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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大大方方的看


赵阿福表面苦着脸,内心叽叽歪歪。

        贺荆山的神色看都不敢看,赵阿福坚决的摇头,她道:“我就知道一丢丢而已,这点医术还教你,我怕误人子弟,二郎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找人教你呀。”

        说找人教,赵阿福是认真的,邱家的小儿腿被石头卡住,差点截肢的那天,看邱家大郎慌张的模样,怕是没有继承邱掌柜的医术。

        邱掌柜没有学徒,医生医术后继无人,要是贺书真感兴趣,拜了邱掌柜为师,倒是一桩好事。

        也能改变他家的困境,自给自足给郑氏看病。

        贺书话里话外听赵阿福拒绝,猛得以为嫂子是觉得之前他们对她恶言相向,讨厌他们兄弟俩,正要沮丧,就听了后半句。

        贺书顿时眼睛就亮了,“真的吗?嫂子,是谁啊?医术有你好吗?”

        “自然,邱掌柜可是永年堂的掌柜,医术自然好,比我好多啦。”赵阿福闭眼猛夸,她啥也不是!

        “你要是真的想学,我下次先帮你问问,不过,你得想好,学医辛苦,而且能出师说不定得十年后了。”

        这话不假,学医听着高大上,但是其中艰辛也只有他们知道。

        在现代,医学生五年本科,三年硕士,工作五年后才能晋主治医师,本科毕业到主任医师,至少要十五年。

        人的前几十年就这么去了,没有笃定的信念,是做不成的。

        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像自己这么天才。

        她自幼聪慧,十四岁就入国家少年培训基地,是中药泰斗李一儒的关门弟子,国家医学科研工作者最小的小师妹。

        贺书闻言,啊了一声,掰着手指头算,十年啊?

        他现在都十三岁了,再等十年,就是二十三了,大哥媳妇儿都娶了,孩子都三岁了,他才能出师。

        贺书为难的皱眉,但是大嫂才十八呀,他不求多的,就希望像大嫂这么厉害就可以了,学点皮毛,会一丢丢。

        于是贺书问,“那大嫂,学多久才能像你这么厉害啊?”

        呃,以自己为参照物?

        贺书对自己很自信呀。

        赵阿福想了下,认真道,“我这么聪明,你学不来的,估计你一辈子都赶不上我吧。”

        “大嫂,我没开玩笑!”贺书嘟嘟囔囔的有些生气,他也很聪明的好不好?

        “我也没开玩笑啊!我可学了十年呢!”赵阿福正儿八经的安慰贺书,“你先别急着回答我,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要是贺书学了几天,觉得辛苦,不想学了,邱掌柜那里她可白介绍了。

        贺书沉吟片刻,觉得也是,还得回家问问哥哥和娘亲。

        待贺书走后,贺荆山不动声色的挑眉,静静的看着她,“学了十年?辛苦吗?”

        掉马甲的赵阿福:……

        不辛苦,不敢辛苦。

        赵阿福艰难的扯开嘴,笑得有些僵硬,“没有呢,我骗二郎的,学医的确很辛苦,我要是不吓唬吓唬他,他学着学着就跑了怎么办?白费邱掌柜的一片心意。”

        贺荆山单手抱起阿元,话锋一转,“要是敢跑,你且告诉我,我帮你打断二郎的腿,押回去继续学,什么时候学成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二郎,还是在说阿福。

        赵阿福盯着男人的背影,嘴里发苦,小心脏跳得砰砰响。

        娘耶,这人真是要命哦

        赵阿福战战兢兢的跟上,心虚的笑着,“这怕是太凶残了点,何必如此苛责?”

        “苛责吗?往日我打猎,若是心软,有些不听话的小东西趁你不注意就咬你一口,虽然不疼不痒,但也是有点疼。”贺荆山面容平静,说话也不咸不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阿元的眼眸却一皱,心疼的看向抱住爹爹的脖子,“爹爹,你被咬了吗?疼不疼,阿元给你吹吹。”

        贺荆山大掌摸摸阿元的头,嗓音冷淡,“是个不听话的小胖仔而已。”

        但她悄咪咪的看向贺荆山的眼,心里就慌得厉害,总感觉贺荆山虽然在说猎物,但其实说得是自己。

        她掉马掉得太快了。

        不对,他是不是说自己胖了???

        阿福瘪瘪嘴,心虚,还不敢反驳。

        灵魂附体这样的事情,她能说出来,才会被当做异类,要是传出去,她会被当做妖怪烧了的。

        还没等赵阿福找到合适的说辞,就听贺荆山继续道,“所以,看紧点好,免得小东西不乖,又咬你一口,闹腾出什么事儿。”

        哦豁……

        赵阿福抿唇,举手保证,“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贺书要是不乖乖听话,好好学医,就打断他的腿!”

        因为心虚,赵阿福进了厨房,就很勤快的将做饭的事情揽过来,再说,贺荆山做饭真的不好吃,太粗糙了。

        真是打猎的糙汉纸,真能将就。

        真不知道,他还没娶原主之前,是怎么带着孩子生活的。

        果然是爸爸养娃,能活着就成。

        唉,阿元好可怜,她以后会更加疼爱他的!

        贺家没有田地,什么都靠买,平日里的蔬菜,不是靠邻里用野味交换,就是郑氏那边自己种的蔬菜,送过来一些。

        赵阿福看着菜,很快想好了几个菜式,凉拌葵菜,清蒸红薯,麻辣小肉丝,主食熬得粥,容易克化。

        最后要端菜上桌,贺荆山走过来,拿走她手里滚烫的盘子,“我来吧,你腿伤还没好,去坐下休息。”

        他愿意帮忙,赵阿福自然乐得清闲,当即给了他,清脆的答了一声,“好啊。”

        吃完了饭,贺荆山要去给干娘那边送银钱和昨日买的一些麦芽糖,阿福说干娘的病,需要少食多餐,补充含糖量,慢慢养着即可。

        这麦芽糖还是赵阿福买的。

        再说那二瘤,原本想偷贺平陷阱里的野味捡现成的,没想到差点送命。

        怕贺家的找麻烦,住到半夜醒来,二瘤居然悄悄的溜了,贺平和贺书兄弟俩也松了口气。

        二瘤没事,贺平提着的心就掉了下来,不用担心蹲大牢了。

        快过年了,得给干娘送点银两才好,不然过年大朗二郎也冷冷清清的,没有年味。

        这几天贺荆山去了镇上,听说不太平,周边国家爪哇,还有瓦剌都在蠢蠢欲动。

        清水镇进了很多陌生的面孔,都是走的商人的路子,虽说清水镇是贸易三不管地带,但是突然涌进这么多的陌生面孔,说不过去。

        要是打仗了,邙山这儿地处偏僻,邙山又险要,不是兵家争的地方,应该打不过来。

        但是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到时候流民一多,日子就不好过了。

        贺荆山一边走,一边想着,要让大郎早点去清水镇买些东西屯着,过年前,就不要出去了。

        下午出了太阳,日头正好。

        河边陆陆续续的出现人,在河边洗衣服。

        李氏坐在炕头上,催着赵小梅也快出去洗,“你不洗,难道还要老娘给你洗?看你懒得,哪家老爷喜欢懒姑娘?娘找了媒人,正在给你相看呢,你好歹做做样子。”

        再不洗,家里就没衣服穿了。

        两人身上,都是最后一件干净衣裳。

        赵小梅原本是不想来的,以前的衣服都是她收拾好了,丢给赵阿福洗,可现在赵阿福发了神经,不仅不给吃的,还扬言别惹她,否则没有她好果子吃。

        为了那个便宜儿子,甚至还打自己,烂心肝的东西。

        赵小梅看看自己的手,白白嫩嫩,十指不沾阳春水,要是冻伤了怎么办?

        赵小梅提着满满一木桶的衣服,心里烦躁的很,她可是要嫁给富贵人家的,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见赵小梅来,河边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时不时往她这边看,眼里露出轻蔑的嘲笑。

        老贺家瞧着日子越来越好,有钱了,也不知道赵家母女知道了,会不会气死过去。

        赵小梅没察觉她们眼里的讥讽,洗衣服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婶子,或者新媳妇儿,谁都没她好看。

        她们一直看自己,肯定是因为自己今儿穿得格外漂亮,赵小梅心中得意,就扬声道,“我知道我生得好看,你们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偷偷摸摸的小家子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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