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楚乔传10

两人躲在山坡上的草丛后面，眼睁睁看着魏舒游带着一众士兵屠杀着一群手无寸铁的奴隶，荆小六想去救人，却被燕洵一把拉了回来，如今大魏律法言明奴隶私逃为死罪，他们二人一个是质子，一个刚摆脱奴隶身份，前去营救不仅救不了人，自身也会引火烧身。眼睁睁看着几十个生命消失在眼前，荆小六再次深切体会到贵族对人命的漠视罔顾，待魏舒游带人离开后，荆小六面色冰冷的言说两人身份有别，让燕洵不要再来找她。燕洵又一次一腔热情被冷对，顿时也生气起来，却到底还是不放心受伤的荆小六，仍然强行将她驮在马上送回城内。

        城门口，宇文府的下人看到两人，高兴的通知同伴去宇文府红山院回禀。原来琉璃久等姐姐却始终不见人来，猜想她定是被什么事情缠身，于是便找到宇文怀和白欣然发动宇文府的下人寻人。看到迎接的下人，荆小六便告别燕洵随来人回宇文府。

        “没良心的小野猫。”被独自留在原地的燕洵有些生气的自言自语道。

        梁国密探故意泄漏大魏与燕北交界布防图，以此挑拨燕北和朝廷关系，皇上对布防图被盗很是震怒，命令宇文怀彻查此事，燕洵作为燕北世子，也被列为首要怀疑对象。随后，皇上又召来宇文玥，给他讲了历史上忠臣谋逆的典故，言语中意有所指。宇文玥作为这一代谍纸天眼的继承人，掌握的信息显示定北侯并没有不臣之心，他平日里又素来和燕洵交好，于是直言只相信证据，并不愿做无谓的猜测，皇上对此很是不满。

        燕北与朝廷表面上平安无事，私下却暗流涌动不断。这种时候，燕洵显然不适合再留在长安，于是燕洵的母亲白笙亲自来到长安，希望能平安地将儿子接回去。

        魏贵妃应皇上同意正在后宫中招待太后养女，如今的定北侯夫人白笙，皇帝突然而至，面色不愉地指出白笙执意带走燕洵会引来京中其他质子效仿，就是在给他出难题。白笙知道这件事不易办成，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提出用自己换儿子，她留下来，让燕洵回到燕北。此时元淳也强行拉着燕洵跑了过来，请求父皇让燕洵在长安多留一个月好参加自己的笄礼，这正好顺了皇帝的心意，于是直接打断白笙的话语，下令命燕洵再留一个月。

        母子二人回去的路上，白笙问儿子想要留下来是不是有心上人了，燕洵略带羞涩地问母亲倘若真有那么一人，是否会介意他们之间的身份之差。白笙表示自己不会介意，燕洵便向母亲坦白心迹，他想等心仪之人应许他了，他们再一起回燕北。元淳追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燕洵被母亲追问是否有心爱之人，于是便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悄悄偷听二人谈话，她以为燕洵口中的心爱之人便是自己，于是喜极而泣。

        庭院深处，楚乔挥动长剑，剑光凌厉，招式有模有样。燕洵悠然前来，他重提回归家乡之事，再次向楚乔抛出了橄榄枝，楚乔一时无言，虽然燕洵对她的多次相助让她感动，但她对他并没有太多儿女私情。

        皇帝对燕家存了戒备之心，欲杀白笙和燕洵。贵妃从中斡旋，皇帝欣然同意放白笙回燕北。燕洵母子辞别，燕洵叮嘱母亲和父亲握紧兵权，誓要守卫燕北的安宁。白笙不禁感慨燕洵能独当一面了，燕洵调侃长安是豺狼虎穴，他早已学会保护自己。母子两依依惜别，白笙期待燕洵带着心上人回归家乡。

        卧榻之上，恢复记忆的楚乔一眼清明，她的母亲洛河是大名鼎鼎的风云令主，那谁又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呢？汁湘离开宇文府的时候交给荆小六一个木珠，说是父母临终吩咐让她将其交给荆小六的。荆小六将木珠打开，里面却是一张白纸，某日听闻有一物叫显影粉，于是洒在纸上一试，纸条上霎时便显出字迹：“如遇危险，速往燕北寻乌先生，他会为你解惑”，她决定听从母亲的叮嘱，同燕洵一道去往燕北。

        大梁谍者在长安肆意横行，誓要挑拨大魏和燕北的关系，挑起双方战争。

        仲羽受命来长安协助世子燕洵回到燕北，她将定北侯的家书交与燕洵，并直言皇帝对燕家已起了赶尽杀绝之心，燕洵错愕不已，他这才下定决心逃离长安，但要带走楚乔。燕洵来看望楚乔，楚乔答应与他同往燕北，燕洵欢欣不已。他精心为楚乔挑选马鞍，不想挑中的礼物却被元淳横空抢去，燕洵一时无语。

        皇帝梦到自己被定北侯燕世城砍下头颅挂在了城墙之上，梦醒后对此耿耿于怀，对燕氏一族杀心再起。朝中有人洞悉皇上心意，于是嫁祸燕家谋反，皇帝果然上道，扬言要除燕家而后快，朝中大臣觉得此事过于巧合便劝谏皇帝三思而后行，然而皇帝一意孤行，根本听不进任何意见，直接下令捉拿定北侯，又传人将燕洵扣押下来，还叮嘱众人不得走漏了风声。

        “皇上今日已下令捉拿燕世城，同时让赵西风和魏舒烨扣押燕洵。众多朝中大臣求情皆被否决，看来这次皇上是决心对燕北动手了。”从宫中回来，宇文怀立马告知白欣然这一消息，他知道她一直记挂着燕洵的救命之恩。

        “我可以借口外出采药跟在去往燕北的兵马后面，暗中施以援手。你别轻举妄动，免得引火烧身。”白欣然迅速在脑海中想出对策。

        “不行，这次皇上派去的人势必不会让定北侯一家有活着的机会，你去太危险了。”宇文怀极力阻止道。

        “我不会贸然行事，你放心，我只是暗中相助，若能救下人最好，若是能力不及，我会迅速返回长安，届时多多相助燕洵也是一样。”白欣然解释道。

        “那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皇上命令我也在领兵之列，无法和你一起前往燕北，我给你安排一些人随你一起前去。”宇文怀知道自己劝不下她，多安排点人也能保护她不落入危险。

        “好。形势如此，你也小心，别在明面上让人起了疑心。”白欣然临行前也对宇文怀嘱托道。

        夜色中，燕洵的姐姐燕红娋拖着身怀六甲的孕体悄悄躲过赵西风的耳目潜逃出城，逃至城外时却险些被赵西风抓住，幸好白欣然及时赶到，于是暗中对赵西风率领的士兵发起攻击以混淆视听，并趁机的救走了她。又假扮她的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装作落涯而亡，尸骨无存。燕红娋突遭大难，又连日四处躲避追杀，身体和精神皆是疲惫不堪，已隐隐有流产征兆。白欣然只好一边派人先去回复宇文怀，一边连忙着人将她暂时安置在一处山中隐蔽之所。

        逃命奔波一天本就疲惫，牢狱里又湿又冷，狱卒不曾给过半点食物，燕洵和楚乔都有点体力不支。燕洵担心楚乔熬不过去，他让楚乔将手伸过去，哈气为她取暖，楚乔心中无比动容。她告诉燕洵自己本名叫楚乔，燕洵说要叫她阿楚。他又一次游说楚乔跟着自己回燕北，在燕洵的描述中燕北有草原，猎马放牧，快意人生，这便是楚乔向往的生活，她点头应允，燕洵不禁热泪盈眶，两人第一次情谊相交。

        元淳按照宇文玥的谋划让魏帝意识到让燕洵继任燕北，既可以安抚燕北的人心又可以将燕北握在掌心，于是一纸赦令，燕洵被软禁在莺歌苑，待三年期满，回燕北承袭爵位。

        燕洵步履沉重地走出天牢，他将所有的悲痛压于心底，誓要卷土重来血洗长安，陪在他身边的唯有仲羽和楚乔。

        皇帝赦免燕洵，无非就是要让门阀们断了瓜分燕北的念头，而氏族门阀却背道而行，整日下毒刺杀不断，幸好有宇文玥和元淳时常保护，琉璃也暗中送药相助，燕洵才能次次化险为夷。燕洵设计将氏族门阀的小动作闹到皇帝面前，于是皇上特许仲羽和楚乔可以自由出入莺歌苑，燕洵的日子开始变得轻松了一些，众人很是高兴。

        白欣然再次回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月之后，此时宇文玥受命远走戍边，宇文席通敌事情暴露，宇文怀也受到牵连驻守皇陵。宇文怀对此并没有意见，离开长安，反而更方便他着力培养自己的势力。

        白欣然让楚乔传口信燕洵，晚间她会悄悄去莺歌苑，她有办法让燕洵离开长安城，以此抵消之前欠燕洵的恩情。

        子夜时分，莺歌苑外，值班侍卫困意渐起，忽然感觉一阵风吹过，顿感清醒，看了看四周，一切如常，他伸出双手搓了搓脸部，感觉又提神了几分，继续一手握好武器，站直了身子履行自己的守卫之责。莺歌苑内，燕洵和楚乔、仲羽安静的围坐在桌前，忽然一个黑影落座，众人看清来人后瞬间欣喜不已，他们终于等来了今晚要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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