。

  见状,孟静面露喜色,然后扫视众人一圈后,目光落在公孙异身上。

  “公孙兄,汝之言甚狡矣。”

  “汝所言白马非马,乃是指白马不等于马,可非之一字,还有不属于的含义。”

  “静有一问,倒要向公孙兄请教。”

  “白马,非马吗?”

  “楚人,非人吗”

  孟静开口,一脸认真的问道。

  而随着声音响起,公孙异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白马是马,楚人是人。”

  “但在下不服!”

  说完,公孙异走到苏长歌面前拱手一拜,起身后对着孟静喊道。

  “在下败给苏圣,而非是你。”

  此言一出。

  孟静却是没有否认,因为他也知道,若非苏圣出言提醒,自己此时已经输了。

  而就在这时,众人听到孟静的解释,也开始回味过来,眸子瞬间一亮,白马非马,原来如此,不愧是苏圣,一语破开迷障。

  “吾等拜谢苏圣解惑。”

  一时间,门口众人纷纷拱手相拜。

  苏长歌坦然受之。

  随后,他目光看向公孙异,又瞥了眼孟静,发现两人都有浩然正气。

  德行颇佳,才能亦属上乘。

  若能在其位施展一身才华,对江山社稷,天下百姓来说都是件好事。

  不过公孙异是名家弟子,有些缺点却是要改掉,那就是像现在这样,为了一场辩论的胜负而去诡辩,混淆名、实的概念。

  名家。

  不应该只为了辩论胜负而辩论。

  那样做很容易沦为谈玄。

  也就是空谈玄理,好治怪说,玩琦辞,甚察而不惠,辩而无用,多事而寡功。

  简而言之,争辩一些没有意义的话题,比如说白马非马,这种争辩图个乐还行,但对解决事情,没有半点作用。

  随即,苏长歌看向公孙异说道。

  “白马非马确实精彩。”

  话音落下。

  公孙异的脸上露出喜色,自己这是得到了苏圣的赞许了。

  但还没等他高兴太久。

  声音再次响起。

  “公孙异,汝以为辩者为何而辩?”

  苏长歌开口,语气严肃认真。

  刹那间。

  刚才还欢庆的氛围,瞬间静了下来。

  众人虽然不明白苏圣为何这么问,但却不敢出声打扰影响两人。

  “辩者...”

  此时,公孙异呆愣在原地。

  辩者之术。

  他自幼便开始学习,一直以辩倒他人,赢得辩论为目的。

  但经苏圣这么一问。

  他突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难道辩者,亦或者说名家,其目的就是为了辩倒他人吗?

  若真的只是这样,那辩者便只是为了名声,享受胜利所带来的荣誉和快感,如此,公孙异反倒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跟儒道相比。

  对这天下百姓似乎没半点用。

  心想着。

  公孙异沉吟良久。

  到最后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随即,拱手朝苏长歌行礼,诚恳的说道:“在下愚钝,请苏圣赐教。”

  此言一出。

  在场所有人都目光期待的看着苏长歌。

  “赐教谈不上,吾一家之言耳。”

  苏长歌淡淡一笑,而后扫视众人一眼,朗声说道。

  “夫辩者,将以明是非之分,审治乱之纪,明同异之处,察名实之理。”

  “处利害,决嫌疑。”

  “焉摹略万物之然,论求群言之比;以名举实,以辞抒意,以说出故;以类取,以类予;有诸己不非诸人,无诸己不求诸人。”

  辩论的目的。

  是要分清是非的区别,审察治乱的规律,搞清同异的地方,考察名实的启发。

  断决利害,解决疑惑。

  于是要探求万事万物本来的样子,分析、比较各种不同的言论,用名称反映事物,用言词表达思想,用推论揭示原因。

  按类别归纳,按类别推论。

  自己赞同某些论点,不反对别人赞同,自己不赞同某些观点,也不要求别人。

  而此时。

  伴随苏长歌的声音响起。

  公孙异眸中露出亮光。

  明是非之分,审治乱之纪,明同异之处,察名实之理。

  处利害,决嫌疑。

  这才是名家辩者应该做的事!

  苏圣不愧是苏圣。

  三言两语就阐述了辩者应当为何而辩,真乃千古未有之奇才!

  “学生公孙异,今日受教。”

  公孙异心悦诚服的拱手而拜,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佩服。

  而苏长歌的心思此时却不在他身上。

  常言道。

  无规矩不成方圆。

  百家争辩。

  如何争,如何辩,争辩的又是什么?

  为了防止百家陷入空谈,这些都需要规矩来限制,但规矩又不能太繁琐。

  对此。

  苏长歌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雏形。

  而如今距离大晋学宫正式成立,各地英杰齐聚皇都还有段时间。

  正好让他补全规矩。

  心想着。

  苏长歌却突然看到。

  不远处,陆尚书缓缓朝太学院走来,身后跟着一大批侍卫和内臣太监。

  “圣旨下来的这么快?”

  见状,苏长歌立即猜到,陆尚书这趟是因为大晋学宫而过来。

  但老皇帝的办事速度着实让人惊讶。

  昨天才谈好要搞大晋学宫。

  今天就下明旨。

  陛下是怎么平衡各方势力的?太学院出身的官员就不站出来阻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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