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比特星刚好从它的轨道跑到我的头顶。

        卦象告诉我，她会带我走向死亡。

        我轻蔑地笑，把它屏蔽掉，我知道能杀死我的只有我自己。

        所以我们就成了很好的朋友，直到后来我躺在冰冷的浴缸里，温热的鲜血扩散宛延漫过我的身体，我看着浴缸旁的红色狗尾巴草，它在细颈天鹅花瓶里晃晃荡荡像极了她当年被风扬起的短发。

        后来她成了我近在咫尺的邻桌，会在某个午后竖着她的呆毛半梦半醒地晃进教室又晃出去，会在上数学课的时候偷偷开一包薯片然后在我期待的眼神里递给我。

        从有预谋地分享一包薯片，到极其自然地叼走她嘴边的面包。

        我在我17岁那年跟她说我们在一起吧。

        那时候黄昏的余晖刚好从窗边照进来，她逆着光说好。

        我们在18岁分开，在22岁重逢，然后一直到我29岁死去，她再没有离开过我。

        只是后来她病了，她把我的手放在她的颈脖上，细弱的生命在我指下跳动。

        她说你杀了我吧。

        我不。我记得自己说，能杀死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在某个很晴朗的午后亲吻她的右眼，用微凉的鼻尖蹭她的脸颊，我叫她阿猫。

        阿猫阿猫，你的眼睛好好看啊。

        然而下一秒，她亲手将小刀刺进自己的眼眶里，脸上的笑容天真又残忍。

        那只眼睛躺在我的手心，渐渐失去了它原有的温度，殷红的血从她颊边滑落，牵连成片，洇湿了她米白色的毛衣。

        有血肉从我的指缝间一滴一滴落下去。

        你……你怎么了

        没事啊，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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