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何必作妖
翌日，顾清璃正在书房整理她名下的铺子，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琉璃带着一位宫女走了进来。
这人顾清璃还有些印象，她是贵妃身边的人。
顾清璃合上账本疑惑看着她，等她先开口。
宫女规矩给顾清璃行礼，低头恭敬说：“小王妃，奴婢是贵妃宫里的荷叶，贵妃娘娘请您即刻进宫。”
“现在？”顾清璃有些惊讶，没想到贵妃也会有这么着急的时候。
她看了眼琉璃，见琉璃也是一脸茫然，才明白贵妃这恐怕是突然决定的。
“好，你先等我一下。”顾清璃也不畏惧，直接点头同意了。
她让琉璃带着荷叶出去等着，自己则回了房间换衣裳。
在小乔伺候自己梳洗的时候，顾清璃又往外看了眼，说：“你一会儿就留在王府，如果有人趁机闹事的话，你去找玲珑棋局的掌柜，让他去镇压。”
见她不带自己去，小乔失落“哦”了一声，情绪低沉。
“贵妃突然要我进宫绝不是好事，有琉璃跟着我就行了，如果现在顾府或者三皇子突然找事怎么办？小王爷又要傍晚才回来。”顾清璃转头拉着她的手解释道。
有了她的解释小乔果然露出了笑容，拍着胸脯保证道：“小姐放心吧，有奴婢在呢，绝不会让别人乱来的。”
“你啊。”顾清璃好笑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等到小乔帮自己收拾好，她又对小乔细心叮嘱了一番，才带着琉璃坐上了去皇宫的轿子。
到了贵妃寝宫，顾清璃再次被晾了许久，因为贵妃去找太后了，似乎也是为了自己的事。
趁着贵妃不再顾清璃不着痕迹打量着贵妃寝宫，这次一看，她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别的宫妃寝宫里燃着的都是普通香料，可贵妃这个明显不同，角落里还放着各种花草，这些都有同一个作用，那就是驱虫。
就在她打量着的时候，贵妃回来了。
她迅速收回目光，低头恭敬给贵妃行礼。
没得到贵妃的允许，她便一直屈膝不敢动弹。
贵妃走到她面前冷眼打量着她，随即又发出一声讥笑，嘲讽道：“小王妃还真是够厉害的，先前皇后说小王妃无情本宫还不相信，没想到小王妃竟然能气晕祖母。”
果然是为了昨晚的事了。
明白贵妃的意图后，顾清璃更加淡定，脸上还浮现出淡笑。
见她竟然还好意思笑，贵妃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她冲顾清璃不悦哼了声，带着一身怒气去上位坐下。
等了一会儿贵妃才又装作才看见她，冷嘲道：“瞧本宫这记性，竟然忘了叫小王妃起身了，没想到小王妃还是个懂规矩的，那就起来吧。”
对于这种把戏顾清璃已经司空见惯，她缓缓起身，然后一脸平静望着贵妃。
“你盯着本宫做什么？难道本宫说错了？顾家将你养这么大，小王妃，恩将仇报这词形容你很贴切。”贵妃勾起唇角，鄙夷道。
“娘娘说的是，顾府把臣妾养这么大臣妾的确该孝敬顾府，那娘娘呢，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娘娘对三皇子置之不理二十余年，对娘家生死不顾害得娘家被株连九族，娘娘这又该什么词来形容？”顾清璃面带微笑看着她。
“嘭——”一个茶杯落在她脚边，碎了一地。
贵妃失了镇定，一脸阴沉望着她，勾唇冷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本宫的事何须你插手？”
“那臣妾和顾府的事娘娘为何要插手？”顾清璃笑容浅浅，淡定提出疑问。
顾清璃镇定自若和她对视着，两人谁都不肯退让，一时间大殿上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就在此刻，外面突然传来了通报声。
顾清璃迅速收回目光，眼睛泛红，委屈望着贵妃。
“本宫方才就听闻小王妃来了，还想着小王妃怎么不来见见本宫，原来是被贵妃请来了，这是怎么个意思，小王妃怎么还哭了？”皇后故作惊讶看着顾清璃，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对于皇后的多嘴贵妃眼里闪过不满，不过她还是规矩给两人行礼。
皇上越过她径直走到上位去坐下，冷声说：“平身，都起来说话。”
随后他又看向顾清璃，偷偷将人打量了一番，才又问：“昨夜的事朕也有听闻，小王妃气晕了顾老夫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顾清璃落落大方向皇上行礼，抬头直视着皇上充满不悦的目光，冷静开口：“回皇上，当日臣妇还在顾府时因为受到毒虫包围才进宫暂住在太后宫中，昨日臣妇听闻顾府出现了凶手便带人去找，老夫人称那是她远亲。”
她停顿了一下，将三人表情都看在眼里，又说：“毒虫危害甚广，先前听闻在贵妃宫里出现过，为了老百姓的安慰，臣妇便求小王爷将人抓起来，起了争执，老夫人才晕的。”
“毒虫和本宫有何关系？”贵妃呵斥了一句。
“那妹妹的意思是你宫里那些毒虫和那人没关系，难道那些东西本来就在宫中？”皇后故作惊讶提了句，见贵妃脸色更难看了，又捂着嘴偷笑。
贵妃瞪了眼皇后，又咬着嘴唇看向顾清璃，无声警告着她不要乱说。
“臣妇不奢求别人能理解臣妇的作为，可皇上，臣妇的命不值钱，那整个皇城的黎民百姓呢？难道要让他们也处在危险之中？”见皇上无动于衷，顾清璃又多嘴了一句。
可皇上依旧不语，顾清璃猜不准他的心思，不再继续答话了。
皇后眼神四处飘着，眼里闪过狡黠，她看着顾清璃问：“本宫知道你会些医术，贵妃宫中的毒虫和你遇到的可有区别？”
顾清璃茫然看向皇后，她蹙起眉认真思索了一番，才又摇头说：“臣女不知，不过先前贵妃来太后宫中时臣妇身上倒是沾染过一只嗜血虫，和顾府的如出一辙。”
“哦？”皇后提高了音量，饶有兴趣望着贵妃，不紧不慢说出自己的猜测：“既然贵妃说顾府的毒虫和你那出现的没有关系，贵妃可能解释一下为何两者会相似？”
“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怎么知道毒虫哪里来的，今日叫她来只是觉得小王妃不念及顾府的养育之情有些过分罢了。”贵妃僵硬笑着，不敢去和皇后对视。
皇后得意收回目光，她摸索着手上的戒指不知在想什么。
屋子里的气氛太过诡异，从进来皇上就没说过几句话，似乎只是个看客，可他眼里的目光却又让人感到恐惧。
顾清璃低头盯着地面，思索着要怎么让皇上对贵妃产生疑惑。
她还没想好说辞，又听见皇后开口说：“本宫身为一国之母，自然是忧心天下百姓，本宫记得老夫人说过驱虫人是她远方表亲，这人恰好是永阳关人，难道贵妃和老夫人也有关系？”
此话一出，一直冷着脸的皇上脸上表情有了细微变化，他偏头看向贵妃，眸子里的冷意让贵妃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而皇后则是面带微笑等着看好戏。
可等了好一会儿皇上依旧没说话，这让皇后有些不满，她又说：“本宫先前听说过一个流言，三皇子心性单纯，顾大人对三皇子有几分照顾，本宫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自然是假的。”贵妃立即反驳。
“哦？”皇后声线拉长，明目张胆嘲讽道：“妹妹不是深居后宫吗？怎么知晓前朝的事？”
“我……”贵妃紧紧拽着绣帕，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作答，她已经慌了。
皇上突然黑着脸站起来，他冷眼望着贵妃，沉声说：“如果顾清璃真有错那也该是皇后来处理，贵妃平日里潜心理佛就行了。”
“是。”贵妃慌张跪在地上，咬牙接下皇上的命令。
临走前皇上深深看了眼贵妃，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而贵妃则是双手扶着椅子扶手，故作镇定接受他的审视，脸色却不怎么好。
等皇上走后，皇后也跟着站起来，低头望着贵妃嘲讽道：“你说你，诚心礼佛不好？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作妖，怨不得别人。”
说完，她又看向顾清璃，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清璃，本宫那有些东西要麻烦你带给王妃，和本宫走吧。”
顾清璃福身应下，临走前她又看了眼贵妃，可她完全没了刚才的慌张，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很恐怖。
和她对视了一眼，顾清璃迅速收回目光，低着头跟在皇后身后乖乖离开了。
在去福寿宫的路上，皇后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
“今日你让贵妃出了丑本宫很满意，说罢，你有什么想要的，本宫都能满足你。”皇后回头看向顾清璃，趾高气扬说，那语气就像是施舍一般。
顾清璃再次对皇后福身，笑着摇头：“谢娘娘好意，臣妾只是不想被人误会，今日还要多谢娘娘帮臣妾。”
见她还是这般客气，皇后脸上笑容淡了些。
皇后收回视线，她眯眼看向远处，意味深长说：“这人生很长，饶是本宫活了半辈子，可还有下半辈子，清璃，你可知晓将来多变，你说贵妃能得意几时？”
顾清璃又不是傻子，她自然能察觉到皇后话里的深意，无非就是想要敲打自己不要让自己那么得意，她垂眸假装不懂。
没得到回应，皇后嗤笑出声，“别着急，路那么长，咱们就走着瞧吧。”
没想到她会突然把生气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这让顾清璃很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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