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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知她甚深


楚千凝听完南月烟的话,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动作细微的让人无法察觉。

        掩在袖管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她的神色倒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丝毫异样。

        朝南月烟微微颔首,楚千凝随即便转身走了出去。

        殿外,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暗色的云缓缓飘过,挡住了本就不算明亮的月色。

        夜风忽起,扬起了她如夜般漆黑的发,拂过了微冷的眸。

        “世子妃……”轻罗见她双眉紧蹙,便赶紧上前去扶住她,没想到触手却是一片冰寒,“您的手怎地如此寒凉?!”

        “走。”

        只说了这一个字,楚千凝便抿紧了唇不再开口。

        心知情况有异,轻罗便也不再多言,和冷画一左一右的搀着她,快步回了她自己的寝宫。

        一路上,楚千凝都在不停的回想着方才的事情。

        从黎阡陌在崖底寻到“娘亲”的下落开始,她的心里就一直抱有一个疑惑。

        既然南月烛精心设计了这么一出儿,她又怎么可能给娘亲活命的机会呢?

        易地而处,楚千凝觉得若自己是南月烛,她必定会在崖底安排自己的人,确保对方真的丢了命才能彻底安心。

        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当时她便觉得不对劲儿,却没想那么多。

        直到今日,她发现了太多反常的地方,多到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首先,是“娘亲”对爹爹的态度,虽说在之前娘亲便未对爹爹生出感情,但楚千凝能感觉到,她在尝试着接受爹爹。

        何况,他们俩有自己这个女儿,便不可能算是没有关系。

        便是冲着这个,娘亲也不可能对爹爹的伤势漠不关心。

        其次,就是她的言行举止。

        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可细想起来,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比如那句“贱人”,印象中,她家娘亲从不会那样说话。

        正是因为心里生了疑惑,她才试探了对方一下。

        所谓“手机”,她听齐寒烟提起过不止一次,后来在娘亲口中得知,那是另外一个时代类似于“信鸽”的存在。

        此事是个秘密,就连冷画和轻罗她们也是不知道的。

        传信之物怎可当成药材入药,可见那个所谓是她娘亲的人压根就没听过“手机”一词。

        也就是说……

        她根本不是她娘亲!

        思及此,楚千凝便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寝殿,黎阡陌看着她毫无血色的一张脸,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青白?”

        “……你们先下去吧。”

        “是。”

        待到轻罗和冷画退出了殿中,楚千凝方才眼眶发红的看着黎阡陌,尽量镇定的对他说,“黎阡陌……我发现……”

        “发生了何事,你慢慢与为夫说。”

        “她不是娘亲!”她定定的看着黎阡陌,异常坚定的说道。

        闻言,黎阡陌眸光微凝,握着她的手一紧,“凝儿,你说什么?”

        “月波殿中的那个人……”她抬眸看向黎阡陌,眼底深处闪动着一抹幽芒,“是南月烛。”

        话音落下,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烛花暴起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静谧氛围,楚千凝将自己的发现和试探的过程详细告诉了黎阡陌,后者听完,便愈发印证了心底的猜想。

        能够如此顺利的找到南月烟的下落,他和楚千凝一样,也为此感到疑惑。

        眼下听她这么一说,很多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略微一想,他便柔声安慰道,“他们既已开了局,凝儿便顺着他们演下去,切勿漏出任何马脚。”

        “他们?!”楚千凝扬眉。

        “你让洪崖去试探玄微,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黎阡陌不答反问。

        “的确。”

        点了点头,楚千凝若有所思道,“方才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玄微不来此探望平安归来的南凉帝,是因为他知道被你带回来的人是南月烛,还是他压根就不关心娘亲的死活?”

        “这当中有一个问题……”

        “什么?”

        沉眸看向她,黎阡陌低声道,“南月烛的目的。”

        按照常理推断,她应当是恨极了南月烟一家人,杀了她还不算,还得毁了顾沉渊和楚千凝。但是如今,她顶替了南月烟的身份,是何目的?

        而且,他记得南月烛的容貌是被火毁了的,不止是脸,甚至连手上也满是烧伤,这一点从前负责保护她的鸣悠最清楚不过。

        可是之前为她疗伤时遏尘并未看到,也没有发现她有易容的痕迹。

        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黎阡陌并不认为南月烛自己就有这个本事,否则的话,之前她就那么做了,不必等到如今。

        这就意味着,有人在背后帮她。

        会是谁呢……

        见黎阡陌陷入了深思,楚千凝便没再打扰他。

        事实上,她也有些事情没有想通。

        若如今在月波殿的人是南月烛,那她娘亲又在哪儿?

        还活着吗?

        想到后一种可能,楚千凝清幽的美眸猛地闭上,似是不敢再往下深思。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黎阡陌握住,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才最初的无助慌乱渐渐变的平静镇定。

        不能慌!

        一旦慌了,就更会令对方称心如意了。

        “我去看看爹爹,免得他明早起身就去月波殿,届时露了马脚就不好了。”楚千凝觉得,依照自家爹爹对娘亲那个心心念念的程度,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南月烛的异样,万一他表现出什么,那就糟了!

        “为夫与你一起去。”

        说着,两人正欲往外走,却见冷画从殿外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一瞧她的神色,楚千凝便心知不好。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冷画皱着一张小脸说道,“启禀世子、世子妃,方才丞相大人醒来便急着要去见陛下,负责照看他的宫女拦不住,便急忙来回您。”

        “那爹爹人呢?”

        “此刻已至月波殿了。”

        “不好!”

        丢下这两个字,楚千凝便抬脚欲走,却黎阡陌眼疾手快的拉住,“凝儿且慢。”

        “怎么了?”

        “为夫另有办法。”他示意楚千凝进内殿去歇着,朝冷画吩咐了几句,随即便见那丫头如兔子一般撒腿跑了出去。

        *

        方才醒来,顾沉渊便急着去见南月烟。

        连晚膳也未用,他便不顾宫人的劝阻一路直奔月波殿。

        看到他出现在殿门口,南月烟微微愣住,似是没有想到这么晚了他还会过来,“你尚在伤中……怎地还特意过来了……”

        “我受的伤并不要紧,倒是你……”说着,顾沉渊抬脚走进殿中,眸中的担忧毫不掩饰。

        见状,南月烟的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异色。

        她手里端着遏尘熬的汤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皱眉看着她手背上的划伤,顾沉渊目露心疼,“身上的伤可还疼吗?”

        “不疼,你别担心。”

        闻言,顾沉渊眸光微闪。

        脚跟微旋,他转而走到了一旁的矮榻上落座,恪守着礼数没有同她靠得太近,“乐烟……危急关头,你不该将我推开……”

        提及之前的事情,顾沉渊的语气便沉重了几分。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的声音中似乎都透着一丝恳求,“与其被你救下,我宁愿与你一起遇难。”

        “好。”

        随着南月烟神色动容的应声,顾沉渊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四目相对,他没有移开视线,依旧那么心疼的望着她,看得人心醉。

        夜深人静,有情人深情缱绻的对望,这本该是一幅动人至极的画面,却偏偏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陛下、陛下不好了!殿下她动了胎气了!”

        一个面生的小宫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对南月烟说道。

        闻听此言,顾沉渊“腾”地从榻上站起,二话不说便朝殿外走去。可忽然想起什么,他不忘回身朝南月烟叮嘱道,“我身上有伤便别轻易乱动了,我去瞧瞧,有何消息及时让宫人来回你。”

        经过那小丫鬟身边时,他忽然沉眸道,“将她关起来。”

        “丞相……”

        “若凝儿有何事,她和阡陌隐瞒还不来及,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来禀报陛下,岂非刻意引她忧心!”转身看向南月烟,顾沉渊又补充道,“你切勿心急,此事必然有蹊跷。”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了月波殿。

        一路往皓月阁走去时,顾沉渊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连指尖都在轻颤,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像是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初时他只是大步流星的快走,到后来甚至已经一溜小跑,全然不复以往那个风轻云淡的丞相大人。

        被轻罗迎进皓月阁的时候,他已跑了满头大汗,较之往常狼狈了一些。

        “凝儿和阡陌呢?”

        “世子和世子妃在殿内等您呢。”一边说着,轻罗一边警惕的打量了一眼四周。

        不再耽搁,顾沉渊脚步匆匆的走进殿中,看到楚千凝安然无恙的坐在榻上,他一直悬着的心才微微落下,却并未落到实处。

        因为,还有一件事困扰着他。

        “你可去见过你娘亲了?”走到楚千凝身边坐下,顾沉渊连黎阡陌递过来的茶都顾不上喝,语气急切的问道。

        “已去过了。”

        “那……可有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吗……”恐是自己想多了,顾沉渊说的十分隐晦。

        刚刚去见南月烟,他明锐的察觉到了她与之前的不同。

        他们方才经历了生死相见,他本不该有心思想那么多,可一对视上那双眼睛,他就只觉得陌生。

        记忆中的那个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眼眸总是明亮热烈的足以感染所有人,表面似是覆着一层冰,贵气天成,可实际上,那层薄冰之下便是火。

        她身为帝王,看似高不可攀,实则却是个十分有趣的人。

        比如方才他问她,“身上的伤可疼吗”,他原本以为她会似笑非笑的回一句,“怎么?丞相大人这是在心疼我?”

        原因无他,她一直习惯逗弄他。

        而且……

        依照这段时日同她的相处,顾沉渊可以很肯定,乐烟绝非那种正儿八经说话的人。

        纵是她心里不想他担忧,也绝不会说的那么直白。

        为了印证自己心里的猜想,他接着说了后面那句话……

        “乐烟……危急关头,你不该将我推开……与其被你救下,我宁愿与你一起遇难。”其实,他心里并没有这么想。

        他固然想与她同甘共苦,但与此同时,他也没忘了自己身为父亲的身份,他还有女儿需要照顾,怎么可能说出这般不负责任的话!

        以他的猜想,乐烟本该义正言辞的驳斥他。

        却没想到……

        她竟然应下了!

        那一刻,顾沉渊就更加确定,眼前之人绝不是之前的乐烟。就算那具躯壳是,思想也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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