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
一抹曼妙的身影站在了鎏金的高台上。
台下的观众伸头去看,却发现那身影前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挂了白色的锦缎,挡住了那美好身姿的主人。
乐声倏地在空旷的高台上响起,这是闻所未闻的旋律。缓慢,温柔,优美中带着一股少见的异族风情。
那身影在锦缎后面开始动作了起来。先是弯了下手臂,摆出了一道优雅的弧度。将手指也比成了一个好看的形状。随着音乐的变换,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同时举起了裙子。在灯光和锦缎的照耀下,那变换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高贵的鸾鸟。
随着优雅鸾鸟的变化动作,音乐开始变得热情起来。那身影的随着音乐的加快在幕布后转起了圈。然后脱下了裙子。
台下的人群传来了一阵阵高呼。原来那曼妙的身影已经不知何时,转出了幕布,显露在众人身前。
这正是官黛。她身上穿着一袭绿色的直筒裙,身上挂着名贵的珠宝首饰,额上贴了金色花钿,整个人显得华丽又神秘。美艳如芍药的脸庞更是流露出魅惑的风情。
随着音乐变换,她举起手拍了一下,然后将手臂和胯摆成了三道优雅的弧度。随着音乐舞动起被直筒裙紧紧包裹着的身体来。
台下楼上都坐满了人。官黛满意的打量了一圈周围,然后继续舞起来。
这是她作为参选的花魁开始的第一场正式演出。阮娘特意选了官员休沐的日子,所以今天的胡玉阁,坐了大大小小的各色官员。为的就是给官黛造势。
官黛转了个圈,眼神也在楼上寻找了一圈。终于在二楼一间敞开的包房里发现了想要寻找的身影。见那温润如玉的面孔也在盯着她瞧,她忍不住灿然笑了笑,开始更卖力的舞动起自己不盈一握的腰肢。
台下人群情绪高涨,叫好声不断。
官黛一曲舞毕,音乐也在一个优雅的举手中停止。
官黛轻轻的缓了两口气,忽略掉自己背上的汗,对台下众人深深福了一礼,娇声道:“官黛见过诸位。请诸位的安。”
长福适时的出来接过官黛的话头,扬声道:“诸位,这是我们胡玉阁的官黛先生。此曲名为《凤尾》。今秋花魁选拔,我们先生是要参选的人之一,还请诸位到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多多支持一下我们的官黛先生!”
“好!”
“我们必会为先生出力!”
“官黛!当是花魁!”
台下众人纷纷举手应和道,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称官黛为花魁。
官黛也有些难掩激动。这曲傣族的三道弯是她练了许久,又编了许久才编出的舞曲。今日能大获成功,她也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为自己的努力付出而感到高兴。
“多谢诸位。妾身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官黛下台,与述云玉鸿等人各自拥抱了一下。述云忍不住流出泪来,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官黛的肩。
玉鸿也看着官黛的装扮很是感慨:“原先我还觉得你的动作行为很是怪异,却没想到,你有这般的心思。不错,不错。”
官黛嫣然一笑,对玉鸿行了个师生礼:“还得多谢玉鸿大家的悉心教导。”
“何必谢她,全是你勤劳肯学罢了。”一旁的述云很不屑撇了撇嘴,表示若她来教官黛,也是一样的效果。
“死丫头,就你多话。”玉鸿白了述云一眼。两人你来我往的掐起架来。官黛只在一旁捂着嘴笑。
“哟,几位都在呢。”
帘外传来一个男声,却是长福掀帘而进。他向官黛和玉鸿行了一礼,笑道:“玉鸿大家,官黛先生。述云姑娘,楼上天字间有客请。”
三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神。
玉鸿问道:“是什么客人?竟将我们三人都请了。”
“这…小的也不大清楚。”长福脸上有些为难。“那位传官黛先生的贵客小的不曾见过,小的只认得同行的人中有武将军与平宁侯。武将军要述云姑娘,平宁侯要玉鸿大家。”
“行了,你先出去吧。”玉鸿摆了摆手,示意长福出去。
“平宁侯,是燕王生母刘淑妃的外家。”述云神色有些凝重的看了两人一眼。
“武霑竟和燕王的人混在了一起?他可是有兵权的。述云,这是怎么回事?武霑未曾向你提起?”玉鸿也一脸严肃的看向了述云。
述云有些羞愧的摇了摇头:“他平时其实不常与我说这些…”
“…那便弃了吧,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要来何用。”玉鸿面色不佳,心里有火,迁怒到了武霑身上。
“先别急。”
官黛咬着指甲想了一会儿,沉吟道:“武霑心机不少,身为节度使,手握重兵,戍守边关。任谁上位他都不会吃大亏。一般来说他是没必要站队的。关键还是,另一个人是谁?能把他们两个联系起来。”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官黛开口安慰二人:“先别想那么多了,上去看看情况吧,也好早日通报到十一爷那里。”说罢,便换了衣服,让小丫鬟取来她的琵琶与述云的筝,三人一起往楼上去。
三人行至天字间门口,小童推开门,由官黛领先,三人一齐走了进去。
“官黛、述云、玉鸿、见过诸位大人。”
官黛行罢礼,抬头看房内众人。
只见一个长相斯文的青年男子端坐在上座,见了官黛就微微含了笑示意她起来:“坐罢。你便是方才做《凤尾》的官黛。近看容貌更是出色。今年胡玉阁,可是用了心了。”
此时玉鸿与述云也相继同自己的客人见了礼。
官黛同两人对视一眼,乖顺的坐在了那男子旁边。轻声答道:“正是妾身做的。大人谬赞了。”
“非也,非也。你跳的甚好。”男子晃了晃手边一柄折扇,语气有些感慨:“许多年未曾见有这般好的舞了。”
一旁身材有些胖的平宁侯笑了:“许表哥,你这话说出来,宫中的舞姬可是要伤碎心了。平日在你面前跳了那么多的舞,在官黛先生面前,竟都成了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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