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要命的后遗症
沙漠里的景色大多一层不变，入眼的世界除了灼热的太阳，便是一望无际的黄沙。沙鬼战斗过去一周多的时间后，杨昊终于来到了这片沙漠前往外界世界的出口——沙漠月台。
地面是半米来高的一块水泥高台，呈长方形，也就百来米长，十多米宽；平台的中间是一条铁轨，从远方来，穿过平台后又延伸到远方。
平台的旁边是一处水洼，几颗沙漠里常见的巨大仙人掌耸立期间。除此之外，所谓的沙漠月台再无其他。
此时，沙漠月台的水洼旁，早有人聚集在哪里，一眼看去，少说也有百十来人。
它们有的和杨昊一般，穿着破烂不堪，大多独自一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沙漠里熬出头的死囚。有的则着装整齐，服饰大多统一，数人到十数人不等。这些人的来历杨昊不知，但他猜想，定是与之前见到攻击沙鬼的队伍一般性质。
看到杨昊的到来，大多数人都投来差异的目光，更有几个沙漠里熬出来的死囚，眼里露出了凶光。不过这些人在看了眼水洼处统一服装的那些人时，最终收敛的凶光，并未有所动作。
看到这些，杨昊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有靠近水洼的地方，而是独自来到沙漠月台的平台角落，选了个离水洼不近不远的地方，借着日光照耀下月台边缘的阴影位置，靠坐着等待列车的到来。
一小会时间，投来的差异目光大多收回，场面再次恢复之前的情况，不远交谈的一些声音，也随之落入杨昊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
“什么?”
“瞻家去了沙皇狩猎区里。”
“沙皇狩猎区？！怎么可能？！他们才多少人？！不要命了？！”
“谁说不是，这些年里死在沙皇狩猎区里的驱魔师，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最大的队伍要数圣光家族三年前那一次，几乎是三百人的驱魔师军队，结果直接就没活着走出来一个来。”
“是啊！瞻家现在落寞了，这才二三十人的中队，它们疯了吧？！”
“听说是掌握了沙皇的弱点，你别说，瞻家之前在黄金城教区里实力也是排得上前十，二三十人的队伍站力，抵得上圣光家族百人的大队了。”
“三百多人的军队都团灭了，一百人的大队顶毛用？！即使掌握沙皇的弱点，但也要看它们有没有机会出手不是？”
……
沙皇？瞻家？驱魔师？
听着远处众人的谈话，杨昊眉毛微微一挑，脑子想到了前几天见到的那些人。
“如果真是它们，那它们还真能或者走出来呢！”
心头想着，低头望了望自己如今的状态，杨昊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起来。
如今的他与前几日相比，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如今他的身体状况。
之前还是个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虽然小是小了点，但在这吃肉不吐骨头的荒漠里，也不会被人有人敢小瞧他。但如今，之前哪个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龄看起来差不多两三岁，黑漆漆脏兮兮的拾荒小鬼。
但身体外表上的变化还不是最让杨昊头疼的事情，真正让他头疼的事情，是随着身体变小，他的狩魔师能力也跟着受到了巨大影响。
且不说还能不能拉开狩魔弓，提起狩魔剑，光是如今走路晃晃悠悠的问题，就已经够让杨昊头疼的了。
所幸虽然由于身体变小，各种问题不断，但咒印的使用并没有受到多大限制。虽然威力上已经大幅削弱，但对付一些普通人，用来自保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副作用整整有半年的时间呐！”想到屠魔武装显示的时间，杨昊小小的嘴角再度微微抽搐起来，如今的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强如无名祖师爷，在使用完屠魔武装后都会闭关参悟战斗所得。
他哪里是参悟战斗所得，完全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光明正大的躲起来而已。也辛亏妖魔鬼怪些没发现问题，要不然哪有后来无名祖师爷。
思绪间，远处又一只队伍缓缓而来。
它们开着三辆老旧的皮卡样式车，车上插着新月的旗帜，车的货箱里被篷布遮盖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支队伍的出现，也让原本平息的小水洼边顿时惊呼四起。
“天呐！那是？？！！”
“瞻家的战队！！”
“它们回来了！！怎么可能？！”
“一……二……三……四……五……六……七，战斗减员三分之二，它们难道逃了出来？！”
“白痴！你见过有驱魔师逃出过沙皇狩猎区？！”
“要不然怎么样？！难不成就凭瞻家那二三十人的战队，屠掉了沙皇？！”
一中年壮汉与同伴争辩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更有同伴捅了捅中年壮汉的腰间，指了指瞻家车队中被篷布遮盖的货箱。
咕嘟！
反应过来的中年壮汉喉咙滚动，深深吞下了一口唾沫。
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再多的猜想，随着瞻家车队的渐渐靠近，三个货箱里传来的浓厚妖魔气息，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是沙鬼的精华沙土，由于本身作为沙鬼的身体，即使沙鬼死亡后崩碎，但依旧是不可多得的珍贵材料。而上面不断逸散的魔气波动，更是直接证明了这些物质的原主人，是何等强大的一个存在。
说实话，如果不是屠魔武装的时间有限，杨昊在离开之前，都想要尽可能多的收集一些沙鬼的魔气沙土；只是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无奈之下，杨昊只得带走沙鬼最珍贵的一部分，剩余的那一大片魔气沙土，也只得便宜了瞻欣儿一行人。
“天呐！之前一直听说黄金城里瞻家快要完了，没想到这才没过几个月，瞻家就强势回归了。有了击杀沙皇的功绩和这些魔料，瞻家再度崛起已经无人能挡了！”
“这不是废话嘛！不行，回去得赶紧和家里说说，希望他们别趁着瞻家出战的这段时间干些什么傻事，要是有的话，得感觉上门赔礼道歉，否则等瞻家缓过劲来，那可就要命了。”
随着瞻家的车队靠近营地，一时间来至黄金城的一些人越发紧张起来。倒不是担心瞻家会对它们出手，更多的是对自家家族这段时间的落进下石而担忧。
而一些一直保持中立的势力队伍，更是在瞻家车队还未进入小水洼，就急冲冲的迎了上去。此时此刻，瞻家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如果部乘着这段时间赶紧打好关系，等到回到黄金城的时候，他们恐怕连瞻家的大门都没法进去。
而面对之前求助时冷漠以对推三阻四，如今却笑脸相迎的众多驱魔师，瞻家一行七人却并没有露出胜利者的高傲姿态，反而它们几乎都是沉默着，更多则是心不在焉应付。
大多数人以为是瞻家众人重感情，都还沉浸在失去同伴的哀痛之中。
但其实在驱魔师的世界里，死亡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基本除了那些传承古老的家族，如今许多家族的构成，都是由许多独立的驱魔师加入后某个团队后，最终不断壮大而成。
而即使是传承古老的家族，这样的招收独立驱魔师加入，也并非罕有的事情。
所以一般来说，驱魔师的战损过大，从来都不是问题；只要这个家族的功绩和地位够高，名气够大，很短的时间往往都能将战损补充完整。
甚至由于名气和功绩够高，新加入的驱魔师往往都是独立的精英驱魔师，家族战队战力大幅提升都是正常的事情。
在场的众人中，恐怕唯有杨昊一人明白瞻家众人为什么会是这般表情。
但其他人可一点不知道，一时间在场的驱魔师们，都不禁对瞻家好感大增。甚至有些人心头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去和家里的族老们好好汇报一番，争取让他们绑上瞻家这艘准备杨帆的巨轮。
现场在这般诡异的气氛中度过，连续好几天的时间，除了完全没有资格接触上层社会的众多死囚开荒者，众多的驱魔师们几乎每天都会去瞻家的临时营地拜访。然而瞻家众人虽然也都接待，但气氛却是依旧的沉重。
“马叔，为什么我们明明成功了，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临时的营地帐篷里，刚刚送走一个拜访的驱魔师，怀抱浅蓝色的水晶长剑的瞻欣儿便秀眉微微蹙起，问道。
“呼……”长呼了一口气，瞻马的国字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苦笑，道：“小姐，老爷在的时候长和我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有时候运气太过逆天，确是是让人难以适应的。”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吗？”瞻欣儿嚼着瞻马的话，喃喃自语间，眼中的迷茫却是渐渐消退，一抹亮光在她眼中渐渐凝聚。
“马叔，我想……我们确实该摆正姿态来看待这件事情了，无论是为了我们自己，还是为了死去的同伴和我们身后的家人。”说着，瞻欣儿站起身来，边走向帐篷外边道：“马叔，这样的运气不常有，但既然落到了我们头上，就算是天意，我们也不能让天为之叹息才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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