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向阳而生的她》电影剧情——
绘里香一气之下冲出了家门,冷静下来后发现衣服上有刺伤那个中年男人时溅上的点点血迹,不过此时她也不想回家换衣服了,好在那些血迹并不显眼,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然而身无分文的她也并没有地方可以落脚,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突然,听到后方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转过头一看,发现是隔壁学校的一个男生,纱织总是在她面前提起这个人,说是一个非常温柔的男生。
他小跑来到她的面前,说道:“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天都快黑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不回家反而在大街上闲逛呢?”
绘里香勉强笑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说是和家里人吵架赌气跑了出来的。
他也确实如纱织所说的那样温柔贴心,在看到她衣服上有些可疑的污渍时,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说道:“如果你暂时没有别的去处,要不要到我家坐一下呢?”
绘里香惊讶地看着他,他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的,只是难得遇上你,想请你到我家做客而已,我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的。你放心吧,我爸妈都在家的。”
他的笑容真挚,眼神也很清澈,绘里香被他打动了,同意去他家里坐坐,而且他是纱织喜欢的男生,说不定可以了解到他的一些情况,能够帮到纱织呢。
到了他家之后,绘里香礼貌地和他的父母打了招呼,稍微聊了一阵子,随后被他邀请去他房间参观一下,她进门之后,看了一下房间里摆放的书籍、海报,准备暗暗记下他的兴趣爱好告诉纱织。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哒一声,后头一看,发现他已经关上了房门,绘里香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再看他脸上的笑容已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于是便提出要告辞了,却被他反手抓住了手腕,他说道:“你那样的出身,同意跟我回家难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别装了吧。”
绘里香挣脱着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快放开我!”
“你那些事,你的好朋友全都告诉我了,我本来也以为你是什么高贵的女神呢,本打算好好追求你的,结果你只不过是个陪酒女的女儿,就别在我面前扮清纯了吧,你长得这么漂亮,早晚是要和你妈妈一样去陪客的,我会给你钱的,怎么样?想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天生就该被男人疼的。”
绘里香没有理会他那些恶心的污言秽语,只是皱着眉头问他:“你是说,是纱织告诉你的?”
“哼,她告诉我之后,我又好心帮你传播了一下呢,现在你们学校是不是都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吗?你在我心里就像是女神一样神秘、高贵、美丽、纯洁。结果你居然只是一个肮脏的陪酒女的女儿,你破坏了我心中完美女神的形象,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绘里香都快被他气笑了,他居然还觉得自己挺有道理的。
懒得跟这种心理扭曲的人纠缠,见手挣脱不开就一脚朝他裆下踢了过去,趁他吃痛之际打开房门径直走了。心里对男性这种生物愈发厌恶,外表丑陋油腻的内心龌龊,外表清爽帅气的内心也肮脏不堪,令人作呕!
她逃出这个狼窝,但依旧无处可去,天色已暗,只能如孤魂一般在街上游荡,也许最后还是只能回那个家去,在家门口的那条街上,绘里香又倒霉地碰上了一个喝醉酒的上班族。
看着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喝醉之后却仿佛禽兽现了原形,一直在她身边打转甩都甩不开,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说着,想起今天这一连串的遭遇,绘里香一下心头火起,她拽着那个男人的领带把他拖进了一条小巷,趁着他喘不上气的空档狠狠揍了他一顿。
将那人踹翻在地,然后抬脚踩在他脸上,她嘴里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些男人,是不是以为女人天生就该被你们欺负,长得漂亮仿佛是什么罪过一样,成了被你们理直气壮地骚扰的理由!”随即狠狠地在他脸上碾了几圈。
“小野同学?!”
绘里香闻言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在学校帮助过她的佐藤老师,他手提着一些蔬菜和日用品,看样子是刚在超市买完东西准备回家。
佐藤买完东西回家的路上,经过这条小巷外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抬眼望去似乎是一个穿着本校校服的女生和别人发生了冲突在打架,出于老师基本的职业道德,他走了过去打算喝止他们,走近之后却发现那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是小野绘里香。
作为学校老师,他是一开始就知道这名学生的家庭情况的,对她的遭遇很是同情和惋惜,因此在学校里也比较关注她的情况,并且适时地给予一些帮助。
不过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学生虽然沉默寡言很少与人交际,但并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性格,没想到在这里打架的人会是她,而且……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还是她单方面殴打别人。
少女的大半个身体都隐藏在小巷的阴影之中,当她抬起头时,只有半张脸映照在夜晚的霓虹灯光下,在灯光照射下的那只眼睛黑黢黢的,带着令人心颤的愤怒和痛苦,而在阴影之中的那只眼睛,又像是隐隐带着泪光,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佐藤老师有些惊讶地问道:“真的是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呢?这个……是什么情况?”
绘里香沉默了片刻,随后将今晚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一和盘托出,她心里积压了太多的情绪,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了。
虽然和这位老师也没有多少交情,但是对方在学校对她的一些不显眼的维护和帮助,她还是能感受到的。希望这位老师,不要和之前的那些男人一样,是一个衣冠禽兽吧。
佐藤听了她的这些遭遇,既觉得惊讶愤怒,也替这个孩子觉得难过惋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没办法开口劝说她回家去,也不能放任她一个人继续在街上游荡。
于是在思考片刻之后,他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就先跟我回去,在我家里先应付一晚吧,正好明天是周末,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想想办法。”
绘里香听了这话之后,心中冷笑了一声,果然男人都是这一个德行。她此刻已经是彻底地绝望了,唯一还算得上朋友的纱织那里,也去不了了,不如就跟着这个老师回家去吧,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呢,她注定成为不了律师,只能走上自己母亲的老路。
佐藤老师带着绘里香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是一个不大的两居室,只有一间卧室,另一间是布置成书房,整个家布置的非常简洁,没有太多温馨的家居装饰,整体色调都比较简单,看得出来是个爱干净的单身汉的房子。
他们一起沉默地吃完了晚饭,佐藤看着对面那个一言不发的少女有些头疼,也不太知道这样的情况该怎么跟她沟通比较合适。
看到她衣服上沾染到的血迹,于是跟她说道:“你这一天应该也很累了吧,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对了,我家里没有女生穿的衣服,你先换上我的衣服凑合着穿吧。明天我带你出去买新的衣服,毛巾、牙刷这些浴室里有新的没用过的,我去给你拿。”
绘里香默默跟着他走进浴室,看着他里里外外地翻找浴巾准备衣物,想着今晚应该是躲不过去了,心中只觉得一片悲凉。
她尽量延长了泡澡的时间,在皮肤都快起皱时终于站起身,反正自己已经是走投无路了,这会儿又能拖多久呢。
她换好衣服走出浴室,听到卧室房间里有动静,于是走了过去,佐藤正背对着她在更换床单被褥之类的,似乎是察觉到她来了,他转过身刚想跟她说些什么,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只见绘里香上身穿着他的白衬衫,衣摆刚刚好遮到臀部,下身居然只穿了内衣,没有穿他准备好的长裤,白皙修长的双腿就这么暴露在他眼前。
他反应过来急忙转开了脸,又想了想,将头转了回来,尽量将视线集中在绘里香的脸上,他说道:“小野同学,你洗完澡了啊,床上用品我都已经给你换上了新的,都是干净的,你今晚就睡这边吧。”
绘里香冷笑道:“老师家里不是只有一间卧室吗?您把我带回来,不就是想让我睡在这里吗?我还能睡在哪儿?”
佐藤听着她这话,才明白过来,这一路上的诡异气氛是因为什么,也明白她此时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打扮了,想想她今天这一连串的经历,也很难怪她把自己想象成是对她图谋不轨之人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只跟她说道:“我作为你的老师,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生深夜在外游荡而坐视不理,将你带回来只是想帮你而已。家里有备用的被褥,我会在书房睡,如果你有任何担心的话,可以将房门反锁起来。”
“反锁有什么用呢?这是你家,你都有钥匙吧。”
佐藤明白她的戒备心应该一时半会儿消除不了,嘴上说什么也没用,还是要以行动证明给她看。
他打开抽屉将钥匙拿出来递给了她,绘里香却不伸手接过,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老师应该很清楚我的身世吧,像我这样的女人,迟早都是要和我母亲一样,靠出卖自己为生,您又何必现在假惺惺的故作好人呢?”
佐藤直视着她的双眼,她嘴上在说着那些自暴自弃的话,穿着暴露的衣服诱惑他,好像是一副已经自甘堕落的样子,可细看却能发现,她的身体其实一直在因为恐惧微微颤抖,眼睛里有水光隐隐乍现。
佐藤在心中默默叹息,这还只是个孩子啊,却不得不经历了那些对她来说过于肮脏的事情,见识了那样污浊的人心。
他认真地对她说道:“在老师的心里,你和其他的学生没有任何区别,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学生。没有人能替你决定你将来的人生该怎么走,即使是你的母亲也不可以。好好学习才是你现在最该考虑的事情,努力读书吧,等你考上大学成为大人之后,再去思考你将来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就像是在无奈地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然后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绘里香呆呆地立在原地,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没有人告诉过她,她的未来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地方。
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立下的那个成为律师的梦想支撑着她,终于,在她靠着自己的力量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今天,终于出现了一个,对她抱有善意的人,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不是那么冰冷那么黑暗的,让她觉得,她还是可以对自己的人生抱有希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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