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雪中悍刀行6

“老黄之前总是劝你习武，因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折的老虎。听说王仙芝一人守一城无人敢犯，曹长卿屡屡刺杀离阳皇室依旧自在行走，若你能达到这样的武学高度，北椋王这个位置于你来讲也就可有可无了。到时候，想喜欢谁，想做什么皆随你心意。当你在某个领域成为顶尖的时候，你自然就有任性的资本。”白欣然挑挑眉，调皮地鼓动着徐凤年。

        “你怎么跟老黄一样罗嗦了。”徐凤年心情回好，对她回怼道。

        “你也可以不学呀，躺平任砍就行。”小样儿，怼人你还能比得过我。

        徐凤年被怼的哽了一下，躺平任砍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我知道的你的意思，我会好好想想的。”徐凤年脸色认真的回道。

        “那好，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就先走了。”白欣然觉得还是给朋友留个独立的思考空间比较好。

        “好。”徐凤年摆了下手，继续坐在原地思考着。

        没过几天，姜泥也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来到武当山，徐凤年见到迎面而来的姜泥很是高兴。

        “换洗衣服，笔墨纸砚，你一样都不带就上武当来了，最后害的我把这些送过来。”姜泥一见到徐凤年就抱怨道。

        “徐骁是猜到我要在武当住一段了。”徐凤年思索道，明明自己每次都是临时起意的决定，却总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还在他爹的预判中。

        “他猜你还不是一猜一个准。”姜泥回道。

        “为什么让你来啊？”徐凤年又问姜泥。

        “借马的事被知道了呗，还不是怪你。”姜泥嘴上对徐凤年一点也不客气，内心却是很高兴再见到徐凤年。

        于是姜泥也作为徐凤年的丫鬟也在武当扎根下来，晚上便和白欣然住一起作伴，两人姐妹关系愈发融洽起来。

        某日，武当来了一群龙虎山天师点名要找徐龙象，龙虎山一向与离阳皇室关系亲密，此时前来，徐凤年担心是准备对弟弟徐龙象不利。

        龙虎天师赵希抟单独和徐凤年进入屋子，老魁按照徐凤年之前的交代偷袭赵希抟，然而对方警觉躲了过去；老魁只好直接进行攻击，怎料赵希抟开口说是老黄叫自己过来的，因为如今整个天下只有他能保住徐龙象。徐凤年听到老黄的名字赶紧让老魁住手，细听对方解释起来。

        其实赵希抟也有私心，徐龙象是他遇到的唯一一个符合传承自己衣钵的人，因此才会答应老黄有了今日一行之事。徐凤年担心他抵挡不住皇室之人，于是他单独告诉徐凤年龙虎山藏着一位赵姓贵族，此人最在意的就是飞升天门之事，却又惧于守在武帝城的王仙芝。于是老黄和王仙芝的比武是龙虎山保下徐龙象的交易筹码。徐凤年感慨老黄替自己筹划良多，但仍想带弟弟回家，此时徐龙象却推门而入坚持自己愿意去龙虎山。

        老魁也劝说徐凤年世人重视门派传承胜于自己的生命，徐龙象为赵希抟唯一弟子，他必会舍命全力保全徐龙象。徐凤年最终同意了徐龙象去龙虎山。

        赵希抟准备离开的时候，接到下属来报，于是急忙又折路返回到徐凤年面前，告知老黄战死在武帝城，心爱的剑匣也留在了武帝城的墙头上。这次老黄没有输，却因为精疲力竭而终。

        徐凤年请赵希抟将手中关于老黄武帝城一战详情的密保留给自己，赵希抟体谅他和老黄的情谊，同意了他的请求。

        回去之后，徐凤年将那些纸张一张一张铺在桌子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上面的内容，不吃不喝地从白天看到晚上，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却发现上面只写着剑九黄，没人提到自己的马夫老黄。姜泥知道现在是徐凤年内心最难过的时候，于是体贴的让别人不要打扰到他。晚上徐凤年躺在床上沉思良久，然后告诉姜泥自己要学武，他要和王仙芝对抗，把老黄留在武帝城的剑匣带回来。

        徐凤年找老魁教自己练武，每日双手练刀练得伤痕累累却从未想过放松丝毫，姜泥只能晚上边上药边默默心疼。老魁承认徐凤年很有练武的天赋，直言要打败王仙芝必须要有内力才行，内力却只能自己慢慢修炼，徐凤年在进步，王仙芝也在进步，劝他放弃。尽管徐凤年看不到一丝成功的希望，却不想就此放弃，洪洗象看到他如此执着，告知他光学武功招式不足以战胜王仙芝，然后对着徐凤年练习的水流使出自己自创的拳法，水流被应势拦截斩断。徐凤年内心似有启发，于是来找白欣然咨询练武一事的心得。

        白欣然对王重楼带领的武当很有好感，感觉很像是金庸武侠小说中武当派的行事风格，于是这几日都坐在房中默写看过的武侠小说中的武学秘籍和现代道家经典著作，准备回头拿去找王重楼探讨交流一番。看到徐凤年到来，白欣然停下手头的写作工作。待听明白徐凤年的来意，白欣然只好解释道：“我的能力应该叫做异能或者超能力，主要源自于血脉决定的，并非武功。”

        “我倒是听过一些武功高强之人对练武的看法，关于技巧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关于招式的‘飞花拈叶，皆可伤人’，由此倒是可以说明武功招式、武器的选择皆是次要，关键是看习武之人如何应用。”想到此方世界的特点，白欣然继续说着自己对练武的理解，“我观察过此方世界，习武者能力高低皆是取自对于天地认知或对武一道的悟性，当你找到自己的习武之道，便可一夜从平地直跃万丈高度，洪洗象的习武经历就是最好的佐证。”

        “如何快速找到自己的武学之道。”徐凤年又问。

        “世事洞察皆学问。你的经历、见识、阅历，你学武的目的，从这些找到自己与世界的平衡点。这个过程只能你自己去体会领悟。”说完，白欣然又从桌子上拿了几张写满字的纸张递给徐凤年，并解释道：“这几页装订好的《太玄经》是其他地方的道家经典著作之一，其中阐述了宇宙生成、天地运行以及人才变化之哲理。你可以作为了解，开拓下思维。这两张《九阳真经》和《九阴真经》的心法口诀，建议你拿去找王掌门参阅一下是否适用。若是得用，到时候你再来找我，我倒可以给你做助教。”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徐凤年拿着其中一张心法口诀念了几句，觉得似有所获，于是便拿着几页纸去找王重楼。王重楼仔细地检查完内容，认为这两个武功心法相辅相成，相生相克，不分高下，不失为一组上乘功法，倒也可以作为武学入门秘籍；但若要达到王仙芝的武学成就，还需悟出适合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武学之道才行。

        白欣然因此对徐凤年制订了学武的挨揍计划，方法参照五竹对范闲的训练。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会先控制十根竹节攻击你，若不想被打到，就想办法全力打掉攻向你的全部竹子。当你适应了当前的进攻程度，我会不断增加刺向你的竹子数量和速度，等有一天你能拦下我发出的所有攻击并将其反击给我的时候，你就在我这里的训练就出师了。”此时白欣然和徐凤年正站在竹林边上，决定了徐凤年今后的被动挨打之路。

        徐凤年选择练习九阳真经，聪明的脑瓜子将心法口诀背的很溜，练武的时候依然被虐的很惨，但是挨打的多了，倒也进步神速。

        姜泥在武当山上开辟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菜园，每天白天就乐呵呵的在自己的小天地中忙活，晚上看到徐凤年又心疼的给自家少爷包扎伤口，好在白欣然配置的伤药很给力，徐凤年的伤倒也好的快，姜泥内心也算稍有安慰。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并沉溺其中，颇有一些岁月静好的感觉，直到隋珠公主的到来。

        隋珠公主赵风雅这日带着管家和随从来到武当山，看到正在菜园子中侍弄地瓜的姜泥，便趾高气昂的质问徐家兄弟的下落，姜泥因为自己精心侍弄的菜园子被她及其随从肆意践踏而生气，双方因此起了冲突。姜泥一人势单力薄，正当赵风雅要收拾姜泥之际，一柄长刀横空飞来直接插入赵风雅面前的地上，隔开了她与姜泥。

        这一刀是徐凤年使出的，在徐凤年的心里姜泥只能自己欺负，于是威胁赵风雅对姜泥道歉，姜泥却说不要道歉，只要自己的菜园子。赵风雅自知在武当的地盘若是和徐凤年打起来，对自己处境甚是不利，于是不情不愿地放软了态度，并将随身带着的夜明珠扔给徐凤年抵债。

        赵风雅走后，徐凤年主动向姜泥道歉，因为一切主要还是因自己而起。本来想帮她将菜园子复原，却遭到姜泥的拒绝。她再次在内心感伤自己的命运，认为自己终究会有一死，本不该拥有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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